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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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刺客。

不,與其說他隱藏在黑暗中,不如說他就是黑暗。

在人類面前,他是令人膽寒的死神,不管是誰,當你看見他時,就會本能的知道,自己的生命會在三秒鐘內結束。

帶着陰沉的笑容,他出項在寬敞的會議室。

圍坐在桌前的二十三個人,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一個死神正在對自己冷笑。

黑色的刃影閃過,會議室化作修羅地獄。

手持黑色的意念武器,他冷笑。

這是,他的修羅道。

王雨青坐在沙發上,許亮亮靠在她身上,頭枕在她膝上。

“阿姨,風明哥哥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他。”

王雨青撫摸着許亮亮的黑色長髮,說:“很快就回來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石英鐘,時針正好指向十一點。

風明。

王雨青心中反反覆覆的呼喚着兒子的名字。

從樓梯的方向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王雨青精神一振,從沙發上坐起來,側着耳朵,凝神細聽。

腳步聲很熟悉,肯定是他回來了。

不會錯的,這種力道,一定是他回來了!

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王雨青衝到門口。

她的眼裡發出以前從未有過的光芒,好像天使的光芒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聽到了另一個腳步聲,陌生的,比他的輕,會是誰呢?

“媽媽,你一直在這裡等着我嗎?”

林風明和鄭淑恩雙雙出現在門口。

王雨青一把將林風明抱在懷裡,淚水終於放肆的奪眶而出。

“風明,風明,你終於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

沒必要忍住眼淚了。

客廳。

王雨青和林風明坐在沙發上,許亮亮端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他們腳邊,鄭淑恩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一條藤椅上。

“謝謝你送我兒子回來!”王雨青說,語氣裡充滿了由衷的感激,“你叫什麼名字?”

“鄭淑恩,是個記者,”鄭淑恩說,“林風明在新都碰到小偷,錢被偷光了,沒法坐車回來,我帶着他到警察局報了案,然後送他回來了。”

鄭淑恩編了個故事,還好王雨青更關心的是兒子回來了,只要林風明回來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她沒有追問下去。

鄭淑恩正在想怎麼把故事編的無懈可擊,這是記者的拿手好戲,也是她的職業習慣,沒想到王雨青只是點點頭,表示感謝,她心想,就算自己說林風明在新都殺了人被關進監獄,然後自己把他救了出來,只怕王雨青也不會追問。

感覺到林風明的視線,鄭淑恩打了個寒戰,難道自己想錯了?

“新都那裡還在建設中吧,治安亂點是很有可能的,可是,風明,碰到小偷該怎麼辦,爸爸以前不是教過你嗎?”

鄭淑恩不好意思的看看林風明,編的故事好像不符合此時的“採訪對象”。

“媽媽,我不是回來了嗎,”林風明不忍心欺騙王雨青,又不好告訴她實情,只好轉移了話題,“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次,新都那地方,我以後再也不去了。”

“算了,吃一塹長一智,”王雨青說,“你記着這次的教訓,出門在外一定要凡事小心,你爸爸快擔心死你了,對了,我要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你已經平安回來了,我真擔心他神情恍惚在路上出了車禍。”

王雨青站起身,走到電話邊上。

“奇怪,怎麼打不通?”

反反覆覆的撥了幾次,一直都是無法連接。

王雨青的心立刻揪緊了,該不會真的被自己說中了吧,她失神的望着樓梯口。

“打不通嗎?”

林風明從王雨青手裡接過電話,不死心的又撥了一次。

“喂!”

聽到熟悉的聲音,王雨青喜出望外,她連聲問道:“是你爸爸,是不是?”

林風明點點頭,“爸爸,我回來了,讓你和媽媽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恩,我知道了,你這小子,你這從讓你媽媽操的心,你十年也還不了,現在快放學了,你就在家好好照顧媽媽,下午給我老老實實的上學去,知道嗎?”

“恩,”林風明說,“爸爸,爲什麼你的手機剛纔打不通?”

“剛纔?”林志鴻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麼,“剛纔我待的地方沒信號,公司這裡有些地方會屏蔽掉手機信號,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好了,好好照顧媽媽,我要工作啦!”

電話掛掉了。

王雨青的眼睛紅紅的,看着她憔悴的樣子,林風明心裡很過意不去。

“風明哥哥,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許亮亮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在林風明腳邊踮起腳跟站着。

“啊,這是,”林風明慌忙後退,“媽媽,我去洗澡。”

他一溜煙的向浴室跑去。

“呵呵!”

鄭淑恩看着他的背影,莞爾一笑,“小男生就是小男生。”

泡在浴缸裡,渾身的神經立刻放鬆下來,頭腦也更清醒了,好像秋日的樹林中,微冷的秋風拂過身體,反而特別容易集中精神思考一樣。

林風明把身體都埋在水下,回憶這些天發生的事。

最開始是夢見光之海,惹人憐愛的幼小少女,後來才知道她原來是蟲後。

然後是因爲意外麻痹的身體,因爲衝動殺了鄭淑恩。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最讓人放不下心的,是心狠手辣的曾聖澤。

他想將蟲後從無止境的孤獨中解放出來,企圖二進制蟲釋放到人類世界,如果他成功了的話,人類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不會真的比現在更好呢?

不,就算在某些方面更好,也一定要阻止他。

以人類的能力強化爲代價的,是無數的犧牲品,其中也許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以及無數個和他們一樣的人。

突然想到一件事。

曾聖澤要成功的釋放二進制蟲,就一定要打開一個通道,連接二進制蟲和賽博空間的通道。這個通道一定是存在的,寄宿在自己身上的二進制蟲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可是,這個通道到底在哪兒呢,自己身上的二進制蟲又是正面來到人類世界的呢?

林風明正在思索,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浴室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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