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言,一如他的爲人作風,言簡意賅。
節目一個個開始,現場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大臣們沉浸在美人兒美舞之中。
柳清溪欣賞舞娘們輕盈的舞蹈,聆聽優美的琴聲,時不時和身旁那些夫人們交流一下感情。
隨着皇宮準備的節目結束,接下來就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登臺表演了。
她們極盡所能展現最美的自己,試圖吸引獨孤昊的注意。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獨孤昊只是淡淡的看幾眼,沒有任何感情。
在不知名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柳清溪臉上,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知道柳清溪已經成親,還是臣子的妻子,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但是他抑制不了內心的渴望,瘋狂的想念柳清溪,日日夜夜出現在自己夢中。
最終,獨孤昊強迫自己低頭,不再看柳清溪。不再貪戀那張魂牽夢繞的臉,不再貪戀那個笑容。
但是有些時候,感情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越是壓抑越是容易爆發。
特別是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最後認清自己的心,獨孤昊一向自認爲強大的意志力都轟然倒塌。
接下來的日子,他不管是吃飯還是辦公,腦子裡都會浮現柳清溪的笑容。
如果說之前沒有見到也就算了,可中秋晚宴上的相見,讓他的情感再也無處藏身,甚至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情感與理智的較量,不停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只要是喜歡的,就要奪到手。
另外一個聲音則反對,那是你臣子的妻子,爲你立下汗馬功勞的臣子,人家已經是有夫之婦,不能做強人所難的事情。
短短几日,獨孤昊心情越發差勁兒,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下了早朝,他難得扔掉御書房堆積如山的奏摺,換一身普通衣服,悄悄出宮。
不知不覺,他不由自主的來到楊府門前,隔壁就是柳清溪原來的家。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記憶,想起他自己在柳家屋頂上悄悄坐了一夜,就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看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將柳清溪放到心上,只是當時的她並沒有認清楚自己的內心。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她也已經嫁做人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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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內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娘,那我就先走了啊!”
“好,小心着點,別累壞,你這孩子啊,有享福的條件不知道好好歇歇。”這是溫氏碎碎的唸叨。
柳清溪成親之後,也就在家中歇了一個月,接下來就投入到工作之中。
好在現在她不過是隔幾天上那邊看看,不用像之前一樣全程守在現場。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打開,獨孤昊做賊一樣,立刻閃身,藏到旁邊的角落裡。
然後他看到柳清溪利落的上了馬車,往城外駛去。
鬼使神差的,他悄悄跟在後面,就這麼看柳清溪忙碌,看她在那麼多人面前,彷彿發光體一樣,自信又張揚。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鮮活的女子,輕而易舉的走進他的心裡。
再接下來幾天,他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賊,每天固定的時間悄悄跟在柳清溪身後。
距離京城最近的城池之中,這兩天進來幾個陌生的面孔。
他們一行人選擇最大的客棧住下晚上,幾個人悄悄籌謀什麼。
隱隱約約聽到其中說什麼西月國,什麼兵器,製造者之類。
他們的動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次日,天還不亮,一個膘肥體壯的大漢就負責退掉房間,牽馬走出客棧。
城外,每人一匹千里寶馬,駿馬飛馳,往京城方向而來。
半日之後,幾人將馬匹放到京城外不被注意的某個農家,悄無聲息進入京城潛伏起來。
晚上,他們換上黑衣,蒙面穿梭於京城的主要街道,直到深夜。
次日,柳清溪一如往常,在家中用過早飯,坐上馬車,帶了兩個人從,出門往京郊施工現場。
現在,這處園林景觀建築已經完成將近一半,預計明年一年可以全部完成。
今天事情不多,柳清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解決完以後,就準備離開。
此處距離京城只有五六裡,然而,在通往京城的路上,有一處茂密的樹林。
此時,樹林之中,幾個留着絡腮鬍子的彪悍壯漢,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潛藏於此。
他們手握明亮反光的達到,惡狠狠地盯着前方:“頭兒,你知道那女的長什麼樣兒嗎?”
“知道,放心,那人說了,她每天都會從這裡經過,不會有錯,咱們在這兒等着就行。”
幾個人幹慣了打家劫舍的活兒,只要有人找上門,給足銀子,他們就會按照要求辦事兒。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工部五品郎中楊奕辰的妻子,名貫京城的柳清溪。
話說柳清溪的大名他們有所耳聞,本來這個單子他們是不準備接手的。
但是對方給了重金,那可是夠他們這輩子花的錢,利益面前,哪兒還有什麼能不能接。
爲此,他們特意觀察過,這兒地勢險要,樹林茂密,藏進來很難有人發現。
就連擄走柳清溪之後走的路都已經計劃安排好。
“老大,這一票咱們幹好了,這輩子吃喝不愁。”
“可不,咱們這麼多年四處流浪,等錢到手,咱們都金盆洗手,找個偏僻的地方,娶個媳婦兒好好過日子。”這幫人裡面的頭頭說。
畢竟這樣不穩定,朝不保夕的營生太過兇險,搞不好什麼時候命都沒了。
等有足夠的銀子,他們就可以過安穩的生活,可以和普通人一樣。
“好了,別說話了,指不定啥時候人就會過來。”
幾人人頓時收回表情,嚴陣以待。
此刻,柳清溪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某些人的目標。
馬車和往常一樣行駛在這條筆直的青磚鋪砌的道路上,此刻安靜的沒有一個行人。
柳清溪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不覺得外面安靜的詭異。
不過五六裡的距離,馬車行駛一刻鐘左右就能進城,沒有人會想到這麼短的距離會有危險。
車伕認真趕車,不出聲,因爲他知道此時是少奶奶思考的時間。
只有生性敏感的柳一感覺有些不正常,和身邊的柳七對視一眼。
然,就在此時,馬車經過茂密的樹林,一眼看不到裡面的情景,突然,幾個手握大刀或是長劍的漢子從裡面衝出來。
不給任何反應的機會,四個撲向柳一柳七,一個撲向車伕,另外五六個目的明確,直奔馬車車廂。
馬車猛地停住,柳清溪身體猛然前傾,差點撞到車門上,心有餘悸的她剛剛坐正身體,乒乓兵器相撞的聲音傳入耳中。
掀開車簾,外面刀光劍影一片,柳一柳七兩人和對方纏在一起。
另外幾個往馬車這邊而來,柳清溪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幾個人的目的是自己。
猛然縮回去,藏在馬車的角落中,儘可能不給柳一等人惹麻煩。
馬車外,柳一一看那幾個人的方向,就知道他們的目的:“柳七,他們幾個交給你。”
說完自己猛然轉身,撲向馬車,阻止幾人擄奪柳清溪的腳步。
頓時,刀光劍影,慘叫聲不斷。
柳一柳七兩人勤於鍛鍊,一時間對方人雖然多,但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清溪強自鎮定下來,此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雖然搞不明白對方的目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落入這幫子人手中。
坐在馬車上不動,就等同於坐以待斃。
漸漸地,柳一柳七兩人處於劣勢,趁着沒有人注意的功夫,柳清溪快速下車,往京城的方向跑去。
“姑娘,別回頭,往前跑。”柳一大聲嘶吼,
之後舉起長劍,一個運氣,又和敵人進入廝殺之中並且阻止幾人追趕柳清溪的腳步。
他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此處距離京城不遠,只要他多阻擋一會兒,柳清溪就會有更大的希望跑到京城,遇到人從而得救。
柳清溪不敢回頭,在這麼多身懷武功的彪形大漢面前,她瘦弱的小身板兒沒有一點優勢。
唯一的優勢就是自己平常來來回回京城和京郊四處奔忙,身體素質不錯。
出身農家的她跑起來比一般人快了許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樹林中又出現兩個黑衣人。
柳一定睛一看,雙目通紅,心沉入谷底。
那兩個人明顯武功高一籌,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和柳七拖住了這幾個人,卻阻擋不了另外的人。
想想自己主子,想想楊奕辰把他安排到柳清溪身邊保護她,如果在自己身上出事兒,他死罪就不足以彌補失誤。
奈何這幾個土匪不是普通人,武功高強,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派來的人功夫堪稱上乘,看來......
他的內心漸漸染上絕望,一個不注意,背後被人砍了一刀,睚眥欲裂之中,他咬緊牙關,不顧撲上來的幾個人,猛然轉過方向,往柳清溪那邊飛去。
然而......
一切都晚了,柳清溪一個弱女子在這些人面前,不到幾十米,就被人抓住,一個閃身,進去樹林中再也看不見。
此時,柳清溪面露慌張,強自忍住的同時開口問道:“你們什麼人?爲什麼抓我?”
“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黑衣人蒙面下的臉微微拉扯,可以看出來他在微笑。
遠處,獨孤昊雙拳緊握,一個輕越衝入樹林之中。
爲了防止柳一等人發現,這兩天都是遠遠跟在柳清溪後面。
剛纔不過是有暗衛前來稟報消息,他一個不注意,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柳清溪纖弱的身軀被人捉走的畫面。
內力運行到極致,整個人如一道輕煙,眨眼即逝。
片刻之後,他看到被黑衣人抓走的柳清溪。
這幾個黑衣人走路不發出一絲聲響,可見武功高清。
看着柳清溪像麻袋一樣被對方扛在肩上,獨孤昊心緊緊揪在一起。
“抓走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楊夫人也太小看自己了,等見到我們主子,你就知道自己的價值了。”
之後,黑衣人不再多說一句話,扛着柳清溪往密林深處走出。
這時遲那時快,獨孤昊從後面猛然重來,長劍出鞘,趁敵人不備,一劍解決一個。
現在,算上揹着柳清溪的那個,還有三個人。
有了防備的敵人,可不像剛纔那樣那麼好對付。
三個人相視一眼,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默契十足的他們當機立斷留下兩個阻攔獨孤昊,另外一個揹着柳清溪往深處逃。
獨孤昊拼盡全力,等把兩個人解決的時候,拖着柳清溪的那個已經不見身影。
他一刻不敢停留,順着剛纔的方向往裡面追去。
柳清溪頭朝下,整個人因爲顛簸噁心的想吐,只看到衝出來一個人影,好像是要救自己,然後被人阻攔了。
她腦子高速運轉,既然這幾個人沒有第一時間殺她,反而是想把她帶走,說明對方不會要她性命。
拼一把!
她頓時一咬牙,扯開嗓子,猛然發力:“救命啊,救命啊!”
尖細的呼救聲讓黑衣人身影一頓,就在她要再次開口的時候,黑衣人左手成刀,一個用力劈向柳清溪的後頸。
她頓時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就在她呼喊之後,一個身影快速來到此處,很快和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再次醒來,柳清溪頭疼欲裂,腦海裡只有自己被擄,然後呼救的記憶,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麼現在,這是哪裡?
摸摸依舊疼痛的後頸處,出現一個硬硬的腫塊,看來那人把自己打暈了。
難道自己最終被人抓走了?這可怎麼辦?家裡人找不到自己怎麼辦?柳一和柳七呢?兩個人還好嗎?有沒有生命危險?
無數個問號盤旋在腦海中,腦子跟漿糊一樣。
雙臂支撐做起來,環顧四周,粉紅色的帳幔美輪美奐,珍珠製造的珠簾清脆的碰撞,身下光滑的絲綢一看就非凡品。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裳的小丫鬟端着盤子走進來,看到柳清溪醒來,頓時閃過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