第二十七章 白騎士

依舊是熟悉的快餐店,但這回只有曉美焰和小圓兩人。

“那麼,想說的是什麼呢?”曉美焰依舊是面無表情,用接近淡然的口吻詢問答案。

小圓猶豫了一下,遲疑着說道:“那個……是關於沙耶香的事情。”

“具體呢?”

小圓連忙說道:“那孩子是有點認死理,又意氣用事,所以纔會經常和別人吵起來,但她真的是個好孩子。很溫柔又有勇氣,還會爲了別人拼盡全力,是非常好的人!”

曉美焰輕嘆一聲:“關於這點我並不否認,美樹沙耶香就像是中世紀的白騎士,正義感十足且極具獻身精神,可以算是我見過的人中品格最高尚的一個。”

小圓聽到這話高興極了,正一臉興奮的要說些什麼,卻被曉美焰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可遺憾的是,她現在是魔法少女,而魔法少女不需要白騎士。”

小圓臉上的驚喜凝固,逐漸變爲悲傷和不解:“怎麼……這樣?”

“過度的溫柔會導致天真,無謂的勇氣不過是魯莽。”曉美焰回答道:“美樹沙耶香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很不錯的朋友,很不錯的人,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魔法少女。每個人都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也有必須要揹負的痛苦,魔法少女也不例外,如果不能弄清這一點,那麼巴麻美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該做些什麼,要怎樣去做,對於魔法少女來說早有現成的答案,或許違背了一般的道德在常人眼中是錯誤的做法,但那卻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無法理解。”小圓搖頭道:“既然是錯誤的做法,爲什麼會變成正確的選擇?魔法少女應該是正義的職業,是保護大家帶給大家幸福的人才對,如果這份幸福是從錯誤中誕生的,那不是很奇怪嗎?”

“如果魔法少女帶來的不光是幸福呢?”曉美焰問道:“你接觸到了魔法少女的世界,除了見證死亡與分別,你又得到了怎樣的幸福呢?”

“我……”小圓語塞。是啊,除了最初那短暫的興奮和驚喜之外,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煩惱與悲傷。

“你是擔心美樹沙耶香嗎?”曉美焰問。

“……嗯。”小圓點點頭:“雖然沙耶香自己說沒事,但我還是害怕會發生跟麻美學姐一樣的事。我已經幫不上沙耶香了,所以我想拜託焰醬,和沙耶香好好相處,不要像麻美姐那時吵架,如果是協同作戰的話,大家一定都能更加安全吧!”

“我既不想撒謊,也不想許下做不到的承諾。”在沉默了一下之後,曉美焰緩緩開口:“那女孩不該簽訂契約的,我承認這是我的失誤。不止是你,對她我也應該嚴密監視纔對。但事已至此,我也無可奈何。一旦成爲了魔法少女,就再也沒有被救贖的希望。與丘比的契約是以全部未來做爲交換,是徹底放棄一切的詛咒,沒有人能改變這個事實。”

“這樣說的話,那焰醬你也……”

“嗯,正是如此。”曉美焰面色平靜的說道:“不論是我還是美樹沙耶香,從締結契約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死了,就算真到了分別的那一刻,也用不着悲傷,因爲那就是每一個魔法少女的命運了。”

“怎麼會……”

“雖然殘忍,但這就是現實,你能做的就是去接受她。忘記我們,然後記住這份悲傷,以鹿目圓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吧。”曉美焰說完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書包,微微點頭道:“抱歉讓你浪費了時間,再見。”

小圓呆坐在座位上,無法言語。明明快餐店裡還是一陣歡聲笑語,卻跟她彷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

“喲,我回來了!”原本是巴麻美的公寓,卻被英落雀佔鳩巢。她剛一進門,一個紅髮的布偶就跑了出來,圍着英落不停的轉圈大喊:“奶酪、奶酪、奶酪、奶酪……”

這是百江渚,她雖然可以自主選擇魔法少女和魔女的外形,不過由於絕望態能量的影響,她對於後者更加鐘意一些,大部分時候都保持着布偶的外形。

“是是,真是個吵鬧的小鬼。”英落從手中的袋子拿出一塊盒裝的奶酪,立刻被布偶搶走,一溜煙的跑走了。

“麻美打開,麻美打開……”布偶邊跑邊喊。

英落不爽的的叫道:“喂,給我說聲謝謝啊。”很可惜,布偶絲毫沒有給神靈大人面子的意思,而她又因靈魂破碎跟個智障一樣沒什麼區別,英落也拉不下臉來跟她計較,一來二去之後,這個小學生就越發的目中無神了。

經過熟悉,巴麻美雖然是靈魂體但也能接觸一些實物,她幫布偶打開了奶酪的盒子,彷彿照顧妹妹那樣拿着勺子一口口喂着布偶,臉上還帶着滿滿的幸福。

“看到這一幕可真是違和感滿滿。”英落說道:“別忘記你的腦袋可是被她吃掉的,我還以爲你倆會整天打個不停呢。”

“死都死了,再糾結這個有什麼用?”巴麻美說道:“你不是也說了嗎,那是蓓蓓無意識的舉動,怪不上她。”

“哇,這可真是灑脫的發言啊。”英落聳聳肩:“那個‘蓓蓓’的名字是怎麼回事?”

“這孩子的小名。”巴麻美又說道:“而且現在的身份雖然讓人有些尷尬,但這種生活我倒是挺滿意的。不用與魔女戰鬥,每天只要照顧好蓓蓓就行,簡直是久違的輕鬆。唯一讓我記掛的,大概就只剩下小圓和沙耶香了吧。讓她們看見那種可怕的景象,一定是段痛苦的經歷。如果可以,真想當面去安慰她們啊。”

“如果你不想嚇到她們的話,最好別那麼做。”英落攤手道:“葉公好龍的故事你一定聽說過。”

巴麻美嘟着嘴巴說道:“小圓和沙耶香纔不是那麼膚淺的孩子。”

英落一笑,正要說什麼,突然傳來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曉美焰神色嚴肅的就走了進來。蓓蓓還保留着之前被殺的心理陰影,嚇的她滋溜一下連忙鑽進了巴麻美的懷裡。

“在進入別人的家之前,至少也要敲敲門吧。”巴麻美嘲諷道。

但曉美焰卻充耳不聞,徑自走向英落,直截了當的問道:“是你的話,一定有辦法拯救美樹沙耶香的,對吧?”

英落摸了摸腦袋:“你這沒頭沒尾的在說些什麼啊?”

“別裝傻。”曉美焰固執的說道:“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改變美樹沙耶香的命運吧!”

“哦,你說那個啊。”英落聳聳肩:“的確,我是可以拯救她,但我不是說了嗎?她的發展正是我期望的方向,有助我對基礎能量的觀察,我是不會插手的。”

曉美焰咬緊了牙關:“觀察什麼的我來配合你,只要你能拯救美樹沙耶香就行。”

“誒?你怎麼突然這麼積極了,之前還不是說要放棄沙耶香嗎?”英落恍然:“哦,是因爲小圓對吧。發現了沙耶香的毀滅會讓小圓痛苦,會促使她做出不可挽回的決定,所以你纔會跑來求我。爲了小圓,你可是真是拼啊。”

“咔嚓!”曉美焰突然變身魔法少女,從左臂的盾牌中取出沙漠之鷹,拉動槍栓對準英落,冷冷的說道:“隨你怎麼說,但你必須拯救美樹沙耶香。”

“喂,等等,別做蠢事,先吧槍收起來。”巴麻美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沙耶香怎麼了,跟小圓又有什麼關係?”

曉美焰瞥了巴麻美一眼,冷冷說道:“沙耶香成爲了魔法少女。”

巴麻美一愣,然後又奇怪的說道:“就算成爲了魔法少女又怎樣,雖然危險但也並非死路一條吧?”

“看來就算死過一次,你也沒有變聰明。”曉美焰冷哼一聲:“被稱爲美樹沙耶香的魔法少女,馬上就要變爲魔女了!”

“什麼!”巴麻美髮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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