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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滿意的笑了笑,環視了一週空空如也的慈園屋裡,心下竟是升起了絲絲悲涼之感。
明明府裡的小姐兒們都是要一個個嫁出去,原先三兒、四兒都在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今兒只錦瑟一人來慈園裡請安,大太太才真真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一轉眼,該嫁的嫁,該娶妻的也要娶妻,其實說起來應該府裡的人是進進出出沒有什麼差別的,可大太太就是一下子覺得整個蘇府空蕩蕩了起來。
“昨兒個顧大夫人給我提起了你和顧青離的事兒。”大太太道。
錦瑟笑着低下了頭,道:“母親與七兒說這個做什麼……”
大太太笑了笑,道:“不與你說與誰說?都收了人家顧二公子的花了,還在這兒害羞,昨兒個那麼多人看着你收下了顧二公子的粉蓮,你還有反悔理兒嗎?”
錦瑟看着大太太,想從她的神情裡分辨出些什麼不一樣的訊息來,可大太太卻是一臉的平靜,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脣角微微往上勾着,看上去倒是慈祥得很。
“七兒沒有什麼反悔不反悔的,與元哥兒的話一樣,七兒全聽母親的安排……”
大太太輕咳了聲,傅媽卻走了進來。
錦瑟回身一望,傅媽手裡竟是抱着一隻貓。
大太太笑着從傅媽手裡接過那隻貓,貓十分乖巧的伏在大太太的懷裡。
錦瑟眯眼看向那隻貓兒,雖然君朝裡極少有人家會養寵物,但類似蘇府這種人家,養寵物的也還是不少的。
這隻貓,錦瑟以前從未見過,說不準是剛剛纔抱來的。
在錦瑟的印象中,大太太從來不會碰這種帶毛的動物,今兒怎麼突然讓傅媽抱來一隻貓呢?
“七兒你不好奇這貓是哪兒來的嗎?”大太太撫摸着那隻貓,笑着問錦瑟。
錦瑟擡眼一看,那隻貓體態十分的豐盈,周身都是嫩黃色的毛髮,雙眼竟然是青色的,透出的目光竟是比人的眼神還要寒冷上幾分,但過了一陣子,許是大太太的撫摸讓它覺得十分舒適,那貓眯起了眼,看上去憨態可掬了不少,偶爾還會蹭大太太幾把。
“母親不說,七兒便無需問。”錦瑟心下一思量,已經知曉大太太的意思。
大太太輕笑一聲,看了眼懷裡的貓,“我就最喜歡貓了,貓啊,最聽話,又最乖,可能幾天都不叫喚一聲,但若你對它好,它是會記在心裡的。”
錦瑟點頭,“七兒一直覺得貓兒比狗兒要好,狗兒雖然忠誠,但有時候太過諂媚,但貓兒可就不一樣,乖巧聽話,永遠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分內的事兒。”
突然大太太懷裡的那隻貓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叫喊聲。
錦瑟心裡一個咯■,也不敢直接去看,只是把頭微微擡起些,用餘光去瞄了眼。
這一看,錦瑟只覺一陣心寒,整個人似是坐不住的一般癱倒在地。傅媽眼疾手快的把錦瑟扶起坐回位置上,而大太太則是眯着眼看着錦瑟的反應。
而那隻貓的背上正插着原先在大太太頭上插好的金簪。
金簪和那隻貓身上的嫩黃色竟是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而貓兒身上的傷口也隨之一下子噴涌出血來。
血噴出後,錦瑟便覺着有些天旋地轉,多久沒見過血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暈血的事兒,她,也快忘了大太太內心裡是有多毒辣。
拜大太太所賜,這次她一下子全部記起來了。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說了不要調皮,嗯?”大太太把貓兒抱起了些,許是太過疼痛了,貓兒已經沒有了反應,整個聳拉成一團。
傅媽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快速的接過貓兒轉身離去了。
“其實七兒你只說對了一半,貓雖然看上去乖巧,但它的性子你卻是掌控不到的,剛剛本來好好的,它卻伸爪子想撓我,無奈之下我便只有拿簪子保護自己。”
大太太的語氣十分平淡輕巧,像是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兒一般。
錦瑟站起身子,對着大太太直直地跪了下去。
“七兒會一直站在母親這邊。”錦瑟重重地說着,眼裡閃出不少淚花,說罷還咕咚地嚥了下口水,背上已經有些微微地發虛汗。
大太太的面上還殘留着剛剛那隻貓的血跡,揮起帕子,大太太十分從容的擦掉,而後把帕子扔到一邊。
“沒你的事兒了,下去罷。”大太太淡淡地擺擺手。
“七兒有一事想說與母親聽。”錦瑟抿着脣,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的聲音。
大太太挑眉道:“何事?”
“關於四姨娘和老祖母的……”錦瑟用着不緊不慢的語調,看來已經穩下了心神。
說完後,錦瑟便出了慈園,面上一片安寧,步調淡定而從容。
“小姐怎麼了?”門口等着的弄玉還是看出了錦瑟的不一樣。
“沒事兒,隨我去傅媽那兒一趟。”錦瑟擺了擺手,語氣再平常不過。
…………
現在府裡的小輩們愈來愈少,而最近府裡的事兒也比較多,大太太便乾脆免去了一齊用早膳的規矩,說是等府裡大家自行調整一段時日後再恢復。
“嵐胭你再去取些水來。”錦瑟蹲在菊園的園子裡頭也不回的說道。
嵐胭忙去拿了個小盆子盛了些涼水來,錦瑟一把接過後,輕輕地放在地上。
“快喝吧。”錦瑟喃喃地對着面前的那隻貓兒。
沒錯,那隻貓便是一個月前在大太太那裡受傷的貓,錦瑟其實是以爲那隻貓是死了的,可誰知這貓命大得很,雖然金簪刺入了身體裡,但卻是沒有刺中要害部位,錦瑟從大太太那出來後便去找了傅媽,把這隻貓兒抱來,硬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它一整晚。
一個月過後,這隻貓雖然仍是有些無精打采,可早已沒有性命之憂了。
貓兒輕唔了聲,伸出舌頭十分艱難的舔着水,那雙原本青灰色的眸子在看向錦瑟時竟是在微微地閃着感激的光芒。
錦瑟微微一笑,伸手撫摸了下那隻貓兒,大太太說得沒錯,貓果然是會記得人對它的好的。
但是大太太不知道,貓傳說是有九條命的。大太太更不知道的是,貓不是如它表現的那般服帖,它只不過是不願意理睬別人罷了。像一個月前在慈園裡,是大太太先想對貓兒動手,貓兒有所察覺纔會去攻擊大太太。
如此而已。
“七小姐。”傅**聲音從身後傳來。
錦瑟忙站起身,虛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
“傅媽來找我何事?”錦瑟對着傅媽嫣然一笑。
“大太太說要七小姐去慈園裡一趟。”傅媽笑着道,眉眼間透着喜氣。
半個月前,蘇府也請了保山去平甯伯府,說的親自然就是元哥兒和那平甯伯家的四小姐。傳來的消息是,平甯伯府的人沒有什麼意見。
按着一些繁瑣的程式下來,大太太和平甯伯家的大夫人商量後,決定將婚期訂在半年後。
錦瑟半個月前聽着這個消息心下便有了計較,元哥兒的婚事是在半年後的話,那她的豈不是要到一年後了?
雖然於她來說,時間的長短沒有那麼重要,可也不能像這般拖遝到一年後。
昨日就聽了消息,說順恩侯府會派人來,錦瑟也老早就準備好了。
她要想個什麼法子讓侯府的人早些把她娶過去。
這想法雖然是隻有錦瑟自己心裡知道,但免不了還是會覺着有些羞澀和不安。
但好在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和目標,所以也不至於有太大的結在心裡。
思量之間錦瑟已到了慈園裡。
大太太一見錦瑟今兒依舊得稍稍一打扮便明豔動人的模樣,忙笑意吟吟的招呼着錦瑟坐到身邊。
“那貓兒好些了嗎?”大太太關切的問。
“好些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錦瑟如實的答,不夾雜任何的情緒。這樣的對話實在說得太多次了,這一個月來,每天都要問起那隻貓,錦瑟不知道大太太對於她私自把那貓兒救下是如何想的。
最初,錦瑟是十分氣憤的,但而後一想到嵐心,錦瑟便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大太太連人命都是無所謂的,何況是一隻貓?
貓之於大太太來說,不是生命,只是一個畜生,不對,連畜生都不是,那貓只是個道具罷了,用來點醒錦瑟的道具。
可大太太卻忽略了一件事,她是從鬼門關裡走過一遭的人,當時的害怕只不過是她刻意擺出來的罷了。而也虧得大太太那一齣戲,她剛好把老太太的事兒給引出來。
聽說這個月,四姨娘都沒能出門。
大太太瞧見錦瑟那呆愣愣的模樣,一下子笑開了,“你這孩子,想起一個月前的事兒嚇着了吧?也不過是十一歲的年紀,自是怕這種場面的。”
頓了頓,大太太又道:“其實只不過是那隻貓兒不聽話,我便教訓了一下……你,又不是那隻貓兒。”
錦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慈園坐了一陣兒,被大太太一直拉着閒話家常,約莫一刻鐘過後,大太太便讓錦瑟回去了。
錦瑟前腳剛走,監察司夫人後腳便從裡屋走了出來。
“如何?”大太太笑着問。
監察司夫人笑眯眯的道:“我總算是知道爲何順恩侯府一眼就瞧準這七姑娘了,真是個貌若天仙的女子。”
大太太舒心的一笑,監察司夫人真是個不放過任何巴結人時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