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力千方百計也要把自己的弟弟救下來,雖然知道希望渺茫,我還是答應他幫着試一試,畢竟翟猛出發點還是好的,他要是因此把命交代了,我也是於心不安。
但是我也知道這件事的難度非常之大,爲了讓翟力死心,我特意帶着他一同來到軍法處。
軍法處的周科長見到我,表現不同尋常的熱情,我估計是我和他每次接觸都能帶給他帶來好處,他看見我無疑於看見了金條銀元。
我把來意說明,周科長搖搖頭,說道:“這件事的難度,比安少校你上次的事情還要大的多。不說別的,只憑搶劫軍需物資這一條罪,就是死罪。更何況還有翟猛還開槍殺人!”
跟在我身後的翟力插嘴說:“周科長,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周科長看了看翟力,他以爲這是我的副官之類的,有些不滿翟力隨便插話,皺着眉說道:“安少校,這位是?……”
我:“哦,周科長,他是翟猛的兄長,也在我的軍營任職。”
周科長恍然大悟,說道:“哦,難怪……”
周科長說道:“要說一點辦法也沒有,倒也不是。你弟弟的案子唯一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苦主追訴,那個被打死的士兵是個孤兒……但是即使如此,上面定下來的也是立即槍決!難辦啊,難辦……”
周科長做出一副苦心竭慮極力思考的樣子,我給翟力遞了一個顏色,翟力連忙把一封銀元悄悄放到桌子上,說道:“周科長,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周科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隨手把手裡的報紙扔在桌子上,報紙也剛剛好蓋住了銀元。
周科長一拍額頭,說道:“對了!軍法處的韓主任是負責滇西軍法處的最高長官,成與不成倒是不一定,你或許可以去試一試……”
翟力迷惑不解的看了看我,我就替他問道:“周科長,翟力只是一個少尉排長,以韓主任的身份又怎麼會見他?還請周科長給指點迷津。”
周科長笑道:“指點迷津我可不敢當。但是據我所知,韓主任有一個最大嗜好,就是喜歡收羅一些古怪的玩意,如果翟少尉有什麼這方面的物件,或許可以救你弟弟一條命……”
周科長給出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說穿了還是行賄。
回到了營部,翟力站在那一籌莫展,我忍不住提醒他,說道:“你在大芒山當了這麼多年山大王,就沒劃拉幾件周科長所說的什麼古怪玩意?你也聽明白了,不一定是非常值錢,而是要古怪,特備稀有……”
翟力想了一會,忽然轉身就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又興沖沖提着一個大包袱回來,把包袱往桌子上一放,說道:“營長,您看這件東西夠不夠古怪?”
我:“這是什麼物件?”
翟力:“狼皮。就是咱們在野狼溝打死的那頭狼王的皮。”
這張狼皮雖然不一定非常值錢,但是確實稱得上是稀有古怪,我說道:“這個物件還真有可能管用……就算是不行,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一試。”
我覺得是不太可能的事,在翟力去見了那位韓主任之後,事情發生了反轉。據翟力說,韓主任對這張罕見的狼王皮愛不釋手,親口答應了翟力,會設法把翟猛的罪降到最低,雖然還不確定會降到什麼程度,但是死罪是一定免了。
因爲翟猛搶劫軍需物資,也牽扯出了汪庭嶽負責的軍需發放存在不合理,爲此汪庭嶽受到了上峰的質詢,雖然並無實據證明汪庭嶽有挾私報復之心,但是經此一事,汪庭嶽也不敢再做的太過分。
現在軍中都在議論,新200團的一營爲什麼要搶劫軍需物資?那還不是因爲他們缺少物資,負責軍需分派的長官打壓造成的,要不然誰會拼着死罪去搶劫軍需物資。
就連鈞座在軍部某次例會結束後,都特意囑咐黃文烈,對待部下不要太苛刻,鬧得軍心不穩,對誰都沒好處。
上峰發話了,事情就好辦的多,我們的冬裝在兩天後,被悉數送達。槍支彈藥也有大幅度的補充,不僅人人都有武器,而且軍裡特意給我的一營發來了四門九二步兵炮,我的營在一夜之間火力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真是意外之喜,新200團一營現在是軍內焦點,我現在去團裡要物資都是理直氣壯,一營現在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搶劫軍需物資反而搶出名氣,這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月底的時候,團裡來了二十挺捷克式輕機槍,我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見龍灣黃文烈的團部。
黃文烈對我這種見縫插針,看見什麼要什麼的勁頭表示出了不滿。黃文烈說道:“你們一營再這麼發展下去,火力都要強過我整個團!別的營又該說我偏心,你想有人再效仿你們搶劫一次軍需物資車?”
我笑道:“團座,搶劫軍需物資車,那是因爲我手下剛好有一個匪氣未退的傢伙,要不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黃文烈冷哼一聲,說道:“說到這件事,我警告你,你要管好你手下的那些土匪兵!這次算你走運,沒有被責罰反倒博得同情,再發生類似事情,你就自求多福吧!”
汪庭嶽和二營營長張達一前一後走進團部,汪庭嶽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說道:“安營長也在這。”
我:“汪督導,卑職正在向團座彙報軍務!”
汪庭嶽:“好好好……張營長剛纔去找我,要求重新分配這批新到的機槍,我擔心會被人詬病私心……那個張營長,你自己和團長說吧。”
張達大聲說道:“團長,二十挺機槍,我們二營只給四挺,我覺得這不公平!就算三個營平均分,也至少該給我們六挺吧!再說了,上一次重武器分派,乾脆是一股腦都給了一營!這也太不公道了!”
張達也不管我在場,真像是一挺機關槍一樣,突突突把話都突突完了,然後氣哼哼的往椅子上一坐。
黃文烈板着臉說道:“二營勃朗寧重機槍就有三挺,馬克沁重機槍兩挺,擲彈筒不計其數!你還覺得不夠?一營也就是上次剛剛得到了一些重武器,之前的火力和你一個連夜差不多吧,難道你心裡沒數?”
張達不示弱,還在強辯着說道:“您說的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一營現在火力可是全團最好的,這次機槍分配再多分給他們,反正……我覺得不公!”
我對張達說道:“張營長,你既然覺得不公……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張達瞪着我,說道:“什麼辦法?”
我:“就是把咱們兩個營火力來一個大對調,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