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想說送給我們槍,然後我們必須從你那裡買子彈嗎?奸商!”關麟徵毫不客氣地說。
楊豐嘿嘿笑了一聲。
鄭洞國在一邊神色鄭重地說:“楊老弟,說笑歸說笑,但有一件事你必須得答應我們,真要是和日本人打起來,你的大炮可是得給我們提供支援。”
“這個你們放心,我買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打日本人的嗎?真要是開戰,只要你們別扔下這平津幾千萬父老,別說大炮了,飛機我都給你們派!”楊豐拍着胸脯說。
“那我們可就先謝謝了!”鄭洞國和關麟徵趕緊端起酒杯說道。
三人乾杯後楊豐開始訴苦。
“說實在的,要不是何委員長不讓,我還準備買更多的飛機,更多的大炮,甚至坦克我都能弄來,可咱們國家的事,很多都讓人想想就覺得憋屈,有勁都沒法往外使。”
關鄭兩人尷尬地笑了一下。
楊豐這一次胡搞,日本人和光頭佬都沒多說什麼,但南京的親日派卻跳了出來,又是要北平軍事委員會嚴加懲戒,又是要取締他的非法武裝,甚至有人還說應該以破壞和平罪逮捕楊豐,反正一幫說話也不管用的,在那裡上躥下跳向友邦表示友誼。
對於這些事情關鄭二人自然心知肚明,不過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好在這裡多說什麼,只能在那裡勸楊豐:“楊老弟,外人不明真相。有些誤會而已,委員長那裡自然是清楚的,這點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儘快給國防部把大炮弄回來。自然一切誤會就冰釋了。”
惦記楊豐大炮的可不只有這些人,得知德國人有可能從楊豐這裡購買,這種射程超過二十公里的自走炮之後,英法兩國坐不住了。尤其是法國人,他們當年早就被德國人的大炮給轟怕了,雖然現在大家火炮水平差不多,二十公里射程的大炮他們也不缺,可那都是笨重的更大口徑的,而且還是長管加農炮,如果再讓他們的150級別榴彈炮都能打出二十多公里,那還讓不讓人活了,更何況這還是自行火炮。
兩國駐北平的領事商議了一下。一起找上了楊豐。大家都是熟人。他們也很清楚楊豐的脾氣,往常跟中國人打交到的那些彎彎道道就沒必要考慮了,跟他還是直來直去比較方便。
“楊先生。作爲朋友,我們非常不想看到您向德國人出售您的自行火炮。”法國領事一臉誠懇地說道。
“這不好辦呀。我都已經答應陶德曼先生了,而且他這次爲我調解和日本人之間的誤會也出力甚多,如果我違背承諾,那未免也太對不起朋友了。”楊豐很爲難地說。
“那我們就只能向貴國政府提出抗議,由貴國政府來阻止這項交易。”
“您是在威脅我嗎?您應該知道,我的火炮並不是在國內生產,我的政府並不能對我產生任何約束力,它們可能會從太平洋沿岸任何一處港口發出,然後駛往德國。”楊豐奸笑着說。
這也是讓英法兩國最頭疼的事情,楊豐現在通常一出去就是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跑到夏威夷然後再跑回來了,如果是採取倒貨的方式,那麼他完全可以跑到遼闊的太平洋中部,然後跟任何國家的任何商船進行接觸,監控這半個地球的每一處角落,即便是對英國海軍來說也無異於天方夜譚。
甚至就連他那艘小商船都盯不住,天津港的衝突發生後,日本海軍調了十幾艘軍艦堵在大沽口外面,想抓住楊豐的船進行報復,可是依然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中一樣。
所以說旁邊的英國領事趕緊解釋:“楊先生,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您也知道歐洲目前的和平來之不易,我想您也不希望這種和平遭到破壞吧?”
“那當然,我是一個堅定的和平主義者。”楊豐義正言辭地說,心中卻暗想我巴不得你們再打一場,互相搞死個幾千萬人口呢!
“不過取消這筆交易會讓我承受很大損失的,不光是經濟上的,還有名譽上的,甚至還會影響我跟陶德曼先生的私人友誼,這樣大的損失你們好像應該給我點補償吧!”接着他又一臉爲難地說。
要錢就好辦了,兩家都是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拒絕。
“當然,補償是肯定會給您的,您提出一個數額,我們看是否合適。”法國領事說道。
“錢這東西我其實不是很缺,我現在就缺一樣東西,你們也知道我會頻繁的往返於世界各地,只是現在的郵輪速度太慢了,而且還需要等,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需要一艘速度快一點的船。”楊豐說道。
“您不是有一艘船嗎?”法國領事問道。
“那是炎黃實驗室的專用運輸船,我沒有使用權。”楊豐搖了搖頭說。
“您的意思是我們爲您建造一艘私人遊艇。”英國領事說。
“用不着那麼麻煩,你們誰家有準備退役的巡洋艦不妨送我一艘,反正弄去拆廢鐵也挺麻煩,幾千噸鋼鐵也賣不了多少錢,還不如送給我,由我出錢改造一下,只要能保證以三十節航速,從上海開到夏威夷就行。”
這倒是可以接受,現在鋼鐵很便宜,退役巡洋艦還得拆解,又是一大筆費用,賣鋼鐵的錢都不一定能夠拆船費,送人情很划算。
“不過現在退役的都是老式防護巡洋艦或者裝甲巡洋艦,它們無論怎麼改都很難達到您的速度和續航能力的要求。”英國領事很顯然比較懂海軍知識。
“那就給我一艘新的唄!”楊豐很無所謂地說。
尼瑪,新巡洋艦誰捨得送你。
“新巡洋艦很麻煩的,首先海軍方面我們就很難通過。當然,如果您能把您的自行火炮送給我們幾門,相信國防部就會很好說話了。”法國領事說道。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正像我剛纔說的,我是一個堅定的和平主義者,我不會做任何影響歐洲和平的事情。我不會賣給德國人,就同樣不能賣給別人。”楊豐義正言辭地說。
“當然以我們之間的友誼,你們想要派人蔘觀,或者幫忙維修一下,我是不會拒絕的。”楊豐話鋒一轉,接着說道。
“明白,明白,我們完全能夠體諒您的和平精神。”兩條同樣的老狐狸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以他們的工業實力。自然非常自信能夠通過拆解。測繪然後回去仿造出來。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真給楊豐一艘新的巡洋艦,從船臺上找幾艘剛下水的輕巡洋艦,然後直接給他改造一下。一艘五千噸級巡洋艦造價不會超過一百萬美元,不加武器的話就更便宜了。然後給他增加燃料容量,改造一下內部佈局,所有加起來成本也就是幾十萬美元而已,這些錢即便是買現在的牽引榴彈炮也買不了幾門。
正好現在英國剛下水了一艘林仙級,大不了先挪用一下,相信面對一門射程超過二十公里的152毫米自行火炮的誘惑,國防部一定會同意的。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楊豐也很感慨地嘆了口氣,這些人不好騙,他們不是光頭佬,光頭佬肯接受自己那離譜的報價,是因爲他別無選擇,就像他花兩千萬組建一個重炮團一樣,儘管知道自己付出了幾倍的代價,也只能咬着牙接受。
但英法不一樣,他們完全有能力自己造出150級別的自行火炮,找自己最主要是爲了那二十公里射程,當然沒有底排增程彈,他們打不出那麼遠,就不關自己什麼事情了,自己答應他們的是火炮又不是炮彈。
炮彈他是絕對不會賣給他們的,武裝英法不在他的戰略計劃之內,他的原則是儘量幫助阿道夫,說實在的,這樣一個偉大的英雄那麼快就隕落,實在是太令人扼腕嘆息了,他要是能多折騰幾年該多好。
不過算起來還是便宜了他們,要知道這可是七十年代的技術,有很多東西都是這個時代無法想象的,包括裝彈機還有底盤系統,不過以現在的材料水平,想仿造出來肯定無異於天方夜譚,對於這一點楊豐還是很有自信的,即便是德國人二戰後期自己造的虎王坦克,那不也是跑不多遠就得趴窩嗎?據說他們現在仿造的t34好像就出現了很多麻煩,這還是在自己提供全套技術資料的情況下。
隨後楊豐便專程去南京,親自向陶德曼道歉,說明自己不得不取消交易,陶德曼倒是反應平靜,從聽說英法兩國領事去找楊豐,他就已經猜到這筆交易保不住了,不過他也不算太在意,德國方面對楊豐的自行火炮並不是很渴望。
再說以他對楊豐的瞭解,事情也不可能這麼簡單。
“楊,我想你從北平跑到南京,不會就只是告訴我這個不幸的消息吧?”他淡淡的說。
“怎麼可能,雖然我不得不屈服於他們的壓力,但以我們之間的友誼,我怎麼可能不預留解決方案呢?
實際上我的火炮並不重要,以貴國的技術完全可以造出來,重要的是炮彈增程技術,我可以單獨向貴國出售一批炮彈,我現在有兩千發增程炮彈,可以出售一千發給貴國,足夠你們進行研究的了。”楊豐說道。
“那價錢呢,您應該知道,上次的交易,你可是賺了我們很大的便宜。”
楊豐難得老臉一紅,上次的t34交易他搶在美元貶值和白銀法案出臺前完成了,而且還是白銀交易,如果按現在銀價算德國人足足付出了兩倍的價格。
“那純粹是意外,我也不知道美國人會搞那麼一手,這樣吧,咱們拿炮彈換飛機吧,你們再給我五架ju52,正好我現在航空公司飛機有點不夠用,我準備在天津辦一家分公司。”他想了一下說道。日本人聯合幾個漢奸,要在天津辦航空公司,同時要求租借天津機場,此前這座機場部分租借給泛美航空公司。起降從上海到天津的航班,不過因爲金源航空的出現本來就生意蕭條,如果他們的航空公司開辦,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在機場安排一堆武裝人員。
只要一開戰。海光寺的日軍搶佔火車站,掐斷灤河防線上中國軍隊的運輸通道,然後他們搶佔機場,日軍可以用飛機向這裡大規模運兵,另外還可以把戰鬥機,轟炸機開過來,以天津爲基地轟炸北平。
楊豐要做的是自己也開一家,然後從保安旅弄一個營過去天天守在那裡,我看你們還怎麼搶。
“可以!不過我們必須進行測試。”陶德曼點了點頭。這筆生意不算虧。五架容克也就是一百多萬馬克。換一千枚152毫米增程彈很划算,即便是普通炮彈也得十幾萬馬克,他也知道這裡面楊豐有很大表示歉意的成分。要不然以這奸商的性格不可能這麼大方。
測試當然是必須的,從德國軍事顧問團找幾個炮兵軍官。然後楊豐帶去北平,找個地方用普通炮彈和增程彈開幾炮就可以了,正好楊豐的飛機也在,直接飛往江西接人,楊豐帶着保鏢逛南京城,趁着還沒被日本人禍禍,多看幾個美女也好。
天有點熱,這貨穿一條大褲衩,半截袖,臉上叩着蛤蟆鏡,手裡拎着他那根撓癢癢的權杖,後面跟倆保鏢,賊眉鼠眼地上了街,一路晃悠着奔夫子廟去了。
剛到那兒就發現前面搭一個臺子,上面扯一條橫幅,寫着四個大字愛國募捐,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手裡舉着紙筒子正在大聲呼喊:“同胞們,現在國家危難之際,外敵虎視眈眈,我輩自應竭盡全力以紓國難,今有北平楊先生,有能力自國外購得世界第一等之巨炮,且可以珠寶藥材抵價,然國家財力艱難,僅能購得十門,我中yang大學學生,在此懇請諸位同胞以國家民族爲念,捐出無用之首飾,珠玉,換此巨炮以衛國家。”
楊豐的眼前一陣恍惚,彷彿無數顆星星環繞在身邊。
“先生,先生!”一個萌萌的圓臉小姑娘,一身藍色學生服,抱着一個募捐箱站在他面前,正羞怯怯地看着他,眼睛還不時往他手中瞄,他手中權杖上那顆碩大的鑽石在陽光下翌翌生輝。
楊豐低頭看了看,募捐箱裡東西還不少,翡翠手鐲,珍珠項鍊,甚至還有耳墜,玉佩之類,看來自己收穫不小,雖然感覺有點很奸商,不過一想這些東西早晚會被日本人搶去,心裡一下子就好受多了。
楊豐看看權杖,再看看她,捐還是不捐,雖然理論上捐出去還得回自己手中,可就衝光頭佬手下那幫小弟的風格,估計真不一定能回自己手中,正在左右爲難之際,忽然間人羣中傳來一陣混亂的驚叫。
他和小姑娘同時擡起頭,就看見不遠處,一匹受驚的馬正直衝過來,街上的人羣匆忙閃避。
此事正合楊豐心意,他趕緊扯着小姑娘躲到一旁,緊接着兩名保鏢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對準馬頭連發數槍,勃郎寧m1911的子彈威力巨大,直接在馬頭上鑿開好幾個窟窿,然後就聽見一聲悲鳴,這匹昂貴的白色英純血轟然倒下,馬上騎手被甩出好幾米遠,正好砸進一個西瓜堆。
擺了一米多高的西瓜很好地保護了他,這貨居然毫髮無損,而且很快就站了起來,只是整個人都沒法看了,就像被人拿紅綠兩種染料潑過一樣,拿去演重口味的殭屍片倒很合適。
“混蛋,敢打死我的馬,我要你償命!”他站起來去踢楊豐的保鏢,身材矮小,聲音尖細,看不清模樣,不過氣勢很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當然普通人家也養不起那匹英純血。
楊豐的保鏢一米九,這孩子頂多到他胸口,他很無可奈何地掐着他脖子推到一邊。
剛一鬆手忽然臉色一變,猛然一掌砍在這傢伙手脖子上,緊接着就聽見噹的一聲,一把德國ppk手槍落在地上。
“把他扔水裡清醒清醒!”楊豐陰沉着臉說。
旁邊就是一條水溝,保鏢直接掐着那傢伙脖子拎起來,然後一把扔進了水溝裡。
那貨氣急敗壞地在裡面撲騰着剛爬起來,兩輛轎車就順着他來時的街道衝過來,在馬屍旁邊嘎然停下,六名保鏢簇擁着一箇中年婦女衝出車門。
楊豐那兩名保鏢不動聲色地把手槍換成了快慢機。
那貨一看中年婦女,立刻哭着撲進懷裡,然後哭訴楊豐的保鏢如何虐待他。
中年婦女眉毛一立,扭頭示意了一下,旁邊保鏢掏出槍就要上前,但緊接着不敢動了,四把機頭張開的快慢機正對着他們,這玩意兒是連發的,一扣扳機八十發子彈潑出來,什麼高手也白瞎了。
“反了天了,在這南京城敢動槍!”中年婦女很顯然見過市面,橫眉立目地怒喝道。
“這位夫人,好像先拔槍的是你們吧?”楊豐踢了踢地上的ppk,冷笑着說道。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大褲衩,半截袖,看上去比街頭混混也強不了多少,臉上的墨鏡卻是金源的高檔貨,再一看他手裡的權杖,臉色立刻有些凝重了,她是識貨的,自然清楚光那顆大鑽石就得幾萬大洋,但她實在想不出國內這些頂級富豪中有誰品位這麼另類,還有哪一個喜歡玩歐洲人才喜歡的權杖。
正在這時候警察趕到了,爲首的警官一看中年婦女,立刻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