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混沌之內。
近日來咆哮不止的混沌迷霧現在安靜地飄蕩於虛無之中,每一道混沌都根據一條固定的軌道移動,亙古未變。
在這片沒有任何生氣的虛無之境中,混沌之氣平淡無味的移動着空蕩蕩的身體。但是,他們都不願意將軌道移向虛無之境的另一旁,從而,一條無形的鴻溝莫名產生。
沒有生靈知道這條鴻溝是怎麼出現的,彷彿它自亙古前便已經存在了一般。
混沌之氣自創世時就已經存在,雖然歷經了萬古歲月,但因爲各種緣由,始終無法生出高級靈智,靈智一直徘徊在本能靈智和低級靈智之間。
雖然它們靈智不高,但是它們的本能反應卻超越了世間的任何生靈,所以如果想和它們一較高下,基本上沒有人能輸,卻也傷不了它們一絲一毫——它們是靈氣,九霄九幽隨意行!
但是,這莫名的鴻溝卻將它們的警惕心提至最高,這其中的緣由實在是費解。
甚至,它們對着鴻溝那方還表現出敬畏的意向!
鴻溝的那方,還有塊虛空牌匾,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但還是能看出來上是三個字。
如果再細看下去,就可以辨別出其中的後面兩個字——“天帝”!
……
世間,依舊如同原來一樣,普通人過着平凡的生活,男耕女織,早出晚歸;修行者還是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相貌,背上一把桃木劍,腰間一把奢華金劍,穿着一身老舊袍子,梳一個綰髻頭,順便在身上掛上一把備用的羽扇……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這麼閒的,例如“三華”,他們現在正在白天觀天象!
雖然看起來他們也很閒,但是他們閒也能閒出點名堂來。
“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劍斬開口。
二人不答,依舊沉浸在震驚中。
……
蒼穹之上,風平浪靜,看不出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突然,一道強大的法則之力突然爆發,整片天地在瞬間陷入黑暗,但是立馬又恢復了原狀,世人根本沒有察覺到再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即使是第七境的強者,也不能察覺到什麼。唯有劍斬等人才窺見一點內況。
——法則之力消失的瞬間,蒼穹之上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個可吞天納地的超級大漩渦,漩渦裡面是黑色的,彷彿虛無一般。
就在漩渦出現的一瞬間,一道人影緩緩走出——緩慢到劍斬等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對方向着他們迴應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
虛無之內,混沌之氣還是懶散地飄蕩着他們空蕩蕩的身體。
突然,它們察覺到了不安,立馬沸騰了起來,漸漸的,它們化作了各種生靈的形狀——有獅子,老虎,豹子等一些野獸,也有畢方,狻猊,貔貅等神獸兇獸,還有的化作人形,或者獸首人身,人首獸身等。
也不知道到它們是根據什麼而化形的,畢竟,除了野獸以外,其餘的神獸或兇獸都已經在這片世界沒有蹤影了。
虛無之境被打開,一位紫袍青年緩緩邁步踏入。
青年面貌不詳——一片混沌迷霧遮掩住了他的容貌。
他首先掃視了這片虛無之境——直接無視了無數的混沌之氣。
“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錯,難怪你會在這個地方休養生息。”他開口說道。
九頭獅子形的混沌之氣狂吼一聲,吼聲響徹虛空。它腳踏虛空,奔向青年。
青年饒有興致地看着奔向他的混沌,手間一道法則蓄勢待發。
“回來吧!”
突然,一道冷淡無情的聲音響徹了這片虛無之境。
混沌之氣聞此言,馬上散形開來,迴歸它們的原位,繼續他們的飄蕩之旅。
而青年眸子內閃過一絲精光,手中的大道法則掠向遠處的鴻溝。
“哧——”
無數的秩序之鏈自古樸牌匾內傳出,將青年的法則拘住。
“呵,僅此而已嗎?那本天帝對你可是太失望了——蠻古第一帝王!”冷淡又無情的聲音傳出,話語中的嘆息不加掩飾。
青年聞言,知道自己掩飾身份也沒用任何用處,於是揮手散去覆蓋在臉上的混沌之氣,讓它們歸於這片虛無的混沌空間。“呵,終究是被你識破了,不愧是你們四兄弟的大哥。不過你過得也不怎麼樣嗎,天天看着這些低級靈體肯定也很乏味吧!而我,至少曾經是蠻古時期的第一帝王!”
“哼,我們不是一路人,說話也說不到一塊兒去,所以,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在挑釁本天帝嗎!”冷淡無情的聲音說道。
青年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雖然自稱爲‘天帝’,但是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殘傷廢體,能有多大的能力呢?”
“你能比我好到哪裡去,別忘了,你本不應該在這一世出世的,這一世——是屬於我的時代。”冷淡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呵,你還真敢想啊,別忘了,我現在站在你面前。如果我現在傷了你,或許,還能殺了你……”
“也是,不過,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這樣子就不好玩了!”
“弟子代戰?”
“不愧是在他身邊待過的人,聰明!”
“我拒絕!”
“爲什麼?”
“因爲,這一世,有人要攪這一盤棋局,我沒心情陪你玩,我勸你也準備準備吧,待大戰開啓,那就不好玩了!”
“我?早就準備好了。畢竟,在這個世界,我的消息比任何人都更靈通一些。”
“是嗎,我很期待!”
“……”
“那,我就走了!”
“恕不遠送!”
青年轉身,緩步離開,同時,他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離開虛無之境,青年揮手,招來一片混沌之氣,掩住自己的臉。
……
虛空之內,鴻溝另一側。
一個人形生靈臥坐於一把古樸的椅子上,他的面貌難以看清,不是因爲混沌掩面,而是因爲血肉模糊。
他的整張臉都溢滿了血液,腥臭味蕩於鴻溝這一側。這些傷的來歷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什麼時候留下的他也記不得了,只知道自己必須“進食”了。
他看着遠處的那張牌匾,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知道,如果剛纔那個人執意要戰的話,他也許會死得很慘,那張牌匾是他現在唯一的保命手段,剛纔如果要戰的話,那麼他絕對會搬起牌匾逃離這裡。
現在,他最怕的就是剛纔的青年人,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青年人的實力,強行控制牌匾接下對方的一道法則,讓他新增小傷,而對方沒有受一點傷。更重要的是,對方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些什麼。但是,對方爲什麼沒有動手呢?
衆多謎團涌入他的大腦,他愈發地不安了。
他揮了揮手,艱難地從椅子上撐起來。
突然,他的牌匾伸出數道秩序神鏈,組成了一朵青蓮的樣子。
“是她!”他眸子中黑珍珠般的瞳孔陡然縮小。
……
天林內,小屋內。
慕凡看着眼前的素衣婦人,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走吧!”婦人開口,“蹭現在碧兒還在睡覺,我們也該好好解決一下我們的矛盾了!”
慕凡聞言,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縷精光。
“荼毒太深,這又是何必呢?”慕凡輕聲自語
慕凡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睡覺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二人離開屋子,關上房門。
牀鋪上,清秀的小姑娘睜開迷朦的秋水,下了牀,悄悄跟在了二人身後。
片刻後,三人來到了一片空地,光線較亮。
婦人隨手摺了兩枝枝條,一枝丟給了慕凡。
“誰贏了,誰活下去,碧兒就由誰撫養!”
婦人開口。
慕凡目中閃過一絲悲憐,沒有嘆氣。目光堅定地看着婦人。
遠處,小姑娘看着劍拔弩張的二人,一臉迷惑。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今天,你必須死。”婦人淡淡說道,執枝襲來。
慕凡目光不動,死死盯着枝條。
暗王七式之盾劍!
慕凡的劍法雖然已經入了一代宗師級別,但是他卻看得出來,他眼前的婦人的武學實力雖然一般般,比不上自己,但是對方的武學中包含了一種天地之威,絕對比一代宗師的實力要強大,而且強很多。
簡單的說就是,慕凡他接不下這一根枝條。
而應對的方法只有兩種:第一是躲開,使用留影劍;第二是防禦,使用盾劍。
所以慕凡使用了盾劍。
“咔——”兩根木枝折斷。
二人立馬棄枝,改用白打對戰。
婦人白打功夫也一般般,但是有一種與天地契合的韻味,所以慕凡即使是一代宗師也沒有在對方身上討到一絲好處。
“呼——”一記手刀劈出,慕凡感覺脖子一軟,搖搖欲墜。
但是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一拳揮出,擊打在婦人掌心。
婦人一把拉過慕凡,一個扭摔,退後數步。而慕凡感覺手被折斷了。
他一咬牙,用另一隻手撐起,腦袋微微低下,眸子上斜視,感覺像一匹狼一般。
腳步微錯,如同凌波,未斷的那隻手呈狼爪狀,蓄勢待發!
這是成華隱王教給慕凡的一手功夫,叫作“隱狼王”,由於使用太複雜,所以慕凡很少使用。
而婦人冷淡地看着慕凡,沒有絲毫色變。
遠處,小姑娘看着二人的打鬥,臉色漸漸蒼白,似乎才明曉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