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威

經理知道他是飛天會的人,同樣惹不起,躲到一邊不再吭聲,但是看他不斷搓着手的樣子,心中大概很是焦慮。

又制止了按耐不住的天虎,看着三人打成一團。那人動作很快,幾個回合兩個日本人就已經沒有還手的能力,隨之被打倒在地。

“小鬼子!今天老子讓你知道知道,有血性的中國人還沒死光呢!少他媽的到中國來撒野!老子晚生了幾十年,要是早,你們這幫狗日的一個也別想從中國跑回去。”那人依然憤憤地喊着。

“對!揍他!這幫小鬼子,沒安好心。”

“打死他!小日本到中國來掙錢還這麼囂張。”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喊着,卻沒想過自己爲什麼不過去教訓幾個日本人。

“哥們!快走!先離開這裡。。”秋雨湊上前說道。

“怕什麼?小日本大庭廣衆之下如此囂張,還沒王法了?”

“走吧!你在警察那裡說不清的。”秋雨和天虎拉着他走出飯店很遠,身後依然傳來人們還在斥罵日本人的聲音。

帶着那人來到天虎的住處,秋雨才問道:“哥們,高姓大名?”

“我叫武威,你們是誰?爲什麼救我?”

“好名字!”秋雨脫口讚道。“我叫秋雨,他叫天虎。我們不是救你,只不過不想你惹官司。替中國人出了氣,總不能看着你進班房。”

“我就不信還沒有天理了。”武威氣憤地說。

“天理?”秋雨哈哈大笑。“現在可不是說理的時候,現在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中國人把外國人當成老祖宗一樣看待,惹不得。尤其是那些當官的,生怕自己的官位不保,凡是涉外事件,中國人沒有不吃虧的。”

“這羣敗類!”武威咬牙切齒。

“不錯,他們不僅是敗類,簡直比解放前的僞軍、漢奸還要可恨。中國已經解放這麼多年了,但是國人還要受外國人的氣。每天都說中國人站起來了,可是在他們眼中,外國人都有錢,而錢是什麼?錢是他爹、錢是他媽、錢是太陽、錢是空氣、錢是水,總之是他們的命根子。”秋雨一邊無奈地說着,一邊從冰箱中取出啤酒,倒了三杯。天虎這裡別的沒有,唯獨少不了酒。

“這是什麼世道?”武威搖頭嘆氣。

“武大哥是退伍軍人?”秋雨問道,順手將酒杯遞給他。

“是的,去年退伍的。你怎麼知道的?”武威順口應着,馬上覺得不太對反問道。

秋雨喝了口酒,輕笑一聲,認真回答:“猜的。你對現在社會很不適應,說明你以前生活在較封閉的環境中;你打架時用

的功夫應該是軍隊中經常用的。而且,你練得很好,一定是受過特殊的訓練。對嗎?”

武威頻頻點頭,面有喜色。“秋兄弟也當過兵?不然怎麼知道這些。”

“沒有。”秋雨回答地很乾脆。“我以前有個老師是軍人出身,他教過我一些拳腳。”

“哦!”武威和天虎同時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你小子是從軍人那裡學的,怪不得我打不贏你,受過訓練就是不一樣!”天虎揉着下巴說。

“武大哥,你現在做什麼的?”秋雨轉換了話題。

聽秋雨一問,武威頓時目光暗淡,嘆了口氣道:“我是東北人,當了十年偵察兵,去年復員回家。被安排進入一家企業,效益也不好。幹了三四個月,單位就破產了。我家窮,又沒有掙錢的本事,就到南方來打工,聽說這裡錢好掙。哪想到這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到處受氣,我脾氣還不好,看不慣的事就想管一管,在哪裡都幹不長。現在,準備回家了,乾點小買賣,對付過日子吧。”

武威情緒低落,秋雨聽了深有感觸,當初他何嘗不是雄心勃勃,打算幹出些成績再回家,哪想到會加入黑道,畢竟黑道永遠是見不得光的。

“武哥,不如你加入我們飛天會吧!”天虎心直口快,搶先一步提出。其實秋雨很喜歡武威豪爽的性格,正考慮如何勸說他加入,要知道並不是人人都想進入黑道的,誰不想光明正大地過日子。

“飛天會?你們是黑社會的?”武威吃了一驚。要說天虎是黑社會的,沒有人懷疑,五大三粗、身材魁梧、面相挺兇惡。可秋雨卻令人懷疑,文質彬彬,戴上眼鏡絕對是個標準的大學生。

“算是吧。不過我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鑽一下法律的空子,夾縫中生存罷了。”秋雨淡淡地回答。“我們只是個提議,武哥你自己決定,沒人會強求的。在我們這裡你偵察兵的特長會有發揮的空間,不至於埋沒了你。”

武威猶豫半天,說:“讓我想一想,可以嗎?”

“還想什麼啊?我瞅你對撇子,咱就是哥們,咱們共同闖天下,共同發財,喝酒吃肉,多痛快!”天虎大聲說着。

“天虎不要亂講,讓武哥自己考慮,不要強求。”秋雨打斷天虎。

武威低頭沉默半晌,忽然擡頭將杯中酒喝乾,說道:“好!我加入。兄弟們拿我當朋友,我也不能沒義氣。反正狼狽地回家也不知道幹什麼好,還招人恥笑。”

“嗨!這就對了,咱們兄弟就可以在一起了。來!喝酒!”天虎拍着武威的肩膀,給三人倒滿了酒。

“幹!我們又多了一位好兄弟。”秋雨

也很高興。

“幹!”

“幹!”

從此武威就跟着秋雨混日子,秋雨也是東北人,和武威算是老鄉。常在外面走的人都知道,身處外地的人一般都以地域劃分,東北的都算是老鄉,同樣西北、華南、華東等也大致如此劃分。秋雨又很喜歡武威的豪爽性格,兩人很快就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武威每天就跟着秋雨,算是秋雨的小弟,黑道也是要一步一步往起爬的。

“秋雨,奎叔找你,你到奎叔這裡來一趟吧。”曉霜打來電話。

“什麼事啊?曉霜妹妹,方不方便提前透露一下。”秋雨無賴地問。不求人的時候,他始終叫曉霜和曉雪爲妹妹。

“叫姐姐!你個小無賴。快點來!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曉霜佯怒。

“好的。馬上就到。”

奎叔家別墅。秋雨趕到時,奎叔正在整理他的花花草草,老人平時已經很少參與管理社團的事務,年紀大了沒那份精力了。打過招呼,秋雨就站在奎叔後面看着他修剪花草。

“秋雨,到飛天會有些日子了,你覺得怎麼樣?”奎叔問道。

“還好,會中兄弟都很照顧我。”

“這段時間你應該也瞭解會中的情況,有什麼看法?”奎叔轉頭注視着秋雨,加重語氣:“我要聽實話,你的心裡話。”

“會中兄弟很團結,我們的買賣也很平穩,應該會越來越好。”秋雨簡單地說。

“不!不!不!我要聽的是問題、毛病、缺陷。你先說說當前的社會發展形勢,結合我們自身應該怎麼做?”

秋雨愣了愣,奎叔的問題似乎很大。想了想,說道:“中國的改革開放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生機,經濟的活躍發展是我們地下勢力存在的基石。如果回到改革開放前,這是不敢想象的。八十年代,人們都對政策有所擔心,都是小心謹慎的做事。鄧公南巡之後,纔是真正給大家吃下了定心丸,最近幾年經濟發展十分迅猛,也正是我們快速擴充的時機。”

奎叔坐到了沙發上,頻頻點頭:“很好!繼續說。”

秋雨見奎叔點頭,心中再無顧忌。

“地下勢力雖然不合法,但是也有他存在的必要性,只要我們做的不是太過分,就會有生存空間的,政府輕易不會對我們實施毀滅性打擊。飛天會現在不涉及毒品,只是看場子,開賭場,小額的走私,算是比較乾淨的,只要沒有大規模黑社會火拼,生存絕對沒問題。如果要擴充勢力,那我們目前的財力和人力就差得太遠了。飛天會人員的素質應付目前的事務還行,真要拉出去拼殺,只能是自取滅亡,至少我看還不如野狼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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