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前進,最後一名罰負重十公里。”爲首的壯漢一身發達的肌肉,隨着攀爬結實的突起,滿臉絡腮鬍子看不清他的表情,洪亮的命令越發凸顯他的健壯。
剩餘幾人聽到壯漢的命令,咬牙繼續堅持,肩上的壓力以及腿部的沙袋越發笨重,山林間只餘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此時,爲首的柳一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對於主子的命令,他無條件的服從,他現在的任務就是爲柳清溪訓練出一批幹練的手下。
對於柳清溪列出來的訓練方法,柳一從骨子裡熟悉,甚至能夠更合理的進行細化。
負重前行不僅鍛鍊發達的肌肉,更能夠無形中提高內力的運轉。
這種類似於現代的訓練方法是柳清溪從一些電視劇裡看來的,還有類似於真正男子漢的綜藝節目。
至於具體真實的情況,她也是一知半解,但總體上效果應該還行。
天氣越發寒冷,人們出門都穿上厚厚的棉衣,談笑間濃濃的霧氣出現在眼前。
護院訓練之際,柳清溪也沒閒着,兩個廚娘手腳麻利,一看就是做慣了活計的好手。
“姑娘,您不用動手,交給我們倆就成。”兩個婦人的手在冰冷的水中紅彤彤一片,然而依舊阻止柳清溪動手。
“沒事兒,許嬸兒,葉嬸兒,燒點熱水洗菜沒那麼凍手,咱們這邊冬天冷的很。”柳清溪去年深有感觸,今年再次面對如此高冷的天氣,依舊覺得難熬。
前世生活的時代,不說溫室效應帶來的天氣變化,單單暖氣空調遍佈每一個角落的城市裡,感受不到高冷的痛苦。
不管是辦公室,還是家裡,暖烘烘的溫度和春秋沒什麼區別。
可是這裡不一樣,什麼都是原生態的,取暖也是靠燒柴,而對於農家人來說,上山砍柴也是大工程量。
許燕和葉荷就是考慮到這個原因才儘可能的節儉。
或許有人會覺得不過短短几日,怎麼可能全心全意爲新主子,可兩人就是打心眼裡敬佩柳清溪,更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
就在這時,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扎着粉紅色的頭花蹦蹦跳跳走來,停在許嬸兒的身邊。
小小的姑娘帶着點奶聲奶氣:“娘,做什麼好吃的?”
忽閃忽閃的眼睛裡充滿童真,吧唧吧唧的嘴巴反而更加可愛,忽略瘦巴巴的身體的話,就是可愛小蘿莉一枚。
許氏看着天真爛漫的女兒,喜極而泣。
因爲夫家的重男輕女,女兒即使在她的庇護下,依舊吃不飽穿不暖,五六歲的小姑娘骨瘦如柴,遇到人就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而來到柳家這幾日,柳清溪耐心的和女兒說話,完全沒有主子的架子,或許是小孩子對大姐姐天生的好感,小花漸漸放開膽子,接受柳清溪的好意。
家中還有一個小大人柳清巖,差不了幾歲的兩個孩子也很快成爲好朋友,女兒日漸開朗,每天能夠吃飽穿暖,是許氏此生最大的追求。
成親之後,丈夫怯懦不堪,一次次耗盡了她所有的情感,而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唯一的女兒小花。
“乖啊,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擦乾紅彤彤的手,輕輕撫摸女兒乾枯發黃的頭髮,她的眼眶微微溼潤。
“嘻嘻嘻,好!”小姑娘嘻嘻笑着扭扭小屁股,衝柳清溪道:“姑娘,我去玩兒了!”
“去吧!”五六歲的小娃娃能知道什麼?從童年陰影中剛剛走出來的她日漸開朗,柳清溪對她就像自己的小妹妹。
“姑娘,您也別太寵着她了,五六歲的娃娃該學着做事情了。”許嬸兒害怕有一天柳清溪嫌棄女兒,態度中透漏着小心翼翼。
許嬸兒扭頭衝蹦跳着離開的女兒道:“玩一會兒趕緊回來幫忙掃地啊。”別的重活幹不了,掃掃地還是可以的。
畢竟能接受一個小孩子已經是難得的好主子了。
“許嬸兒,你不用這麼見外,回頭讓小花跟着識幾個字。”
柳清溪也有自己的目的,小姑娘五六歲,正是學習的好年紀,此時開始培養正好。
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麻溜的跑遠了,徒留許嬸兒無奈的搖頭:“姑娘,您就是太慣着她了。”
說話之時,許嬸兒手上的動作沒停,乾脆利索的洗着大腸。
這是柳清溪從鎮上特意買回來的,就是爲了做**用。
天氣寒冷,家中無事可做,就想起來前世吃過的美味臘腸,將肥瘦相間的肉剁碎,一點點灌到大腸中,然後薰幹或者風乾,入口的勁道和美味,讓人難以忘懷。
恰好許嬸兒和葉嬸兒都是做飯菜的好手,柳清溪一說就明白了。
不過最麻煩的就是洗大腸這個工序了,要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最後還要用麪粉使勁兒搓洗。
“姑娘,你說的這個臘腸聽着不錯,就是做起來不少費工夫。”
“不過弄好之後,肯定好吃,我保證。”柳清溪想想就流口水。
只是來到這裡,想想洗大腸的麻煩,她就退縮了,直到有了許嬸兒和葉嬸兒這兩個幫手,這個念頭又上來了。
反正家中不缺肉,即使沒有,鎮上買點很方便,這不,一大早上就開始忙活了。
同時忙活個不停的還有溫氏,說起來她,天天樂呵呵的不停往家搬運東西,可不嘛,這可是爲了兒子定親做準備啊。
不管怎樣買,都不會覺得多餘:“怎麼樣辰兒?娘賣的夠不夠多?”
金銀首飾頭面,衣服,上好的布料,店面甚至田地,這是定親嗎?作爲聘禮都能秒殺方圓幾百裡了。
溫氏這麼做的原因是,她一直想把前面虧錢楊奕辰的十幾年補回來,而現在兒子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歡的人,她更是多了一個可以付出的人。
只有這樣,十幾年的折磨,十幾年來兒子虛弱不堪的痛苦,纔會少一些,才能睡個好覺。
“可以了娘。”楊奕辰衣袖下的雙手微微顫抖,衝動的熱流從心中迸發,直到嗓子眼。
突然,他轉身走出去,腳下疾步如風,轉瞬間又回到原地:“娘,把這個也添上。”
第三百六十五 生辰八字
只見準備好的禮盒中,出現一個精緻雕刻着繁複花紋的小盒子,溫氏疑惑,緩緩的打開。
隨着小盒子縫隙的逐漸增大,一枚晶瑩剔透的翠綠色玉佩出現在一年前,上面一隻鳳栩栩如生,彷彿下一刻就會從中飛出,化爲真實的存在。
玉佩的質地和雕工,無一不表現其價值連城。
“辰兒,這......”溫氏深深沉浸其中,太美了,陽光下這枚玉佩熠熠生輝。
“娘,這個送上吧。”這枚玉佩,是楊奕辰無意中得到一塊極品寶玉之後,請了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而成,除了這枚鳳配,還有另外一塊龍佩在他手裡。
龍鳳配,一人一隻,預示着兩人美好的姻緣,他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不錯不錯,也只有清溪這丫頭能配得上這枚鳳配。”溫氏小心翼翼將盒子合上。
“辰兒啊,這東西準備差不多了,明天我上山一趟,請大師幫忙算一下你們兩個的姻緣。”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習俗,男女定親之前首先要合一合生辰八字。
“好!”楊奕辰默認這些都交給溫氏操勞:“娘,這段時間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給我兒子說親有啥累的?娘高興着呢,還等着你們趕緊生個大胖小子,趁着我年輕,給你們帶幾年。”
噌的一下,楊奕辰的臉染上一抹紅暈,在他白皙俊朗的臉上緩緩暈開,像一朵彩霞緩緩升起,美豔無雙。
如若柳清溪看到,一定感慨一句:“絕對是紅顏禍水。”
而柳清溪並不知道,經歷前面沸沸揚揚的謠言,溫氏依舊堅定不移的支持她,而不久的將來,會帶給她巨大的驚喜。
次日,天一亮溫氏就出發,坐着馬車來到二十里外的山上。
這裡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廟,比起縣城附近的,自然不大,可是方圓百里,這裡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並且這裡的大師據說看姻緣十分準,附近村子,只要誰家孩子說親,都要來這裡請大師看一下,溫氏也不例外。
巍峨的大山上,只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上的寺廟,一級級的臺階蜿蜒曲折,小徑兩旁的灌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遠遠望去,大山灰暗一片,比起春夏的繁茂,此時徒顯悲涼。
身旁時不時經過幾個相攜而行的虔誠之人,溫氏和溫嬤嬤一起,慢慢前進。
據說這麼多的臺階不能靠別人,只有自己爬上去才能表達敬意,這樣大師給出來的掛麪才準。
作爲大家夫人,溫氏從小到大都沒幹過體力活,即使在楊府生活最艱難的時刻。
半個時辰後,她氣喘吁吁,一股股熱氣緩緩冒出來,冰冷的四肢已然暖和起來。
“小姐,要不咱們歇會兒?”溫嬤嬤看着遙遠的寺廟,擦擦額頭微微冒出來的汗珠。
“不用,這樣才顯示出誠意。”溫氏咬牙前行,無奈,幾個下人只能緩緩帶着禮品跟在後面。
一個時辰後,一座大概佔地兩畝大小的寺廟出現在眼前,斑駁的木門安靜的訴說它的滄桑,沉悶的鐘聲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帶回一聲聲迴音。
歷史的厚重感讓人們虔誠的對着正門拜三下,這才擡步邁進去。
別看寺廟雖小,但裡面香火鼎盛,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
寺廟主殿之中,最爲顯眼的就是月老的姻緣線,溫氏從丫鬟手中拿回禮品,放到月老面前。
緩緩跪下去,帶着無比的敬重跪拜三下,然後拿起前面的竹籤,緩緩搖晃,啪嗒一聲,一根籤掉落下來。
溫氏看不懂其中意思,在小沙彌的帶領下來到解籤師父的面前。
“還要勞煩師父幫忙解籤。”
老和尚睜開緊閉的眼睛,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緩緩開口道:“有緣千里來相會,隔世姻緣一線牽,兩位天作的姻緣,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此消彼長,再好不過的姻緣。”
溫氏臉上微揚的弧度隨着老和尚的話一點點變大,臉上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了。
“這男娃女娃更是有龍鳳之姿,倘若有好的機會,必將會一飛沖天,恭喜這位夫人了。”
“多謝大師指點多謝大師。”
“施主不必客氣,這是老衲應該做的,不過在這兒奉勸您一句,善惡終有報,心存善念,必將一聲順遂,切記切記,不能迷失自己。”
“多謝大師指點。”
別看就這簡單的幾句話,可是讓溫氏高興的不得了。
回來的路上,笑得嘴巴根本合不住,誰不希望子女一飛沖天,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會有這麼好的運道,溫氏歡喜樂開懷。
只是高興的同時,又爲大師另外的話堪憂。
因爲她拿出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之時,解掛看姻緣多年的老和尚拍案而起,激動不已:“絕配,絕配啊。”
兩個生辰八字放到一起,簡直就是最好的範例,古往今來,很少有能夠如此契合的完美作品。
“老衲這輩子都沒見到這麼完美的結合。”只是隨後他眉頭緊皺:“不過這兩個孩子命中會有一次劫數,如果扛過去了,一生順遂,如果抗不過去,必定痛苦。”
“那大師,有什麼什麼破解的辦法?”
誰知對方搖頭:“一切順其自然,反而會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女施主不必太過介懷。”
隨後溫氏就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發愁的狀態了。
“小姐,你別太在意,少爺和柳姑娘都是有大造化的人,豈是隨隨便便都能破壞的?”
馬車緩緩前行,溫氏在嬤嬤的勸說下反而想通了大師說了,順其自然會是最好的結果,索性就讓兩個孩子各自奮鬥去。
只是,掀開車簾的她突然看到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就這麼不顧寒風站在門口等到,鼻頭在寒冷的空氣中變得通紅通紅,還能有誰?不就是她那個傻兒子。
一看溫氏歸來,迫不及待上前:“娘,怎麼樣?結果怎麼樣?”
溫氏那個無語啊:“行了,放心吧,你們倆是天作的姻緣,我明天就跟清溪提一下,看看怎麼走章程,畢竟她現在沒有長輩,自己做主婚事又有點太過不合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