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同和弗蘭克輕輕的一抱,隨後只見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禮貌的笑容,“要說華界有句說浮生偷得半日閒,鄙人也是學着消閒”,他信口應答道。
“呵呵”,弗蘭克一聽亨同振振有詞,不禁輕聲的笑了起來,“亨同先生真是好興致唻”,此人的笑語間只是帶着不信服的神情。
對面的亨同一見來人狐疑的表情,心頭不禁更加的勾起了好奇的表情,“看弗蘭克先生的神色,恐怕十有八九跟蘇州河北岸的地皮有些關聯的”,細心的他已經瞧得清清爽爽的了。
是啊,說起來弗蘭克的臉上雖說堆滿了笑,可是神態卻不顯得親近,雖說他倆尋常辰光就熟識了。
“瞧上去弗蘭克先生口不應心了吧?”,亨同的心頭不禁嘀咕開了,隨之他的心念一動,分明有些主意了。
“何不借機套套此人口中的話語?”,亨同跟着心裡盤算道,尋思到了這裡,他的口中也是附和着弗蘭克“呵呵”的笑了起來。
“弗蘭克先生哪裡去唻?”,亨同笑言道,彷彿他只是這麼的隨口一問,一邊含笑的一對眸子錐子般的投射了過去。
對面的弗蘭克一聽亨同的問話,一邊擡起了眼皮,望了過去,正巧和這位看似優哉遊哉的洋行目光一碰,倆人瞬間擦出火花來了。
“亨同先生往哪裡去啦?”,弗蘭克再次問道,一邊兩道*視的光芒直勾勾的投射了過去,他的目光徑直的盯住了亨同的眼睛。
亨同一瞧對面這位洋行經理*視過來的目光,心頭不禁嗟嘆一聲道:“瞧瞧,果然露出苗頭來唻”,若說這辰光倆人心照不宣,倒是恰如其分。
亨同收起了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唻”,他嘆息道。
聽到亨同的嘆息聲,儘管有所預料,弗蘭克還是吃了一驚,“哦喲”,他不禁心頭驚歎道:“要說這位老沙遜洋行的紅人,可手腕
可是不得了”。
一邊弗蘭克更加詫異了,“要是講起伊老沙遜洋行,可是後起之秀”,他心頭不禁嘀咕了起來,“說起昔日這位看倉庫的居然經營洋藥,短短几年,發了大財,如今也做起了地皮生意”。
“若說起手段生猛,花樣蠻多的,鄙人真是開眼唻”,弗蘭克望着對面的亨同,臉上流露出了自嘆不如的敬佩之意。
儂講的是啥?不是講伊愛德華間接的否決了亨同的意見了嗎?究竟弗蘭克說的是啥?
聽到弗蘭克的感嘆聲,亨同不禁輕輕的搖搖頭,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如今火燒眉毛,且顧了眼前再說”,他心頭暗暗的苦笑道。
望着亨同臉上頗有些古怪的表情,不禁讓人很是納悶了,伊講的是啥?恐怕只有他自己拎得清了。
很快有點發愣的弗蘭克回覆了笑容可掬的模樣,“呵呵”,他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緊跟着神態變得親密了起來。
“鄙人尋常辰光難得遇到您”,弗蘭克興致勃勃的對着亨同說道:“果然是尋得着,謝雙腳”。
弗蘭克殷勤的邀請道:“亨同先生不如隨鄙人去,尋個華人酒鋪啥的,也效法您說的啥”。
說到這裡,只見弗蘭克想了想,然後說道:“浮生偷得半日閒”,一邊他把一張笑臉衝着了亨同。
亨同一見弗蘭克笑的殷勤,“華界有句俗話講‘笑裡藏刀’啥的”,他心頭不禁嘀咕了起來,“恐怕這位德和洋行的經理是另有所圖的”,他判斷道。
要講直到去年,也就是光緒九年,這位上海灘上鼎鼎大名的徐愚齋還有三千多華畝的地皮,蓋起了兩千多間出租房,“滬上地產界誰人不曉得?”,尋思到了這裡,再瞧瞧伊弗蘭克那臉上的表情,不對頭唻。
亨同從側面一瞅,看得清清爽爽的,“瞧瞧弗蘭克先生的臉上,都快要跑出饞蟲來唻”,他的嘀咕更加的
深切了。
這辰光亨同的心頭嘟囔道:“啥小酒鋪?再講了,一大早的就去飲酒,難道儂就不怕誤了事體?”,他尋思到了這裡,一對賊亮的眸子眨巴了眨巴。
“亨同先生,鄙人這就和您去小酌幾杯去?”,弗蘭克越發殷勤的邀請道,一邊側身就要往前走去,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樣分明昭然若揭了。
“好個聽話的小囡”,孫更生精神煥發的含笑嘟囔道,這樣從心底裡流淌出來的親情,溫暖着羅佳琳,她又想說啥。
孫更生看到了這裡,連忙搖手阻止了羅佳琳,他精神倍增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頗有些賣關子的意味了。
“儂要做啥?”,羅佳琳好奇的打量着孫更生,她心情顯得格外的輕鬆,“給吾講一講嗎?”,她的話音之中有些撒嬌的口氣,神情也甚至顯得有些頑皮,彷彿就像個小女孩一般。
聽到羅佳琳的話語,孫更生更加的得意,“儂等着”,他惜字如金的丟下一句話,然後閉緊了嘴巴,匆匆的鑽進了隔壁那間小小的竈間。
很快一股濃郁的香氣招搖的飄了過來,那種強烈的香氣格外的勾起了羅佳琳的疑惑,“這是啥味道?”,她的眼睛因爲意想不到的情形而圓睜了起來。
慢慢的,疑惑變換成了驚喜,進而匯攏成了踏踏實實的喜悅,“果然是一獨鮮唻”,她輕聲的嚷嚷道。
要說松江府聞名的一道菜一獨鮮,那是把豬骨頭和般肥瘦的豬肉配合着脆嫩的竹筍、滑爽的青筍、香菇等燉成了一鍋子,色香味俱全了,說是尋常人家的上等享受,據說當年唐伯虎最好這一口唻。
“家裡怎麼會有鈔票買這個?”,羅佳琳忽然又有些疑惑了起來,是啊,就在她躺倒病榻的這麼一天之內,接連發生了讓她感到無法理解的事體,一時間她的腦袋裡頭彷彿裝滿了漿糊一般,無論怎麼擺弄,都像搗不開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