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上莫名其妙的周大雷直接上見龍灣去見黃文烈,到了團部,黃文烈、汪庭嶽、兩個營長,還有其他幾個軍官正在開會。
汪庭嶽見我們進來,放下一直在寫寫畫畫的筆,說道:“周營長和安連長撇下自己的軍隊,來到見龍灣是有什麼重要的軍情嗎?”
汪庭嶽上來就給我們來一個軟釘子,我們要是沒什麼重要事情,輕則遭到斥責,重則可能會受到處分。沒什麼重要事,軍營最高的兩位長官一齊離開營地,最不濟也能按上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周大雷一臉的緊張看着我,我一本正經的立正敬禮,說道:“報告團座,我和周營長確實有重大軍情稟告!”
黃文烈眉毛一挑,頗爲嘉許的點點頭,說道:“很好,看來我的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安連長能夠把心思用在軍務上,也算是一營的幸事!說吧,你們二位什麼軍情。”
我大聲說道:“團座,因爲軍情實在太過機密,在沒有進展之前,還請您避退左右,以防機密外泄!”
我這麼說話,等於是把屋裡除了黃文烈,其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汪庭嶽笑吟吟的站起身,說道:“既然軍情如此重大,我們還是暫且迴避吧,免得將來機密敗露,在受到不必要的嫌疑!”
他倒剪着雙手當先走出去,其他兩位營長也面沉似水的離開,剩餘的副官參謀傳令兵都呼啦啦的退了出去。
黃文烈看着我,說道:“安連長,我真心希望你將要說的軍情,配得上機密二字!不然我都沒辦法向這些被你攆出去的同僚交待。”
我笑道:“您是一團之長,他們都是您的下屬,您有什麼可交待的。您無非是需要對汪庭嶽解釋解釋罷了——團座,咱可說好,我說的軍情,您如果覺得配得上機密二字的話,可不能跟任何人泄露,包括汪庭嶽!”
黃文烈被我的鄭重其事弄得也嚴肅起來,說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說的軍情配得上機密,我絕不會向外人泄露!”
因爲黃文烈還算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我對他的保證還是比較相信。
我就把我發現暗河,並且搭建出來一條索道的事,前前後後原原本本跟黃文烈和周大雷複述了一遍。
周大雷瞪大眼睛,說道:“媽拉個巴子,安子你小子行啊,去三連沒幾天,居然鼓搗出一條秘道來!”
我面向黃文烈,說道:“團座,我說的這件事,算不算得上是重要軍情機密?”
黃文烈面色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他簡短的說了三個字:“當然算!”
他站在那陷入沉思,我知道他是在構想着如何才能利用好這條索道。
我在一旁給他的冥想加着提醒,說道:“團座,這條索道最多能承載三五十人過江,所以連以上的整建制渡江您想都不要想。”
周大雷也在思考,他可能是正想到這一節,嚷道:“安子,按照你這麼說,大部隊就不要想通過這索道過江,就是一個連渡江都不行,那他孃的咱們要這條索道有什麼用!”
我耐心的解釋着,說道:“營長,連以上整建制依靠這條索道過江,那純粹是嫌日軍的靶子太少!而且人在江裡,重心都在抵抗着激流,對日軍的子彈連躲避都做不到,到時候日軍會像打靶練習一樣輕鬆!”
周大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安子,老子現在覺得你說的機密都是他孃的廢話!”
我笑笑說道:“團座,營長,我爲什麼要說這一堆廢話?就是要在我們心中把這種可能徹底否決!這樣,我纔會有條理的去想第二種可能!”
周大雷說道:“安子,老子都快要被你小子繞得糊塗,你就直說怎麼弄就行了。娶了老婆,人也變得婆婆媽媽!”
黃文烈目視着我說道:“周營長說的沒錯,不要繞彎子,你就直說你的第二種可能!”
我說道:“第二種可能很簡單,就是派出幾個斥候,把這條秘道變成斥候的專用通道,可以非常便利往返兩岸,刺探日軍的情報!”
周大雷兩樣放光,說道:“團座,這個方案可行!咱們的軍隊一向不重視情報,天天就靠着美國人的飛機偵察來安排軍事部署。這要是咱們能獲得第一手情報,那在全軍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功一件!”
黃文烈也很激動,說道:“沒錯!這個方案確實可行。以前咱們的斥候都是從下游過江,路途遙遠不說,經過的敵人暗哨也太多,根本還沒來得及靠近日軍前沿,就中了日軍的暗算。要是有這樣既隱秘又能直達對方腹地的路徑,自然是……”
“自然是行不通!”我截住黃文烈的話頭,也不管他的一臉驚愕。
我繼續說道:“團座,營長,您二位別急,聽我給你們解釋。咱們要是派出幾個斥候,他們也只能是在日軍的最外圍觀察觀察,再深入日軍腹地,我估計他們不敢!而且就算他們敢於更進一步,咱們的斥候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識的大老粗,營長您別介意,我說這句話沒惡意!……這些大老粗,你就是讓他看盡西岸的山山水水,他也看不出一個態勢來!看出來他們也描繪不出來,寫不出來也畫不出來就等於是白費!!”
周大雷憤憤的說道:“媽拉個巴子的,說是還好像挺有道理……”
黃文烈一直在凝神聽我的滔滔不絕,這時候忍不住說道:“大部隊不行,斥候你也否決,難不成你還有第三種可能?”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我現在說第三種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我們派出一支小規模配備精良武器,一定要帶上作戰參謀以及精通測繪的軍事專門人員,組成全新的斥候小分隊!深入日軍腹地,這些人,纔能有能力把日軍的明堡暗堡火力配備兵力部署,標註的清清楚楚!”
黃文烈在團部裡走了七八個來回,緩緩說道:“雖說很有想法,但是漏洞百出!遇到日軍怎麼辦?我上一次帶着百人精銳,尚且不能成功,你這區區幾十人的小分隊,想要接近日軍的主陣地,是不是太兒戲了?”
我:“團座,這兩件事不可同日而語!您上一次是火力偵察,帶的人都是能打能殺的精銳。你們在西岸大戰一場,除了試探出幾個火力點,可以說沒有別的收穫。這次不一樣,我們這次不是以火力偵察,我們主要是以刺探軍情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