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醫生的事還需要幾天,山匪的事可是迫在眉睫,不弄清楚這夥山匪的來龍去脈,我在軍營也不會放心。
我首先是覺得這夥山匪來得很奇怪,雖然說城防警備隊戰鬥力一般,但是對付普通山匪應該還是不在話下。山匪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進入臨勐襲擊富戶?這是最讓我疑惑的地方。
我問道:“最先發現山匪的人是誰?是那些護院嗎?”
譚震山說道:“那倒不是,是貴福。我弄來的一支望遠鏡給他,就是讓他負責譚家安全。貴福果然不負我望,是他發現了山匪,並且通知護院,上門樓抵抗。”
我想了想,吩咐站在門口伺候的下人,說道:“去把貴福叫來。”
過了一會兒,貴福跟着下人來到客廳,看見譚震山坐在這,連忙施禮,說道:“老爺,找我有什麼吩咐?”
譚震山說道:“是姑爺要問你關於山匪的事,問你什麼,你就據實回答就好了。”
貴福說道:“是。老爺。”
我說道:“貴福,山匪來的時候,是什麼時間?”
貴福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夜裡十一點鐘左右。”
我說道:“哦,十一點鐘左右,也就是說,當時已經是接近深夜了……你是怎麼發現的山匪?”
貴福說道:“當時我在門樓上,例行巡視的時候,發現大槐樹那兒,有黑影向咱家門口移動。我拿起望遠鏡一看,都是穿着軍服拿着槍的人,這半夜三更的我覺得不對勁,就把護院都叫起來防禦。”
我點點頭,誇讚着說道:“貴福,你護主有功,多虧你機警,纔沒讓山匪驚到譚家上下老小。辛苦了,我會和老爺商量如何犒勞你!你先下去吧。”
貴福深深鞠一躬,說道:“謝謝姑爺,這都是我分內應該做的事,犒勞的話,可就再不要說了。”
說完這番話,貴福轉身退出去。
等貴福走遠,我讓伺候的下人們也都下去,然後我對譚震山說道:“爹,這件事有蹊蹺,我懷疑這夥山匪就是貴福招來的!”
聽我這麼說,譚震山吃了一驚,說道:“這怎麼可能,貴福十幾歲就來到譚家,我待他如家人一般,他怎麼會反來害我?再者說,他既然把山匪招來,又何必通知護院,拼死保全譚家?姑爺,可不要亂猜測,傷了人心。”
我說道:“我並非是胡亂猜測,我對貴福的懷疑是有根據的。”
譚震山說道:“哦?說說你的根據。”
我說道:“貴福說黑影從大槐樹向門口移動,然後他發現是一羣拿着槍的軍人。這句話他明顯是說了謊!”
譚沁柔一直坐在我身邊,聽到這忍不住說道:“這句話怎麼能聽出他說謊?很正常呀。”
我解釋着說道:“大槐樹距離咱們家門口,最少要有五十米遠!這麼遠的距離,他是不可能通過一支八國聯軍時期的單筒望遠鏡,就能夠看得清山匪穿什麼衣服,拿什麼武器!”
看着譚震山驚訝的目光,我又補充一句,說道:“就算是我現在用的美軍最新式高倍望遠鏡,在夜裡十一點鐘,想要看清楚五十米外敵人穿什麼衣服,這個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我斷定,貴福在說謊!”
譚震山說道:“貴福爲什麼要說謊?他如果像你所說,是山匪的內應,他爲什麼又要招呼護院起來防禦?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這也是我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從這一點上來分析,其實是完全可以把貴福是山匪內應的事全盤推翻。
我說道:“至於貴福爲什麼忽然又叫起護院禦敵,這個我也說不清。我只是因爲他說謊,才懷疑他。”
譚震山在客廳裡來回走動着,他把生意做的這麼成功,絕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他仔細分析我的話,自然是知道我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思虎,依你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譚震山停住身子問我。
我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麼好辦法,最省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盯着貴福。他要是真的是內應,就一定會和山匪聯繫,盯着他什麼問題都會大白於天下!”
譚震山連連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只是這盯人的事……”
我說道:“我也沒爲這個家做過什麼事,今天既然趕上了,這件事就由我來做!您只管忙您的事。”
譚震山說道:“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下午就去商會聯絡各個商家,商量請醫生的事。”
譚震山說走就走,站起身就走出去。
我囑咐着譚沁柔,說道:“千萬不要在貴福面前,表現出來你的情緒,我怕萬一他真的和山匪勾結,會對你不利。”
譚沁柔冷笑着說道:“就憑貴福那兩下子,我讓他兩個,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說道:“姑奶奶,一個貴福當然不足懼,他要是有幫手呢?他要是有兇器呢?有槍呢?你還能比子彈厲害?”
譚沁柔嬌嗔着說道:“行了,看把你急的!我懂你的意思,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好了。”
我點點頭,說道:“你當不知道是最好,以免露出馬腳。”
這時候阿妮也從後宅出來,我見她臉色紅潤,看來是和譚老夫人嘮的挺投緣。我注意到了阿妮脖子上,多了一串晶瑩透剔的珍珠項鍊。
我打趣着阿妮,說道:“怎麼樣?看起來心情調整過來了?”
譚沁柔看見那串珍珠,驚呼着說道:“我娘還說不偏心,這串珍珠項鍊我跟她要過,都不給我,卻給了她的兒媳婦!”
我笑道:“可能這串珍珠項鍊是傳男不傳女吧,你就別跟着鬧了。我和阿妮還有正事要做,你先回房等我。”
譚沁柔有些驚訝說道:“你今晚不走?”
我板着臉說道:“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難道你盼着我走?”
譚沁柔瞪了一眼,說道:“哪次你回來不是軍務繁忙,就急着像是椅子上長了釘子一樣。”
阿妮掩嘴笑道:“椅子上長釘子……”虧你想得出來……
阿妮笑得彎了腰,把譚沁柔笑的呆住,喃喃着說道:“我說的有這麼好笑嗎?”
譚沁柔是不瞭解阿妮愛笑的秉性,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笑點在哪裡,我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要負責解釋着說道:“阿妮就是愛笑的姑娘。時間長了你就瞭解了。”
我轉回身對阿妮說道:“別笑了,椅子上沒長出釘子,不過我們要看看能不能拔出一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