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老闆可沒興趣讓這場戰爭持續下去,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是堅決不幹的,要知道這打得都是錢啊!將近二十萬人馬每天消耗可都是以百萬計的。
雖然這錢實際上並不是他出,關外作戰的軍費,是由人民銀行以貸款方式,給各路軍閥們墊付的,以後拿羊毛抵債,另外還有一部分來自中華民族武裝自衛委員會在江浙和海外的募捐,雖然是貸款可也是有風險的,把日本人惹急了拼盡全力打下察哈爾,宋哲元這些人沒了地盤拿什麼還貸款?
一場適可而止的戰爭並不是壞事,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打兩個月是促進經濟,你非要打兩年分個你死我活,那就是摧毀經濟了,這一點上後世的美國人,已經給他做足了示範,既然現在好處已經撈夠,那麼就自然不能再打下去了。
說實話菱刈隆現在也是在硬撐着,這一點楊豐看得很清楚,現在六個師團全部壓在熱河,對於後勤供應可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失去瀋陽兵工廠以後,日軍武器彈藥補給只能依靠國內,但旅順等港口被水雷封鎖,鴨綠江大橋被炸燬,抗聯奪取延吉這就切斷了所有從朝鮮通東北的鐵路,運到朝鮮裝火車是不可能了。
在這種情況下運輸船隻能走安東,而同樣從東北掠奪的資源如煤炭,鋼鐵之類也只能走安東出海,這座小港口早已經不堪重負。
熱河,遼寧境內那些被炸燬的橋樑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修好,很多地方鐵路到現在都還沒恢復正常,運力緊張讓前線日軍始終捉襟見肘。
所以說楊豐對於和平還是很有把握的,馬上他就要去德國看奧運了,在走之前必須得把這個問題個解決了。
“但這場戰爭必須以我們的方式停下來!”拿自己那根鈦合金權杖,指着牆上大幅軍用地圖的楊豐,就跟一個人民教師一樣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過坐在那裡看着的可不是小學生。那是一片將星閃爍,楊大老闆的召喚那些軍閥們自然不敢怠慢,一個個屁顛屁顛地跑到張家口玩密謀了。
“我們的目標就是赤峰,必須是在打垮北線這四個師團的情況下,牢牢佔據赤峰,以後這就是東北光復軍的基地,然後再和日軍談判停戰。短期內我們不再惹他們,包括長白山區的抗聯也不再惹他們,但他們也不能惹咱們。
雙方穩定下一個停火線,然後光復軍就可以以赤峰爲基地,在熱河北部昭烏達盟同樣推行屯墾。”楊豐說道。
現在制約混紡的依然是羊毛供應,甚至不得不從澳洲開始進口羊毛。再開拓一個新的羊毛供應源,也是資本家們所歡迎的。
而且這樣做也會讓國母那些人滿意的,赤峰畢竟也是一座重要城市,光復軍佔領赤峰,就意味着收復東北已經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他們再出去募捐的時候就可以說理直氣壯了。
日本人也不至於爲赤峰失去理智,說到底這只是一座偏遠城市。跟瀋陽,長春,哈爾濱這些地方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所以說並沒有真正觸動他們的利益,而以此做爲交換他們也可以喘口氣,等東北的軍工體系重建起來,遭破壞的鐵路修復,港口的水雷清理乾淨。國內完成擴軍兵力充足了,大不了再打就是了。
“那麼北線就必須增兵,至少增兵五萬人,只有這樣才能夠一舉突破西拉木倫河防線,這五萬人裡面我出一個步兵旅,剩下的就得各位來湊了。”楊豐看着一幫在座的軍閥們說道。
這一點沒什麼可說的,但凡來的都做好了出兵的覺悟。包括韓復榘這樣獨霸一方的土皇帝,去年一年他就在鴨絨生意上賺了三千萬。
這三千萬賺得可是很輕鬆的,他跟孫殿英這些人還不一樣,老土匪們想賺錢得辛辛苦苦開荒放羊。他只需要從老百姓身上拔毛就可以,別說讓他出兵了,就是讓他拿一個師的士兵性命來拍楊豐馬屁,這也是件完全划算的生意。
“我出一個師,谷良民的22師。”韓復榘說道。
他既然開了頭,那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能落後了,于學忠出李振唐的113師,何柱國出姚東藩的115師,商震出高鴻文的141師,傅作義和龐炳勳各出一個旅,再加上保安師一個旅,這樣加起來正好五萬人。
這個結果讓楊豐很滿意,不過這支聯軍需要一個統帥,而且這個統帥只能從這些軍閥裡面出,要不然震不住場子。
“要是諸位都信得過,那就兄弟我去吧!別人都不好離開駐地,畢竟咱們還得照顧一下南京那邊的面子,我就不需要在乎這個了。”傅作義笑着說道,他是綏遠省政府主席,但三十五軍軍部卻在灤縣,本來就兩邊跑,所以說不必考慮是不是在駐地。
他既然站出來,其他人當然不會有意見,就這樣出關作戰的各部就確定下來,緊接着便開始向察哈爾集中,現在華北的交通已經很方便了,即便是韓復榘也可以用火車直接把人運到張家口。
與此同時北平兵工廠甚至太原兵工廠的彈藥儲備,也開始源源不斷運到張家口,剩下的路段需要用汽車解決,這個對楊豐也不是問題,他手上現在連四不像帶十**卡足有上千輛,再加上拖拉機廠生產的大型拖拉機,一個來回足夠運輸幾千噸物資。
有充足的物資供應,至於剩下怎麼打,這個就不需要楊豐去操心了,二十萬大軍再攻不破六萬日軍的防線,那這些傢伙可以去一頭撞死了,更何況這裡面至少有四萬人的戰鬥力並不輸於日軍,至於自己保安師的戰鬥力,楊豐認爲那自然是遠超日軍。
這也是保安師步兵第一次真正參戰,對此楊大老闆還是很重視的,以前他都是靠裝備輾壓,現在可是正經玩單兵素質的時候了,能不能一炮打響就看這次的表現了。
楊大老闆擺出一副人民公僕一樣的威嚴,拎着鈦合金權杖緩慢走過列隊的士兵。權杖頂端那顆一百克拉的大鑽石在陽光下翌翌生輝。
保安師第二旅六千名士兵全副武裝地列成一個巨大的方陣,全套芳綸四色山地迷彩,頭戴和解放軍一模一樣的芳綸頭盔,腳穿黑色野戰靴,裡面還穿着帶陶瓷插件的防彈背心,肩背五六式半自動步槍,一片如林的刺錐看上去殺氣騰騰。
就這樣一支隊伍。如果還打不過日軍,楊豐感覺自己也該去一頭撞死了,他這個旅應該說是一個專門的山地旅,現在楊大老闆都已經開始給部下分工了。
既然是山地旅,裝備上自然以輕量化爲主,兩個摩托化步兵旅的炮兵營使用130毫米加農炮。這個旅的炮兵營依然使用美製m1榴彈炮,但150重迫擊炮的數量要多一些,防空營既不是雙37毫米高炮,也不是12.7毫米機槍,而且到現在爲止楊丰采購的最現代化裝備,國產02式14.5毫米高射機槍。
只有七十幾公斤重的東西,拆開之後士兵可以很輕鬆地扛走。配合使用穿爆燃彈別說打日軍飛機了,就是打日軍坦克都沒問題,對付步兵同樣好使,使用這東西還不怕落到日本人手裡被他們仿造,他們有能力造出來那隻能說日本人也和自己一樣開掛了。
不過在單兵武器方面,比起其他部隊就要先進多了,無後座力炮,榴彈發射器。火焰噴射器,這些暫時都是摩托化步兵旅所沒有的。
看着擺在隊伍前面的02式高射機槍,87式35毫米榴彈發射器,74式火焰噴射器,56式班用機槍,m1榴彈炮,楊豐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能把這些研製時間相差了七十年的武器弄到一塊兒,自己也算是的確能折騰了。
“很好,”楊大老闆很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威武之師,然後揮舞着權杖吼道:“外地人說咱們平津人都是京油子。衛嘴子?什麼意思?說咱們沒膽量,只會做縮頭烏龜,只會耍嘴皮子,簡單點說就是咱們都他瑪不像個爺們兒。
今天是咱們平津人第一次出征,以前那些不算,打得再好人家也會說咱們靠傢伙什欺負人,但今天不一樣,你們要去熱河,跟日本人真刀真槍面對面的玩命,你們是要去讓人看看咱們平津人到底是不是爺們兒!
都好好幹,打出咱們的威風來,讓別人再見了咱們,都挑大拇指說,平津人,夠爺們兒!”
一番帶有地域性的蠱惑之後,六千大軍登上了火車,在無數親人送別的目光中踏上征程,看着這些和親人揮淚分別的年輕士兵,劉海寧很感慨地說:“多好的士兵啊,明知道是要去打仗,卻沒有一個退縮的。”
楊豐撇了撇嘴心想:“老子都養了他們四年了,也該到用的時候了。”
正這時候呢,他看見不遠處朱培德正揹着手,站在一輛轎車前,很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楊豐不由尷尬地笑了笑。
“保安師這是要去哪兒呀?”朱培德明知故問地說道。
“拉練,遠程機動拉練!”楊豐面不改色地說。
朱培德點了點頭說:“看來這今天比較適合訓練,你看這滿華北都在搞訓練,連第三路軍都搞遠程機動訓練了。”
這麼大規模的調動,不可能瞞住外界,再說楊豐也沒準備瞞,甚至有不少報紙都在公開報道華北各軍正在北上增援察哈爾,當然這一點華北各軍都是堅決否認的,至於幾萬大軍往察哈爾跑什麼,那都一致的答覆,訓練,遠程機動訓練。
朱培德自然沒必要揭破這一點,他來北平就是來不管閒事的,再說這事也管不了,平津各軍現在已經完全被楊豐所控制,他能夠命令的也就是古北口的兩個師,這兩個師實際上就是中yang的遮羞布而已,與其說是守衛古北口,還不如說是顯示一種存在。
“日本大使有吉明已經向外交部提出了抗議,抗議華北各軍的非正常調動,妨礙了中日兩國的互信。”他淡淡的說道。
“咱們自己的軍隊,在自己的國土上訓練,哪輪得到他們指手畫腳。”楊豐一臉不屑地說。
朱培德心想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知道他們不會找你來抗議。自然可以說得這樣輕鬆。
“總是要注意點影響的,畢竟現在兩國之間的和平來之不易,能避免引起衝突還是儘量避免吧!”他苦口婆心地說。
這話實際上他是代光頭佬轉達的,要楊豐少搞點事吧!日本人又沒招你沒惹你,剛剛還被你狠狠搞了一下,你就不能讓人家發泄一下怨氣。
“這個您放心,您可以讓外交部替我轉告有吉明大使。我本人對維護中日和平也是非常支持的,當然可能有一些小小的誤會,如果他們願意的話,我非常期待能夠和大使閣下共同討論如何維護中日和平。”楊豐大義凜然地說道。
朱培德有點意外地看了看他說道:“你想和日本談判?”
這話說出來他才覺得有點用詞不當。
“不,不是談判,我們之間哪有什麼可談判的。只是非常希望能夠邀請有吉明大使來北平一起聚聚,一起暢談一下中日友好的未來而已。”楊豐說道。
朱培德這才確信,這貨是真想跟日本人談判。
“可以,我會幫你轉告的。”他說道。
先把自己的善意傳遞到日本人那裡,然後再用自己的武力壓迫他們,這就是所謂的威逼利誘了,看着朱培德上車離開。楊豐忽然感覺自己也有點政客或者說政治家的潛質了。
日本人對他釋放出的善意自然極其重視,說實話他們也真不想打下去了,李杜再加上二十九軍和孫殿英部,這是一塊兒極難啃的硬骨頭,雙方在西拉木倫河畔鏖戰半個多月,日軍到現在傷亡已經超過了五千,戰局依然沒有絲毫進展,後勤供應的困難。已經讓菱刈隆有後繼乏力的感覺。
至於對多倫的進攻,那更是啃上石頭的感覺,一年前第八師團就沒能攻下,一年後就更困難了,楊豐在察哈爾開了一家水泥廠,源源不斷的水泥和鋼筋,讓這座塞外小城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要塞。綿延在察哈爾邊境的鋼筋混凝土暗堡,讓進攻的日軍都生出絕望的感覺。
不過大日本帝國的高傲,讓有吉明覺得,自己不能像狗一樣被楊豐招手就去。所以他一直拖了三天,才找了一個理由到達北平。
“大使閣下,歡迎光臨!”楊豐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容,在金源公司的暖房內向被邀請來的有吉明伸出手。
“楊先生,您有一座美麗的花園。”有吉明看了看這座滿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的花園,微笑着說道。
他還是第一次和楊豐會面,這傢伙應該說是日本政壇上比較傾向中日和平的,原本歷史上他這時候應該因爲和軍部在對華問題上的衝突回國了,然後換上了被楊豐氣死的川越茂,不過現在倒是依然還擔任着日本駐華大使。
“我這個人是比較喜歡享受的,既然錢多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花了,那麼遇上喜歡的東西,自然就不太在乎代價。”楊豐笑着說。
“楊先生,我聽說您一向比較直爽,那麼我們不如痛快一點,我想您不會是請我來賞花看寵物的吧!”有吉明說道。
“怎麼說呢!您也知道我跟察哈爾的宋主席,還有察北保安司令孫將軍私交不錯,最近他們和貴**隊有點小小的衝突,所以希望我能夠居中調節一下,畢竟中日之間做爲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和平纔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楊豐用充滿感情地語氣說道。
有吉明笑了笑,幾十萬人的大戰也算小衝突,這傢伙的無恥很讓他欣賞。
“那麼楊先生認爲我們雙方應該怎樣恢復和平呢?”他問道。
“這個其實很簡單,你們之間的矛盾,主要就是東北光復軍,當然他們也確實做得過分了點,怎麼能跑到瀋陽去破壞呢?
不過這一點貴方也應該體諒,您也知道他們的資金都來自中華民族武裝自衛委員會的募捐,所以他們必須得做出一定的表現,只有這樣才能拉到更多捐款是不是?”楊豐說道。
“楊先生,您認爲我們應該體諒一羣土匪?我們應該照顧一羣土匪的資金來源?”有吉明很好笑地說。
“大使閣下,東北光復軍的性質問題,我想我們就沒必要計較了,這個問題牽扯的東西太多,我們現在應該把目光放在眼前!”楊豐說道。
有吉明示意他繼續。
“宋主席和孫將軍的提議是,我們雙方不妨按照現在的戰線停火,貴軍撤退到開魯和赤峰,而東北光復軍承諾不會再越過赤木倫河和西拉木倫河。”楊豐說道。
“楊先生,您不覺得這個提議很好笑嗎?”有吉明說。
“大使閣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做爲交換,貴軍後撤到赤峰和開魯的時候,李杜將軍會讓抗聯撤出延吉,您也知道他還是抗聯的總司令,而且以後如果貴軍不主動進攻,那麼東北光復軍和抗聯同樣不會再襲擊貴軍。”楊豐說道。
有吉明心裡一動,理論上說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交換,但關東軍方面肯定不會接受,誰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家院子裡趴着兩頭惡狼,而且還眼看着它們一天天長起來。
“楊先生,雙方恢復和平的條件只有一個,東北光復軍和抗聯必須撤出滿州國。”他說道。
“那真是太令人遺憾了,這一點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或許下一次您再來的時候,會改變主意的。”楊豐一臉惋惜地說。
就在這時候,二十萬聯軍已經分別向赤木倫河以東,西拉木倫河以南的日軍防線,發起了全面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