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9極道生亡
本來是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飛機回到韓國的林南一,卻因爲宮野健一郎停留了下來。剛剛失去父親,沒有房子只好住在靈堂,令林南一感覺有點家破人亡的意味,雖然和宮野健一郎沒有什麼友好的關係,但畢竟宮野健一郎也算是收留了自己一晚,在這個時候離開倒是顯得自己不人道。林南一默默地坐在榻榻米上,看着依偎在桌腳邊的宮野健一郎,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不好的記憶,但是稍縱即逝,林南一沒有抓住那份塵封在靈魂裡的記憶。
宮野健一郎醒了過來,看到林南一還在榻榻米上,就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韓國去?”林南一扯着自己的嘴角,儘量微笑:“我在這裡等你,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回去吧。”宮野健一郎大驚,連忙擺手:“你先回去吧,我可、可能還要待在這裡幾天。”黑手黨的人隨時有可能會找到他,這時候怎麼可以把別人拖下水呢?但是林南一完全不知道宮野健一郎的所思所想,她只是微微沉一下臉,以一種不容推辭的口吻,說:“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這樣做的。”宮野健一郎苦笑一聲:“你know黑手黨watch、over(盯上)我,爲什麼,額,爲什麼do、it呢?我們又不是朋友。”宮野健一郎的韓語不好,一句話裡夾着着半生不熟的韓語和繚亂的英語,卻並不妨礙林南一的理解。她大力地拍了拍身下的榻榻米,說:“這是報恩呢。”林南一掂量着自己身上的錢,估計不夠回去的機票費,又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幾天,就轉身問道:“你知道這裡哪裡可以取錢嗎?嗯,我是指國際銀行。”宮野健一郎搖了搖頭,和林南一一樣,他只知道韓國的國際銀行在哪裡,卻不知道祖國的國際銀行在哪裡。林南一隻好嘆了口氣:“我沒有回去的機票了,你有多餘的錢付我的機票費嗎?到時候和你一起回去。”宮野健一郎無奈地點了點頭。
林南一拿起自己的手機,看着那黑乎乎的屏幕,想劃開給鹿晗打一個電話。屏幕的反光,讓林南一看清楚了自己的臉,有點沒有光彩。突然,屏幕上出現了另外一張臉,陌生的帶着凜冽的氣息的臉,毫無表情地靠近了林南一。本能促使林南一立刻彈起、轉身,與那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面面相覷着。這時,林南一才發現,有一夥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靠近了這間靈堂,他們穿着不一樣,有些是皮衣,有些卻是西裝,甚至還有朋克風格的。林南一小心翼翼地掃視着四周,只有四個人,但是個個體格健壯,宮野健一郎被一把匕首抵住喉結,動都不敢動。來勢洶洶。
“你們是什麼人?”林南一試圖用韓語和這夥人對話。林南一不知道黑手黨大多是日本右翼的人,不喜歡中國人,歪打正着。用匕首抵着宮野健一郎的一個人哭笑不得:“什麼嘛,原來是韓國人,我還以爲是這個小子的什麼親戚呢?”於是另一個人,就對林南一擺擺手,說着林南一併不懂的日語:“這裡沒你什麼事,安靜地離開吧。”林南一警惕地看着這夥人。直到宮野健一郎被那夥人架走,林南一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黑手黨!黑手黨!那夥人一定是宮野健一郎口中那夥放高利貸的人。
沒有辦法看着宮野健一郎在自己的面前被直接帶走,或許是林南一那病態的心理在作祟,或許是林南一的英雄主義爆發,她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突然出手了。
摸摸自己口袋裡有身份證之類回韓國必備的東西,一個計劃悄然而生。
一個滑步、一個橫踢,林南一將抓出宮野健一郎的人踹開,拉住宮野健一郎快速地逃離着。卻不想,那幾個人怎麼可能輕易被打敗?一名黑手黨抓住了宮野健一郎的衣角,將宮野健一郎順勢掀翻在地,幾腳狠踹,削弱了宮野健一郎的戰鬥力。見逃跑無望,宮野健一郎就拼命拖住幾個黑手黨的腳,爲林南一爭取逃跑的時間。但是林南一怎麼可能跑得過常年奔命的黑手黨呢?一個大叔只上去一腳,林南一瞬間倒在地上,又飛出去幾米才停下來。林南一怒目瞪着那位大叔。
“不能怯弱,那樣只會讓別人更加得意的!”林南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南一艱難地站了起來,做好防禦。那位大叔大笑起來:“看起來聽堅韌的,願意的話跟着我們混吧!”林南一壓根不知道那位大叔在說些什麼,只是一拳過去,沒想到被抓住了手臂,順勢拖了過去。大叔一把扼住了林南一的脖子,突然眼睛一圓:“你酷然是個女的!”林南一的食道突出,乍一看像是男生的喉結,但是握上去的時候那種差別就盡顯無遺了。宮野健一郎吃驚地看着林南一。
在大叔的手中,林南一毫無反抗之力,這樣的無力感,讓她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小時候的林南一,在兒童村裡生活,叫做小時,性格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雖然面無表情,但卻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經常爲別人欺負,成爲兒童村有名的人肉沙包。雖然老師們阻止別的小孩欺負小時,但是卻無法停止孩子們的這種行爲,再加上小時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時間一長,就連老師們都對這件事情習以爲常了。某一天,在小時被打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孩衝着自己大叫:“還手呀!傻瓜!”聽這樣的話,小時突然爆發了,她站起來,拿起一根棍子,拼命地打着其他的孩子,甚至將一個小孩敲成了腦震盪,雖然後來自己也負傷進了醫院,但是卻一戰成名,成爲讓所有老師都最爲頭疼的孩子。自閉、暴力的小時被所有的小孩孤立,也慢慢地更加不願意開口講話了。那個時候,小時就清楚地知道,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小孩,絕對是詭異的,可是從那以後,她在也沒有出現過。
林南一一直以爲林南夕是在自己被接出兒童村的時候才產生的,這才發現記憶深處早已有林南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