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目相對。
被酒精浸泡過的腦子反應慢了一拍，甄玫沒有尖叫，也沒有驚慌，而是把外套徹底脫下來，拎在手上，從他面前走過去。
整個過程，她連心跳都沒有亂過，從容如同走維密開場。
再出來，甄玫手上拿了浴巾，直接進入浴室。
周時穆靠在門上，她的豪放讓他無話可說。
不過那雙腿是真的不錯，又直又長，再往上，線條圓翹。
是周時穆喜歡的類型。
故意的？
甄玫洗了一個戰鬥澡出來，如果不是頭髮裡都是二手菸的味道，她可能都不會洗頭髮。
困！
只想好好睡上一覺，躺在她的大牀上。
她身上只圍着浴巾。
周時穆叫住她。
“你就穿成這樣？”
甄玫撥了撥溼答答的頭髮，“不然呢？不穿嗎？”
周時穆頓了頓，“你去哪兒了？”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如果是以往甄玫可能會覺得周時穆是在關心她。
可是今天，她實在疲憊。
“跟朋友去玩了。年輕人的夜生活你也要管嗎？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養養花看看報紙什麼的，最大愛好是摸槍和看財務報表？”
現在的甄玫才20出頭，跟周時穆的歲數差不多快有一輪的差距。
甄玫眯着眼睛，媚眼如絲，她卻不自覺的嫵媚橫生，拖長了聲音綿綿得叫他，“叔叔！”
說完，甄玫就要繞過他去睡覺。
周時穆冷聲道，“我定下的規矩忘記了？”
甄玫頭疼，“周時穆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有的選嗎？你是不是妹妹出嫁了之後，就非要找個妹妹寵着才安心？別以爲我小名叫妹妹，你就真當是我哥哥了！我想要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你放心，我欠你的錢我一分錢都不會欠你的。”
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發完脾氣才知道自己闖禍，急急忙忙要躲到自己房間裡。
頭皮一疼。
周時穆冰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這個壞脾氣的男人！
甄玫真的睏倦到極點，她要哭了，“我錯了，我真的好想睡覺，我明天還要上班，求求你是了。我要是這份工作沒了，我拿什麼錢還給你啊？”
“那就不用還錢。”
真當他缺她那幾個錢？
甄玫退回到他面前，“那你想怎麼樣？”
不要她還錢，這還是資本家周時穆嗎？
周時穆已經鬆開攥住她頭髮的手。
甄玫揉着被拉疼的地方，“難不成要我以身相許？”
周時穆點頭，“可以考慮。”
甄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時穆？周時穆！”她靠近他，踮起腳，沐浴後乾淨的臉龐不染纖塵，臉上細膩到沒有一個毛孔，放大在周時穆的面前。
甄玫壓低了聲音，詭異精怪，“你還是你嗎？你是不是和哪個色鬼靈魂交換了？”
色鬼？
她說他色？
甄玫伸出手在他眼前晃盪，被周時穆一把捉住。
“我要你當我女朋友。”
女朋友？
甄玫的睡意一下子被驅散。
她定定得看着他。
他的指尖是涼的，那些話也是涼的，跟他本人溫潤謙和的外表不一樣。
周時穆今天被周韻雲說的那幾句話打動，有女朋友確實很不錯，他動了心思。
女朋友的人選肯定不是讓他覺得討厭的。
在自己的交際圈裡面找了一遍，周時穆也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人。
直到剛纔，他看見甄玫。
他和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她順眼。
雖然甄玫就是一個小刺蝟。
她的身上有種神秘的吸引力。
像是那天在周韻雲電影的首映禮，他做她旁邊，悄然睡過去。
他靠在她的肩頭，她身上馨香的氣息帶着茉莉香氣的清甜，像是安神香，他在電影院裡面安然睡着，一直到電影結束。
那是他鮮少有的睡眠質量，以至於妹妹問起他，電影好看嗎？喜歡裡面什麼片段這些問題的時候，周時穆尷尬得一個都回答補上來。
周韻雲還因此傷心，“哥哥你是不是還是不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周時穆賠不是又花了不少的時間。
他的妹妹這麼努力，把演員當做事業去拼搏，他怎麼還會否定她？
周時穆知道甄玫對自己有意思。
他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說起做我女朋友這種話的時候，態度帶着一股傲慢和矜貴，漫不經心。
他開口，甄玫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周公子等着她撲上來。
第一次見面，這個姑娘眼裡心裡，每一根頭髮絲都藏不住對他的渴望。
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多時，周時穆更加欣賞甄玫，沉得住氣，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這不是你希望的？”周時穆摟上她的腰，纖細，一掌可握一樣的輕盈。山山水水又分明，即使是浴巾包裹着，也藏不住滿園的春色。
甄玫貼着他，終於回過神，“希望什麼？我希望您現在高擡貴手放我去睡覺。”
甄玫抿脣，兩隻梨渦淺淺，即使是生氣，也看上去像是帶着笑意，嬌媚得能掐出水來，“我不願意。”
周時穆皺眉，“你有男朋友了？”
這就是她晚歸的原因？
周公子的思維也是有點奇怪。
他自己說不要結婚，不要孩子，難道就是因爲沒有女朋友嗎？
“就是我不想，不願意。”
甄玫從他懷裡掙脫，捂着差點掉下里的浴巾，不滿道，“我這個人很極端。一旦開始就一定要有結果。沒有結果，就不要開始。”
她美得傲氣，瑩白的光傾瀉在她泛着細膩珠光的皮膚上，姣白如明珠。
周時穆勾脣冷笑，“甄玫，欲擒故縱這一招用太多，會讓人矯情。凡事，適可而止！”
這個驕傲的男人。
“不想就是不想。我很明確得在拒絕你。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被你吸引。畢竟您有一身好皮相。人誰沒有愛美之心，誰沒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誰沒有愛錯一兩個人渣的時候？
這年頭，沒有經歷過人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談過戀愛。
甄玫無法忘記，周韻雲女兒百日宴上面自己悄悄聽到的那一段對話。
她像是被什麼貫穿。
她很難過，難過到靈魂都在哭。
她很想有個家。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可是命運總是跟她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