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打鬧動靜的年靳臣和蘇子康趕過來。
年靳臣看了眼癱坐在天井旁捂着滿頭鮮血的葛菱葶,最後視線落在渾身怒火被無餘生推搡的何宇正。
“怎麼回事?”年靳臣過去拉開無餘生推何宇正的手。
無餘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對何宇正的表現很失望,她很開心何宇正能改邪歸正,還想着能做朋友,沒想到何宇正居然···
年靳臣看了眼蘇子康,“老蘇,你把她攙扶下去處理傷口。”
“餘寶你也去,這裡交給我。”
無餘生眼眶都紅了瞪着何宇正,“你太讓人失望了!”
何宇正用力抿着脣,眼裡的紅不知道是被葛菱葶氣到的還是因爲自己的解釋太蒼白所以說不出口造成無餘生對他的誤會而心痛。
無餘生快步去攙扶起葛菱葶,葛菱葶臨走的時候看着何宇正的眼神充滿了得意,好像在說:想要扳倒我,也不看看我和無餘生的交情,就憑你一個淺交的人也想言深?
何宇正還想衝過去被年靳臣攔住了。
等她們離開後,何宇正用力推開年靳臣回頭擡腳對着花盆就踢過去。
年靳臣雙手插在口袋,問了句:“你到底在搞什麼?”
“不關你事!”衝着年靳臣吼了一句。
“行,那你繼續這樣下去,我懶着理你。”年靳臣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後某人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一個人在發脾氣的何宇正,“一會我要帶餘寶回海城,至於你,自己想好要去哪兒跟老蘇說,他會安排你離開。”
如果不是爲了餘寶他才懶得搭理這個脾氣又衝又自以爲是的何宇正。
葛菱葶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人送到鎮上醫院後就進了手術室,在門外等了有一個小時人才出來。
無餘生坐在牀邊給葛菱葶整理被子。
蘇子康接完電話後敲門進來。
“無小姐,時候不早了該離開了。”
無餘生擔心的看了眼躺在病牀的葛菱葶,“老蘇,我···”無餘生話音剛落牀上的人就醒來了。
“餘生···”
“葶,你醒來啦,好點沒有?”
“嗯,我沒事,這是哪兒?回景城了?”
“沒,這是鎮上的醫院。”無餘生話剛說完後面的蘇子康就接了句:“葛小姐,我已經留下人照顧你,等你情況好點會送你回景城。”
說完又看了眼無餘生,“無小姐時候不早了得走了。”
“餘生···你要去哪兒?”
“我要跟靳哥回海城,不過等我有空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賤人!
還說跟年靳臣沒什麼!
現在都跟年靳臣回海城了。
要不是你插一腳,說不定現在跟年靳臣回海城的人就是她了。
葛菱葶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嗯,趕時間就快點去吧,別擔心我,有空給我打電話,我有空也會去看你。”
無餘生幫葛菱葶拉好被子,從包包拿出一個信封塞進葛菱葶的手裡,“這裡雖然不多,但是也能在你住院時間頂下花銷。”無餘生知道葛菱葶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沒受過什麼苦結交的都是有錢男朋友,也算是養尊處優慣了。
葛菱葶抿着脣瓣伸手握住無餘生的手臂,“餘生,你對我真好,真是我的好姐妹。”
“說什麼傻話,咱們是好朋友,好閨蜜,以前我落魄的時候不也是你收留我,現在你受傷了,我爲你做這點不算什麼。”
無餘生離開後,葛菱葶從牀上坐起,進來的護士給她打消炎針,葛菱葶拿起那個信封拆開,看到只有一千塊錢嫌棄的把信封丟回桌上。
真是摳門。
都傍上年靳臣這個大款了,那麼有錢,只給她一千塊,還說什麼好姐妹,好閨蜜,把她當傻子玩是吧?
護士給葛菱葶打完消炎針,提醒一句:“葛小姐,這個錢你要收好,萬一被人偷了就不好。”
買個燕窩也不夠,施捨給乞丐她都嫌掉價,葛菱葶拿起信封袋嫌棄到就像丟垃圾一樣把錢丟到護士身上,“賞你的小費。”
“謝謝葛小姐。”
看到護士拿了錢對自己鞠躬道謝的樣子葛菱葶的虛榮心就不停膨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無餘生跟着蘇子康去機場的路上在刷淘寶,看到一款很適合顧小包的迪士尼限量版書包毫不猶豫就買了,但是在付款的時候顯示扣款不成功餘額不足。
無餘生嘆了一口氣。
剛剛她把自己僅剩的存款全取出來給了葛菱葶,看來得抓緊找工作否則給包子買點東西都沒錢了。
去到機場的時候,無餘生看到了和年靳臣並肩而站的何宇正,無餘生的臉色順勢沉重起來。
何宇正也看了眼無餘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站在一邊。
“先去休息室休息,飛機還有一個小時起飛。”
“嗯。”
剛進休息室年靳臣的手機就響了。
“餘寶,我去接個電話,你自己在這裡坐着別到處跑知道不?”
“靳哥,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我答應跟你去海城就不會反悔。”
年靳臣摸了摸無餘生的腦袋笑着轉身拿着手機離開。
機場的工作人員過來好像有關辦手續的問題要說,蘇子康過去了。
安靜的休息室裡只剩下和無餘生面對面的何宇正。
氣息一下尷尬起來,也許是爲了不讓無餘生尷尬何宇正主動起身離開休息室。
無餘生看了眼何宇正,沒說什麼又垂落眼眸看了眼窗外。
玻璃窗外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她想要看見的人。
何宇正進了洗手間,上完洗手間出來,遇到打完電話要回去的年靳臣。
年靳臣好像也看見他,但卻沒有要停留打招呼的意思。
“年少。”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沒停住腳步繼續往前走。
他知道,他和年靳臣根本沒交情,比起和無餘生的交情更淺薄。
“如果是關於餘生安危那有沒有的談?”
何宇正的一句話讓年靳臣頓住腳步轉身。
“你什麼意思?”
何宇正朝着年靳臣走去,走到年靳臣身旁的時候頓住腳步轉身看向玻璃外起飛滑過天空的飛機,“葛菱葶屢次在背後害餘生還利用餘生,這件事你知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年靳臣冷冷一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訴你,提防點葛菱葶那個不懷好意的女人,她接近餘生另有目的。”
“謝謝提醒,與其關心她,我提醒你一句,多想想自己接下來怎麼走,看在這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顧博華已經撒下天羅地網就等着你進網,我答應餘寶送你離開景城,至於上了飛機後你的死活我不負責。”
他也不想因爲何宇正而連累整個年家成爲顧博華眼中釘。
何宇正回頭看着年靳臣,盯着年靳臣看了很久,久到年靳臣以爲何宇正無話可說準備走。
在年靳臣擡步準備轉身的時候旁邊傳來何宇正嚴肅的聲音:“我還有一件關於餘生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如果是關於安危的事情無需你擔心,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她,包括顧延城!”
“那如果是關於她身世的事情呢?”
一句話讓年靳臣猛地頓住腳步,氣息沉重盯着何宇正的臉,“你在胡說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無餘生不是李玉梅的女兒。”
“你這話從哪兒聽來的?”年靳臣問了句。
“我爸手上有一塊紅寶石,是無餘生身世的信物,葛菱葶想要找我爸要這塊紅寶石,我爸沒給,葛菱葶就勾搭上宋子謙,我猜想他們的意圖是想拿到這塊紅寶石做別的事情。”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在編小說?”他曾經問過無餘生,無餘生說她是李玉梅親生女兒,現在何宇正說無餘生不是李玉梅親生的。
無餘生和何宇正,他會相信何宇正?真是可笑。
“我隨便你信不信,總之我就想告訴你一句話,那塊紅寶石價值二十幾億,餘生的身世不簡單,如果你真的爲她好就幫她找回她生父,看好那塊紅寶石別落入葛菱葶和宋子謙手裡,我要說的就那麼多。”何宇正說完後轉身看了眼休息室裡那個站在玻璃窗前出神的女人。
“雖然我知道沒有資格和你說這句,但是,我還是想懇請你照顧好她,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何宇正說完後沒等年靳臣說話已經提步離開,在路過休息室時看都沒看一眼。
用力抿着脣瓣,努力壓制住不讓淚水留下來。
掏出口袋的紅色錦盒,看着裡面的鑽石戒指,男人喉嚨酸脹難受。
曾經想要把這顆戒指戴到你手上,那個時候不急,總以爲還有機會。
卻不知,時間不等人。
你是個好姑娘,可他如今已經配不上你了。
何家發生變故,他如今是自身難保,怎麼能再留下來連累你。
·····
何宇正離開後,年靳臣因爲他留下來的話想了很久才進休息室。
正在看着人來人往發愣的無餘生肩膀被拍了一下。
無餘生反應有點遲鈍,擡起頭看了眼年靳臣,“靳哥,怎麼了?”
“沒什麼。”年靳臣看到無餘生面色蒼白,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啊。”無餘生的笑容很勉強,勉強到讓年靳臣看在眼裡難過在心裡。
“何少呢?”無餘生問了句。
“他走了。”
“···”無餘生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應了一句:“嗯。”
蘇子康快步進來,“年少,無小姐,該登機了。”
“走吧餘寶。”
“嗯。”
從休息室到登機,年靳臣看到身旁的人頻頻回頭,快到登機口的時候步伐不自覺慢起來。
年靳臣握住手機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手機都被被掰彎。
爲了不讓吵雜的氛圍影響到無餘生的情緒,年靳臣把頭等艙都包下來,諾大的頭等艙就他們三個人。
年靳臣坐在無餘生旁邊。
空姐在做起飛確認。
無餘生看着窗外,看到那些飛機滑翔,明明飛機還沒動可她卻感覺到飛機動了。
機艙裡空姐的腳步聲還有摁壓手裡計數器發出的聲音鑽入耳朵都變成了催促聲。
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只知道心裡好難受。
無餘生用力抿着脣瓣,淚水控制不住滑落下來。
機艙內亮起燈,透過機窗的折射,年靳臣看到了從無餘生眼眶溢出來的淚水。
在她想要擦去淚水的時候,已經被人摟入懷中。
無聲的哭泣在被人摟入懷中後徹底釋放。
“嚀····嗚···”
年靳臣緊緊摟着懷裡的人,她的淚水打溼他的襯衫,哭的他心煩意亂,難受無比。
他認識無餘生那麼多年,從來沒見她哭的那麼厲害過。
他不怕女人哭,就怕無餘生哭,他一哭,他就覺得自己特別不是人,自私到連一個哥哥該有的本分都沒做,她和顧延城發生矛盾,他沒調節,直接就趁機“慫恿”她,讓她跟他回海城。
蘇子康看着年靳臣那一臉難看的臉色一句話都不敢說。
估計這會年少的心也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