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語拿着溼毛巾出來的時候看到葛菱葶在翻無餘生的包包。
“你在幹什麼?”
背後傳來的聲音把葛菱葶嚇了一跳,面色尷尬,“我給她收拾下包包。”
“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在偷東西,千語笑着搖了搖頭,葛菱葶怎麼可能偷無餘生的東西呢。
千語幫無餘生擦完臉以後接到章韋的電話說家裡進賊了。
千語看了眼無餘生,面色焦急但又不放心把無餘生一個人放在這裡,葛菱葶趁機說了句:“餘生有我照顧就可以,你先回去吧。”
千語再三考慮才點頭,葛菱葶爲了保險起見親自把千語送出房門,等千語離開後葛菱葶關門上鎖。
一邊磨蹭手掌一邊盯着無餘生打量。
包包沒有,會不會藏在身上?
葛菱葶繞過牀來到無餘生身旁,輕輕拍了拍無餘生的胳膊,“生?”
“生?”
“····”
喊了兩遍都沒反應,看來是真的醉的不行了。
葛菱葶事不宜遲趕緊搜身。
結果搜遍無餘生全身也沒發現,葛菱葶急的自言自言,“包包沒有,身上也沒有到底放哪兒去了?”
找不到東西葛菱葶氣的用力拍在牀上,無餘生丟在牀上的手機被這麼一拍,牀墊一彈,彈到地毯上,葛菱葶彎腰撿起無餘生的手機。
手不小心點到右下角的短信,彈出一條信息。
葛菱葶沒興趣看無餘生的短信正準備退出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保管兩個字,也許是找東西找到有點神經質,看到敏感詞葛菱葶第一反應就是不錯過!
葛菱葶重新將視線投遞短信內容上。
短信:餘生,東西我給你保管好了你,別擔心。
東西保管?
指的是不是紅寶石?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錯過這個線索,葛菱葶立刻把手機放回牀上沒有再理會無餘生拎起包包去找宋子謙。
在葛菱葶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不遠處的角落走來一個神色閃躲戴着鴨舌帽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的男人。
葛菱葶走的太急和那個男人撞上。
葛菱葶的胸口被撞得一片疼,衝着那個男人吼了一句:“有沒有帶眼睛走路的?”
擡頭瞪了眼那個男人。
隔着層層包裝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感覺到這個男人給她一種熟悉感,但是墨鏡下那雙銳利佈滿殺氣的眼神卻又是那麼陌生和讓人害怕。
男人的打扮還有渾身的戾氣嚇人,葛菱葶哆嗦了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拎着包包趕緊走。
葛菱葶步伐飛快離開,在她進電梯的時候還被恐懼弄得胡思亂想那個男人是不是哪個黑社會的,會不會隨時衝過來對她下手,葛菱葶焦急等待電梯的同時還反反覆覆去偷看那個男人。
電梯門一打開,衝進電梯的葛菱葶親眼看着電梯門關上才鬆了一口氣猶如逃過一劫。
在電梯門關上那一刻,走路的男人忽然頓住腳步轉身盯着那道關閉的電梯門,垂落的手悄然拳頭緊握。
只是那麼幾秒後,男人就轉身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目光落在門牌上像是在尋找什麼,走了好一會,男人的腳步頓住在一扇房門外。
手上的房卡刷開房門。
打開重新又關上的那扇門正是剛剛葛菱葶出來的那間。
門外時,是步伐飛快神色閃躲。
進來後,男人步伐沉重,如每走一步都是使出全身力氣。
平坦的牀墊陷下一邊,男人坐在牀邊,擡手摘掉墨鏡,眼睛和口罩邊緣露出的範圍佈滿了蜈蚣般的縫線疤痕,接着手指再挑開口罩。
露出的是一張“面貌猙獰”的容貌,已經分不清楚此人的面目但勉強能從五官看出,這是個人的臉沒錯。
男人顫抖的手探入被窩輕輕握住女人嬌軟的手。
沙啞的聲音很低沉,“餘生。”
一句餘生喊出男人掩埋在心底的情緒,男人從口袋掏出一個紅色的錦盒。
坐下的身軀再次起身。
“撲通——”兩個膝蓋接連跪下。
顫抖的手指打開錦盒,拿出一顆鑽石戒指,沒有誓言,沒有任何感人肺腑的話很安靜小心翼翼戴進女人的無名指。
縫了三道線的脣瓣很輕緩印在女人戴着戒指的無名指上。
膝蓋重新起身坐回牀上,握住女人的手,俯身貼在她額頭上。
沙啞的聲音開始顫抖,“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總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重新站在你面前,我也會成爲一個有能力爲你遮風擋雨的男人。”沙啞的吸氣聲,別過臉,吻住她的手背,手指輕輕撫摸她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男人的柔情似水因爲“面貌猙獰”而使得表情很僵硬,看得人忍不住爲這個男人心疼,“爲你無怨無悔。”
戴上這枚戒指,便是他的人,儘管是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他都願一生爲守候她——無怨無悔。
口袋傳來手機的震動音提示他時間差不多了,男人緩緩摘下女人手上的戒指重新收回口袋。
一個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女人額頭上,彷彿用盡渾身力氣說出一句從來不敢出口的承諾,“我愛你。”
輕柔的指腹落在女人臉頰上,指背擦過女人白皙的臉頰。
依依不捨的望着這張臉。
“等我回來,餘生。”
等我回來,四個字很輕,卻讓男人眼眶溢出淚水。
只是四個字間的承諾,這個年紀輕輕的男人卻瞬間成熟了不少。
男人悉心整理好女人身上的被子,離開的時候重新戴上口罩墨鏡。
從酒店出來,一部車在樓下等着他。
在他身旁還有個面色俊冷比他年長一些的男人。
“決定好了?”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我要宋子謙和葛菱葶的命!”
“我會給你親手除掉他們兩個人的機會。”
“····”
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堵上的是性命,但是宋子謙和葛菱葶欠他的深仇血恨,他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等他回來的那日,就是宋子謙和葛菱葶的死期!
·····
在凱斯酒店頂樓應酬的男人放下酒杯後,旁邊的邵斌低聲說了句:“何宇馨要見您。”
“嗯。”
顧總居然答應見何宇馨了?
到底是爲什麼?
一直想不明白的邵斌在兩個人見面的時候似乎已經猜出其中原因。
何宇馨沒判死刑,是在一間探詢室和顧延城見面。
身穿囚服披頭散髮面色枯黃的何宇馨戴着一副沉重的枷鎖腳上還有鐵鏈。
門打開,何宇馨目光略顯激動望過去。
警察引着顧延城進來,顧延城揮手讓人下去。
何宇馨望着顧延城,他還是高高在上如天之驕子一般的姿態讓人望而卻步。
鐵門一關上,何宇馨激動的站起身,“延誠哥,我總算能見到你了。”
跟進來的保鏢拽住何宇馨的肩膀把何宇馨摁回凳子上。
何宇馨使勁甩開保鏢遏制住她肩膀的手,“延誠哥,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回去做你的新娘。”
“救你?”男人發出一抹冷笑,並未坐下的意思,而是繞過寬大的桌子走到何宇馨面前。
抄起給他準備的茶水潑到何宇馨臉上。
何宇馨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滿臉是茶葉更是狼狽不堪。
她不敢相信,延城哥居然····
顧延城用力掐住何宇馨的下顎。
“延誠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何宇馨含着眼淚望着顧延城。
“爲什麼?”顧延城發出一抹冷笑,清冷的面容染上怒火,“你忘了是吧?好,我提醒你!”
虎口用力,骨骼發出收緊的,“咯咯聲···”,男人一字一字從牙縫擠出,“我兒子才三歲,你就對他下手!”想起這個女人曾經對顧小包下手的畫面,他歷歷在目!
想起顧小包被芥末辣到喉嚨發炎舌頭紅腫,哭着喊爹地時,顧延城心疼又自責更是怒恨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何宇馨的下顎疼到骨頭碎裂,喉嚨用力擠出沙啞的聲音。
“還有!”語調忽然低沉,“你屢次聯合教唆別人對付無餘生,這筆賬我會跟你算回來!”
顧延城用力甩開何宇馨的臉,“邵斌!”
“是!”
“以前她怎麼對付我女人和兒子的現在就怎麼還給她!一件不準少!”
“是!”對何宇馨邵斌早就咬牙切齒了,這個女人不止對小少爺和無小姐惡毒,對顧公館的上上下下還有所有顧總身邊的隨從都下手過,簡直是不把他們當人看。
何宇馨滾下凳子撲向顧延城,“延誠哥,我知錯了,求求你不要這樣懲罰我,我真的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我去給他們道歉,下跪,都可以,求求你不要這樣懲罰我···”
見顧延城毫無回頭的意思,何宇馨破罐子破摔衝着顧延城吼,“別以爲我不知道是無餘生那個賤人勾引你,就是她來讓你對付我的!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她!”
原本何宇馨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如此一來當着顧總的面辱罵無小姐,恐怕···
步行的男人似乎想起什麼轉身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欺凌我女人的人,從來都沒好下場。”
輕薄的脣瓣吐出一句話:“以她的罪行足夠判死刑!”
“是!”邵斌應了一句。
顧延城勾起一抹冷笑,轉身離去。
“憑什麼那個女人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卻不能!我爲了得到你,對付她有什麼不對!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爲什麼?”
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響遍整個監獄。
走在冰冷的迴廊上,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爲什麼?
因爲他家晚晚,從來都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爲了利益,爲了一己之私害人,那個傻東西從來都是爲了別人犧牲自己。
突然有那麼一刻,他很想她,一出監獄連身後的隨從也不管了直接上車讓司機回山頂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