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死老子!”楊豐氣急敗壞地把壓在自己身上,拿自己腦袋當棒棒糖舔的熊貓踹到一邊。
那隻熊貓嗚嗚叫着,扭着肥碩的屁股爬到了瑪格利特腳下。
“楊叔父,這是家父送給您的禮物,希望您能夠喜歡。”一個身穿上海霓裳公司出的楊氏中華立領的年輕人朝他鞠躬說道,口音還帶點北平味。
現在楊豐的中華立領早就開始流行,這種改款的中山裝不但青年喜歡,就連一些國民政府的官員也喜歡穿,張幼儀那幫女人可是賺了不少。
“你是?”楊豐有些疑惑地看他。
“小侄楊漢烈,家父楊森,此前一直在北平讀書,長城抗戰之時也曾到古北口,那時候就對叔父非常景仰。”年輕人躬躬敬敬地回答。
“我說怎麼聽你口音有點北平味呢!現在還在北平上學嗎?”楊豐倒是對這小夥子很有興趣。
“家父有意讓我留在軍中歷練一下。”楊漢烈說道。
“就他那二十軍有什麼可歷練的,你要是喜歡,我出錢送你去國外上軍校,德國,美國,英國都行,海軍,陸軍,空軍隨便你學!”楊豐說道,這貨很是用心險惡,在北平他就是用這種方法加強同盟友的感情,二十九軍和孫殿英各部將領,北平金源體系內的資本家們,幾乎家家都有被他送出去留學的子女,而且所有花費都是jy給供應,現在他準備把這一招用在四川諸侯身上。
楊漢烈喜出望外。一個十七八歲的進步青年,自然不想被自己老子束縛在身邊,再說就他爹手下那支軍隊他也不會有好感,楊森手頭比較緊。部下士兵連軍服都沒法保證,看起來比當年二十九軍夜奔察哈爾時也強不了多少,甚至鬧出過堵城門口剪老百姓長衫下襬當補丁的笑話。
在北平見慣了保安師軍容的楊漢烈能看得上纔怪呢!
但也就是這樣一支軍隊,在淞滬戰場上打得甚至比光頭佬最精銳的德械師還頑強。
“說吧,喜歡去哪兒,你叔父我產業遍世界,去哪兒都有人照顧。”楊豐拍着胸脯說道。
“我大哥在德國上學,我也想去德國,就是家父那裡不一定同意。”楊漢烈猶豫一下說。
“你父親那裡我去說,年輕人就是應該出去見識一下。窩在家裡能學到什麼?”楊豐說道。
送走興高采烈的楊漢烈。楊豐從瑪格利特腳下把那隻熊貓抱了起來。這是一隻熊貓幼仔,圓滾滾看上去憨態可掬,身上被瑪格利特洗得乾乾淨淨。甚至連毛都梳順溜了,就跟玩具店裡的毛絨玩具一樣。
這貨突然想到,如果把熊貓當成金源公司的標誌呢?甚至可以給北平,上海,紐約和伯爾尼四處金源總部,一家養上一對,這東西可是很討喜的,沒見後世中國一門心思想把自己扮演成熊貓嗎?
“老闆,給我一隻行不行?”小慧湊過來,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說道。
“不行。這東西我可是有大用的,不能讓你們拿去當寵物養,再說養只這個能在牀上摟着睡覺?回頭我讓霓裳公司製作一批毛絨的,到時候發你一個。”楊豐說道。
這東西可真不是當寵物養的,在四川這種氣候還好點,一旦弄到北平那就得專門給它們建暖房,而且還得配專門的飼養員,甚至弄不好還得從現代弄些熊貓飼養方面的資料,如果給這些女孩子當寵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玩死,不但小慧不能給,就連瑪格利特都不能給。
這貨養條狗都能養死,更別說給她只熊貓了。
不過楊森倒是給他考慮得很周全,不但給他送來五隻熊貓,而且還給他送來一名專門的飼養員,這個叫依娜的羌族小姑娘是當地山民,從小就見慣了熊貓,它們的生活習性瞭如指掌,所以被楊森部下士兵給強行抓來了。
至於如何養熊貓,這個就不是他該去關心的了,暫時先在附近圈起一片竹林,然後把五隻熊貓放進去,在竹林邊給依娜蓋上間房子,就讓她住在裡面專門伺候熊貓,然後瑪格利特和小慧這些女孩子,沒事就過去逗着玩。
不過楊豐可沒時間逗熊貓玩,他剛剛接到北平來的電報,他的魚雷快艇到天津港了,一共八艘,法國造四艘,英國造四艘,不過船型都是用同一套圖紙。
楊豐趕緊乘飛機又飛回北平。
天津港,八艘嶄新的魚雷艇在海河上一字排開,看上去也頗具威勢,當然這是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一旦出了大沽口跟日本軍艦一比那就沒法看了,即便是小炮艇也比它們大。
一百噸排水量,三十五米長,使用從德國購買的邁巴赫柴油機,最高航速可以達到四十節,不過沒有安裝任何武器。
“你準備裝什麼樣的武器?”他身旁的孫立人說道。
“兩具魚雷發射管,兩門雙37毫米高炮,反正就這麼點小船,再多了也裝不了。”楊豐一邊走上一艘魚雷艇一邊說道。
“你的魚雷就在那輛車上?”孫立人一下子想起楊豐那輛神秘的大卡車來,這些天老吳帶着二十名楊豐的衛兵寸步不離地守在那裡,整個保安師上下都在猜測楊豐到底拉了什麼東西需要這麼大陣勢。
“對,一種超高速魚雷,像飛機一樣快!”楊豐奸笑着說。
孫立人一腳踩空,差點直接掉河裡。
“和,和飛機一樣快?”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是留過學的,自然知道現在魚雷的速度,自然也明白和飛機一樣快的魚雷意味着什麼。
“二百節,不過就是射程短點。大概有十公里多點。”楊豐一邊拉住他一邊說道。
十公里已經不短了,這時候魚雷射程也就這些了。
“那我們這些船上必須用最放心的人。”孫立人神情凝重地說,日軍最大的優勢就是海軍,他們的軍艦甚至可以沿海河而上直接炮轟天津。但現在有配上這種魚雷的快艇在海河,大沽口就可以鎖住,這樣一種武器意義重大,所以必須保密。
“我現在就是在愁這個問題。”楊豐說道,他的確正在爲這個問題發愁,他的卡什坦和線導魚雷保密問題都沒有暴風雪困難,卡什坦是全自動的,裝上以後完全可以封起來,真正戰爭開始後再打開。
線導魚雷本身沒有什麼太駭人聽聞的東西,至少外觀沒有。把魚雷造那麼大射程遠是肯定的。只有聲吶系統和電子裝置不敢見人。但卻可以自己一個人操作,然後單獨裝到一個房間就可以。
但暴風雪不行,這是給別人使用的。艇員必須知道所有性能,一種二百節的高速魚雷,一旦讓外界知道,估計所有國家都得瘋掉。
除了人以外,還必須得有一個放心的基地,這個倒是不太難解決,在大沽口找地方建一個就行,安全方面大不了調一批保安師士兵過去駐守,反正大沽口以後也必須弄到自己手中。
現在關鍵還是人,如果想要真正能夠信賴。那麼就只能自己培養。
“真麻煩啊!”楊豐捂着腦袋哀嘆,不過對於頭疼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先扔一邊,這一次也不例外,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基地問題。
“你要在大沽口建船廠?”于學忠有些疑惑地看着楊豐,這貨弄來八艘小船這一點他當然知道,不過這八艘船上沒有任何武器,而且都掛在美國jy航運公司名下,所以說他也並沒有太在意,但現在一聽楊豐的要求,卻不由得心中警惕起來,他可是很清楚這傢伙無利不起早。
“孝侯兄,大沽口是你的防區,可是你想過沒有,日本人真要進大沽口,你有辦法擋嗎?難道你還能讓當兵的跳河裡面堵他們的軍艦?”楊豐奸笑着說。
“什麼意思?”于學忠說道。
“今天這裡也沒外人,兄弟就跟你交個底,我那八艘根本就不是什麼商船,那是八艘高速魚雷艇,只不過沒裝魚雷跟火炮罷了。”楊豐說道。
“魚雷艇?”于學忠瞪大了眼睛。
“對,魚雷艇,專門用來堵大沽口的,我可不想到真打起來了,眼看着日本軍艦開到天津來炮轟天津城,既然你們沒辦法加強大沽口的防禦,那我就只好自己幹了。”
于學忠立刻明白楊豐找自己的用意了,他是準備用一個船廠的幌子,在大沽口建海軍基地呀!這個楊豐可是越玩越大了,不過這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壞處,就像他所說的,日本人進攻大沽口,那時候自己的確只能乾瞪眼,他們的軍艦在海河上愛怎麼走就怎麼走,內河炮艇完全有能力開到天津來炮轟天津城。
如果楊豐真在大沽口堵上八艘魚雷艇,那對自己幫助可就大了,而自己唯一需要做的,無法也就是給他掛羊頭賣狗肉的造船廠打掩護而已,怎麼算都是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孝侯兄,咱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覺得你們東北軍自打跑到關內,日子過得怎麼樣?”楊豐湊到他跟前低聲說道。
于學忠老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看,都羞於啓齒了!”楊豐奸笑着說:“爲什麼你們堂堂當年都能打到上海的東北軍,現在都淪落到看人臉色,等人賞塊骨頭的地步了?
你們沒地盤!
沒地盤就得看別人臉色,表現好了人家才賞你們塊骨頭,表現不好了就等着喝湯吧!就連喝湯都得拿命去換,你們那位少帥現在不就跟在委員長屁股後面,等着他賞口湯喝嗎?當然他不是拿自己的命去換,他是拿你們的命去換。
既然這樣,那麼你們幹嘛不自己想條出路呢?看看人家二十九軍,看看人家孫殿英,人家現在混成什麼樣?要財有財要名有名,就連孫殿英這樣的老土匪。都有女大學生給他寫情書,上回還拿出來跟我炫耀,這兩年了,除了上回我以平津工商界救國聯合會名義。託輔帥給你們送過一回東西,還有誰來慰問過你們?
爲什麼?
人家他們都公開說了,他們不會去打內戰,他們只跟日本人幹,就算南京調他們人家也不去,哪怕撤職也不去,可你們東北軍呢?一個軍又一個軍地往南方運,既然這樣那平津老百姓誰還管你們?
我們平津民衆的想法很簡單,誰保護我們,那我們就養誰。二十九軍和孫殿英保護我們。那麼我們就養着他們。你們東北軍不保護我們,那麼我們就不會在你們身上浪費金錢,要是我們把你們養肥了。你們拍拍屁股跑去打那些跟我們八竿子打不着的匪幫,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楊豐一通話說得於學忠臉色陰晴不定,現在平津一帶東北軍就剩下他的五十七軍和何柱國的五十一軍,其他各軍都已經陸續南調,這些南下東北軍的遭遇他都很清楚,軍餉糧彈供應都受限制,損失了也得不到補充,南京方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借繳匪最大限度削弱他們,這種情況下他和何柱國都不想南下。他這裡還好點,但何柱國卻已經聽到了消息,少帥準備把五十一軍也調過去,不久前剛找他想過應對之策,也發狠說要學二十九軍。
現在南京就是調不動其他部隊,所以才一個勁調東北軍,二十九軍和孫殿英都已經公開聲明不會參加任何內戰,如果政府調他們南下那麼他們就辭職,集體辭職,全軍集體辭職,晉綏軍雖然沒有這樣的聲明,但他們更有底氣,南京方面也不會自討沒趣,只有東北軍攤上一個聽話的統帥,結果一個個被調去送死。
楊豐話也就只能說到這兒,再多就多餘了,這些傢伙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自己的意思。
造船廠的建設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位置選擇上倒是讓他費了一番工夫,畢竟他這不是什麼真正的造船廠,首先一條就是必須保證安全,至少日軍的大型戰艦不能威脅到自己,這個大型戰艦的意思是指驅逐艦,至於小炮艇這個楊豐不在乎,到時候大不了用飛機甚至用自行火炮都能給轟沉了。
轉了一圈之後,楊豐倒是發現有一個地方很符合自己要求,不過卻不是在大沽口,而是在北塘,北塘口水淺,大型戰艦根本進不去,但他的小快艇卻是可以隨便開,而且裡面水道縱橫,甚至開道薊運河上都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不愁沒地方可以躲。
而北塘口也有足夠的寬度,根本不用擔心被日本軍艦堵在裡面,一旦真正開戰,隨時可以晚上從那裡溜出來,攻擊大沽口外的日本軍艦。
“行,就定在北塘口了!”考察一番之後,楊豐很滿意地說道。
大老闆定下地方以後,剩下自然有工程人員負責,反正他的快艇只要不裝上武器,那就是民用商船,而且還是懸掛美國國旗的民用商船,停在天津港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聽了他的大致要求之後,從上海請來負責設計的英國工程師還是愣了一下。
“楊先生,您確定您這是造船廠?”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實在不明白既然是造船廠,那麼爲什麼除了一座小型船塢以外,居然還要建八處小型泊位。
“這個問題你就需要明白了,我說這是造船廠,那麼它就是造船廠!”楊豐很不滿地說道。
英國工程師沒敢再問,自己來賺錢的,管那些閒事幹什麼。
“史蒂夫先生,你說如果我弄一艘小型潛艇的話,那麼把基地也設在這裡可不可以?”楊豐突然問道。
史蒂夫搖了搖頭說道:“楊先生,這裡的誰太淺了,您的潛艇根本不可能用潛航的方式開出去,如果水面航行那麼也就失去了作爲潛艇的意義。”
“那麼這一帶有哪兒比較適合做潛艇母港。”
“天津海岸沒有這樣的地方,潛艇母港最需要的是隱蔽,而且有足夠水深,天津只有大沽口水深合適,但那兒沒有隱蔽性可言。”史蒂夫很負責任地告訴他。
“那麼最近的哪兒合適?日本人的控制區除外。”
“山東,山東半島北部,龍口,蓬萊,煙臺,威海有的是這樣的地方,如果讓我來選擇,我會選擇一處偏僻的海岸山區,最好是懸崖峭壁,然後在那裡秘密修建一座基地。”史蒂夫微笑着說,看來他有點明白楊豐想幹什麼了。
“山東!”楊豐摸着下巴奸笑着,他的確也該對山東下手了,韓復榘可是一個非常值得拉攏的對象,這傢伙現在實際上已經和楊豐有一定的關係,劉海寧的羽絨服加工,因爲鴨絨需求量越來越大,白洋澱早已經無法滿足需要,現在已經開始向微山湖擴展,這還是韓復榘主動派人來聯繫的。
不過楊豐還是有所顧慮,畢竟這貨後來的表現不怎麼樣,當然也不能全怨他,實際上他初期打得還是不錯,只是後來光頭佬想讓他當替死鬼了,這貨才甩手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