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楊大老闆親自發出的號召,無論閻錫山也好延安也好,那都是必須給面子的,再說了這些年華北聯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打得日本人只能當土撥鼠,跟着他們一起,無非也就是打打落水狗而已,卻能夠撈一個反攻東北的好名聲,這麼划算的買賣有誰不愛幹?
於是閻錫山出了兩個師,陳長捷的七十二師,郭宗汾的七十一師,都歸傅作義指揮,這兩個師在晉軍中也算能打的了,尤其是郭宗汾更是閻錫山的親信。
至於十八集團軍方面,則是出了一個師,這可以理解,雖然他們是一個集團軍,但也就三個師編制,不過這個師還是讓楊豐頗爲滿意的,延安方面直接派出了太祖的心腹,林帥的一一五師。
不過因爲路途遙遠,他們在路上還得耽擱一段時間,這也沒什麼,楊大老闆不在乎多等會兒,這場反攻說白了就是作秀而已,既然是作秀那就得把前期宣傳工作做好,一時間滿報紙都是第一,二兩戰區將聯合在北方發起代號爲驚雷的反攻作戰,甚至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一級上將,副司令長官朱de二級上將親自飛臨北平,同一戰區司令長官朱培德一級上將,東北挺進軍總司令張作相一級上將,共同召開軍事會議,部署此次作戰計劃。
當然就在三個一級上將,一個二級上將湊一塊兒打麻將的時候,真正的作戰計劃已經在新建成的參謀長聯席會議大樓,一座楊大老闆親自設計的五角形建築內,由參謀長聯席會議主持黃百韜少將制定出來,然後由各部參謀長進行表決通過了。
這也沒什麼可計劃的,從錦州到開魯,光熱河常備兵力就超過二十萬。可以說有的是人,全線打過去就行,無非是分出主次而已。大淩河北岸爲佯攻性質,做出打到瀋陽去的架勢嚇唬一下菱刈隆就可以了。真正的重點是通遼。
不過通遼並不好打,打了這麼多年,這座原本的普通小城,早被日本人打造成了一座真正的要塞,三道環形防禦體系,那都是參照馬奇諾防線修築的,一道道戰壕串聯着無數鋼筋混凝土暗堡。甚至還有旋轉炮臺,外圍到處都是地雷。
守軍除了兩個步兵師團,另外還有一個野戰重炮旅團,甚至把最新式的。射程可以達到二十五公里的一五零重加農炮都配上了,另外在四平還駐有第一機械化旅團,隨時可以從側翼攻擊進攻部隊。
“這場戰役沒有可以取巧的地方,必須用命去拼,用大炮。用炸彈,用刺刀去撕開日本人的烏龜殼!”參謀長聯席會議上,楊大老闆揮舞着拳頭吼道。
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他可捨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資本,消耗在一場純屬做秀的戰鬥中。按照作戰部署,主攻任務將由東北挺進軍負責,另外再加上二十九軍和孫殿英的四十一軍,還有傅作義的三十五軍和閻錫山配屬給他的那兩個師,另外還有一一五師,既然是來露臉的,那自然是要在最重要位置露。
平津保安師出動一個裝甲旅,再加上新編成的野戰重炮旅,也就是楊豐這一次新弄來的那一百門一三零加農炮,既然是要塞進攻戰,那自然是要玩大炮的,連同主攻各軍手中的,圍攻通遼的部隊光一零五毫米以上口徑的重炮就超過三百門,不算迫擊炮和高炮,所有身管火炮加起來超過一千門,這樣的火力別說一座日本人山寨的馬奇諾了,就是原裝的估計也扛不住。
這是北線的,至於錦州方向上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剛剛入關的唐聚五部,他們雖然也編入東北挺進軍,但因爲成分複雜所以單獨行動,華北的商震,何柱國,龐炳勳三部合起來也接近二十萬,這就足夠了,至於保安師主力和韓復榘還有于學忠三部是不動的,他們得防止日軍在山東登陸。
所有作戰準備都在緊鑼密鼓而又大張旗鼓中進行着,整個華北軍民一片亢奮,就連南京方面都發來委員長的勉勵,勉勵華北各軍同心協力,一舉收復東北,拯救同胞於日寇鐵蹄下。
楊大老闆的造勢,可是把東北的菱刈隆急壞了,楊豐把口號喊得這麼響亮 ,就連美國和歐洲都知道華北聯軍要反攻東北,他又不是這貨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他腸子裡是什麼東西?這時候的東北日軍實力不但沒有加強,甚至還削弱了不少,爲了登陸廣州,日本陸軍部把原駐東北的第一師團調到了南方。
所以現在菱刈隆手中只有六個師團,上次熱河戰役後,日軍第二,六,八三個師團全軍覆沒,雖然後來重建,但已經調到上海戰線上,他手中只有原來的四個師團,加上後來增調的兩個,還有因爲他現在身兼朝鮮軍司令,所以還能調動朝鮮的第十九和二十兩個師團,另外還有第一機械化旅團,第一,十一兩個混成旅團,第一,三,四三個騎兵旅團,總兵力二十萬露點頭,現在要面對兩倍的敵人,而且個個如狼似虎,曾經把他打得滿地找牙過,這可是把菱刈隆大將愁白了頭。
好在讓他意外的是,滿州國軍們表現挺積極,當然主要是上層表現積極,下層官兵還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樣,不過這就已經讓他很欣慰了,說起來這都是被龍騰公司肆無忌憚的掠奪逼的,那些漢奸們算看明白了,華北這些傢伙在貪婪方面不比自己差,真要讓他們打下東北,那會連渣子都不給自己剩的。
所以在楊豐秣兵利馬的時候,東北的日僞軍也緊張部署,等待着給他迎頭痛擊。
不過還沒等楊豐這邊開始呢?南方的光頭佬首先下手了,這時候的日軍已經被壓縮到太湖南岸,實際上黃浦江戰線已經被他們主動放棄,反而利用光頭佬當初辛辛苦苦修築的乍平嘉防線固守,另外西線在湖州,臨安兩個點上同樣阻擊中國軍隊,因爲有鎮海港的補給。所以守的極其頑強。
吳興,太湖南岸,天目山北端這座古老的江南小鎮。現在已經變得如同修羅場,連續幾個月的戰鬥。從日軍攻,中國軍隊守,到現在換成日軍守,中國軍隊攻,雙方至少十萬人橫屍這片古老的土地,腐爛的屍體顧不上收拾,沉積的鮮血讓泥土呈現一種暗紅色。帶着污泥的白骨像斷折的樹枝一樣隨處可見,甚至於丟棄的槍支都在雨水中鏽蝕。
負責吳興前線作戰的是光頭佬的親信,第三戰區司令顧祝同,現在歸他指揮的包括攻擊力最強的川軍鄧錫侯第二十二集團軍gyang系蔣鼎文的第四集團軍,上官雲相第五集團軍,兵力不可謂不雄厚,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無法攻破日軍第一和第八兩個師團的防線。當然這也跟鄧錫侯不想跟日本人拼命有關,他比楊森要奸詐得多,在戰場上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敷衍了事。
實際上以他所部的實力,真想打的話就第一師團和新組建的第八師團還真就擋不住他,不過即便是這樣顧祝同也對他感激不盡。此前日軍進攻階段,可以說好幾次都靠川軍給他力挽狂瀾,沒有第二十二和二十三集團軍,湖州防線早就讓日軍突破。
不過現在不需要川軍了,因爲光頭佬的殺手鐗到了,陰冷的秋雨中三百多輛猛虎坦克,在教導總隊一個旅的伴隨下,如同鋼鐵洪流般向着前方日軍陣地洶涌而去。
“戰車!”泡在戰壕的泥水中都已經快一個月的日軍,立刻發出了驚恐地喊聲,緊接着戰防炮的射擊聲響起,一枚枚穿甲彈帶着破空的呼嘯打在猛虎坦克正面,然後被堅硬的合金裝甲彈開飛得無影無蹤,隨後就看見坦克炮塔轉動,四七毫米炮彈迅速將一門又一門戰防炮炸飛。
伴隨進攻的步兵,一個個躲在坦克後面,端着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將密集的子彈射向防線上的日軍,在坦克羣的後方,掛着少將軍銜的楊明川,正把頭露出炮塔外面,拿着對着手中的電臺話筒大聲吼叫着,與他相隔不遠的另一輛坦克上,裝甲第一師師長邱清泉一臉緊張地盯着前方,每當有一輛坦克被戰防炮擊中,立刻露出揪心的表情,緊接着就會因爲坦克完好無損而欣慰。
“師長,這速度太慢,必須再快一點,讓步兵跟着後面跑,衝過日軍防線再說!”楊明川轉頭衝他吼道,他現在的身份是裝甲第一師參謀長,在他看來越野速度超過四十的坦克,就這樣跟烏龜似的往前爬,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對他的話,邱清泉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其實算這傢伙的徒弟,整個裝甲第一師都是楊明川教出來的,甚至包括教導總隊的步坦協同戰術,也是這傢伙教的。
隨着邱清泉的命令,三百多輛坦克同時加速,真就如同撲擊的猛虎一般在鬆軟的土地上狂飆,後面的步兵不得不開始小跑着跟隨,隨着距離地接近,日軍最有效的武器,那些身上綁着炸藥包的挺身隊終於出現了,這些光着膀子身上綁滿炸藥的傢伙,一個個狂吼着衝出戰壕,但緊接着就被伴隨的步兵用密集的子彈撕碎。
不過幾百名挺身隊員一起衝鋒,多少也還是能有一兩個漏網之魚的,有一名日軍士兵終於迎着坦克衝到近前,看準一個合適的角度拉響炸藥包就要往已經停下的坦克上面撲,但就在這時候坦克卻猛然往後倒,雙聯發動機和液壓變速箱那優異的性能瞬間體現出來,那名倒黴的日軍士兵,一頭撲在泥水中,他愕然擡起頭然後隨着一聲爆炸粉身碎骨。
這輛猛虎坦克也被近距離的爆炸震得不輕,緊接着便停了下來,不過與此同時兩輛坦克一左一右繞過它衝到前方,後面隨行步兵立刻爬上坦克,把震暈的成員從裡面拖了出來,另外一組成員鑽進去重新啓動坦克繼續衝鋒。
三百多輛坦克很快就如同潮水般漫過了日軍陣地,這些鋼鐵巨獸毫不留情地碾過一個個日軍士兵的身體,站在炮塔上的高射機槍手用大口徑機槍瘋狂的四處掃射着,一個又一個的日軍火力點,在坦克炮彈的爆炸中被炸飛,伴隨的步兵們用手中步槍。甚至槍上的刺錐,仔細地清理着被碾碎的日軍陣地。
攻破第一條防線後,裝甲第一師沒有絲毫停留。緊接着衝向第二道防線,就像一臺巨大的攻城錘。一道接一道地在日軍陣地上撞開缺口。
裝甲第一師的第一次露面堪稱完美,未損一輛坦克便衝破了日軍第一師團在吳興的防線,跟在後面的三個集團軍從打開的缺口迅速涌入,湖州防線上的日軍全線後撤,緊接着裝甲第一師再克南潯直撲嘉興。
正在乍平嘉防線固守的鬆井石根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不得不向杭州全線後撤,與此同時中國空軍再次大規模出動,而且罕見的不計代價地轟炸錢塘江上日軍架設的四道浮橋。
光頭佬的目標很明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的老朋友撤到錢塘江以南。
臨安戰線上,楊森部這時候也突然爆發了,一改此前多少有些萎靡的精神,以兇猛的攻擊迅速衝開日軍第一一四師團的防線直撲杭州。
鬆井石根率領的兩個師團剛撤到桐鄉。載着步兵脫離主力狂飆的裝甲第一師就給他來了攔腰一擊,原本還算有序的撤退,瞬間變成了潰敗。
“分開,都分開,以營爲單位。分散開,不要管什麼目標,把速度加到最快,專門往有日本人的地方衝,衝上去之後別戀戰。現在咱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們衝亂,沖垮!”楊明川站在坦克上吼叫着,他現在也顧不上跟邱清泉商議了,直接越過他指揮,反正他也沒興趣在光頭佬手下發展,自然不會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邱清泉這時候光顧興奮了,哪還有心計較這些,他在不到一天時間裡沖垮了日軍四個師團,此前數十萬大軍鏖戰競月未能突破的防線,讓他不到半個小時給衝開了,就這功勞黃埔系無人能及。
裝甲第一師立刻分散開,在平曠的江南平原上橫衝直闖,十噸多一點的猛虎坦克在這樣的地形上絲毫沒有任何限制,甚至泥濘的稻田都能高速行駛,爲了不被這些瘋狂的坦克甩掉,坐在上面的步兵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綁在坦克上。
他們衝得爽了,鬆井石根可是到了黴了,他的兩個師團已經被徹底衝散,跟在身邊的不足一箇中隊,這老傢伙跑得大汗淋漓,甚至到最後實在不行了,只能讓一名親信揹着跑。
可他們那兩條小短腿,哪能跑得過坦克?早就有一隊坦克盯上了他們,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但這個坦克營的營長郭尚巖還是覺察到這隊日軍很有問題,尤其是那個被人揹着跑的傢伙肯定是條大魚。
“快,加速前進!”他放下望遠鏡一揮手喊道,數十輛坦克在步兵的咒罵聲中立刻加速到極限,甩着一路濘衝了上去。
地面的震動和後面傳來的坦克轟鳴聲,很快就被逃跑的日軍察覺,鬆井石根這時候也不跑了,跟坦克賽跑那還有什麼好結果。
“諸君,殺身以報皇恩!”老傢伙拔出軍刀吼道,跟在他身旁的那隊日軍士兵也豁出去了,一個個開始尋找隱蔽之處,端着步槍等待敵人,就連鬆井石根也拿着一把小南部手槍趴在一處泥坑裡。
他們這邊的舉動,早被郭尚巖拿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了一聲讓坦克暫停,隨行步兵下車,然後先用坦克炮來上一頓炮擊,坦克重新啓動,減慢速度在步兵伴隨下衝了上去。
一個坦克營加上乘坐坦克的差不多兩個連步兵,對付只有一箇中隊的日軍步兵,這樣的戰鬥根本就是碾壓,沒有任何反坦克武器的日軍士兵,根本無法阻擋這些鋼鐵巨獸的前進,很快數十輛坦克就衝進了日軍中間,咆哮着碾過他們的身體。
鬆井大將縮在泥坑裡,面如死灰地窺視着肆虐的坦克,然後嘆了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南部小手槍對準自己腦袋,一咬牙扣動扳機。
然而槍聲卻並沒有響起,他悲憤地看了看卡殼的小南部,氣得隨手甩到泥水中,然後摸索着拿起自己的軍刀,剛拔出一半突然當得一聲,被對面一顆子彈打成了兩半。
“別動!”一名端着半自動步槍的士兵把槍頂到了他的腦袋上。
“長官,抓到一個老鬼子!”緊接着這名士兵衝停在旁邊的郭尚巖喊道。
郭尚巖一探頭看了看滿身泥污坐在地上的鬆井石根說道:“擦擦他肩膀上的肩章。”
這名士兵答應一聲拿手一抹肩章上的泥污,然後就聽見郭尚巖立刻罵了一聲:“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