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和月清沒追上那黑袍人,回返鎮天門,待聽到林晴訴說水月宗最近發生的一切的時候,心頭除了大怒之外,就是警醒了,水月宗實力雖在蒸蒸日上,元嬰修士的數量卻一下子少了兩個,華天隕落,華嚴重傷,也沒再回宗門,要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會要林晴和藍雲兩個結丹修士,九死一生的出來了。
“師妹你看着華情,破除紫河車的子母雙魂封印,我去天涯子那裡一趟,然後我們一起回去,我倒要好好瞧瞧,什麼人這麼大的牙口,能一下子吞了整個水月宗。”
月清看華如氣勢洶洶的出去,嘆了口氣,烈陽陣已經啓動,華情身上不時冒出陰氣,滲到外面,不時結出一些陰冰。
水月宗所有在鎮天門這邊的修士,都在這大廳裡,藍雲坐在最後面一個蒲團上,靜靜打坐,她能做的,基本都做了,她擁有隱身法寶的事,基本大家都知道,乾坤屋拿出來,倒也是給大家解了惑,
“師父,我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月清目光有些複雜地看着站起來的藍雲,“鎮天門裡並不安全,早去早回。”
“是。”藍雲躬身退下,往記憶中五行宗的方向去,先前她要柳絲絲幫她約步野出來的。
步野不再肥癡的身體,現在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那嘴角噙着的一絲笑意,也讓她無比安心,因爲明心道法,凡是對她稍有敵意的人,她都能感覺到,同樣的,對她從無任何私慾的人,一樣在心底有隱隱地感觸。所以哪怕很多年沒見步野,哪怕知道他變了很多,在她心中,他依然是那個不停發着土牆術的步野。
兩人相視一笑間,所有的不熟悉,悉數遠去,一起慢慢朝着沒人的地方去,“步野,你們五行宗的五行遁法,丟失了哪幾個?”沉默了一會之後。藍雲還是覺得直接問比較好。
步野一愣,他還以爲她找他有什麼事呢,“五行遁法。因爲千年前的大亂,到現在只剩木遁和火遁,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那你們就沒想過重找回來嗎?”藍雲站住定定地看着他。
事隔多年,居然重新見到他的細眯眼,本來有些大的眼神。一下子變細,讓藍雲隱隱覺得有些危險。
步野的氣勢一放即收,嘆了口氣,“怎麼不想找回來,可是五行宗雖是五行遁法出名的,五行遁法卻只傳五行峰的核心弟子。當年的幾峰核心弟子與長輩都在那一戰中,一起隕落,傳功的玉簡也因爲藏書樓的大火失卻。根本就無從找起。”
“那如果外界發現五行遁法,就與五行宗毫無關係了,是嗎?”
步野看她半晌,嚥了口吐沫,“你是來告訴我。你會五行遁法其中的某項,或是幾項嗎?”看藍雲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不禁苦笑,“其實,我早猜你,至少會五行遁法中的土遁了,要不然,你幾次遇險,不可能都能安然無恙的。”
藍雲扯了個笑臉,“既然知道,爲什麼從來沒有問我。”
“修仙機緣天註定,是你的機緣,難道要我去追殺你嗎?你放心,就算我師父師伯他們知道你會遁術,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前或許會找你要,現在,你重歸水月宗,他們想要,也不可能。”
藍雲一下子沉默,兩人慢慢向前走着,“步野,蜂魔人或許能被我們打出南望,可是誰知道下一個再來的,又是什麼東西,天地大劫已現,我們不可能獨善其身,……五行遁法,我都會,不過肯定不是你們五行宗原來的遁法,我可以把金遁,水遁,土遁送與你們五行宗。”
步野有些壯碩的身子微微發抖,艱澀出聲,“爲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怕將來五行宗與水月宗爲敵。”
“敵不敵的,我不知道,五行宗的傳承比水月宗要早得多,很多事無關對錯,只關乎心,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我確實怕將來兩宗對壘。我不能保證我做的選擇一定能帶來好的結果,唯一能做的,就是無愧於我的選擇,我只有一個條件,土遁術傳之天下。”
看她一如既往純靜的眸子,步野只覺眼睛酸澀難當,深吸了口氣,“你跟華如大長老談過這事嗎?”
“我還沒告訴她。”
步野一怔,“你連你師父月清也沒說?”
藍雲搖頭,“如果這事,水月宗插手的話,只怕不會簡單,這你應該知道。”
步野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了,“不行,藍雲,如果你從西極回來,沒有再回水月宗,你可以用五行遁法進我們五行宗,可是,你既然回去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不告訴她們,以後,你在水月宗的日子,只怕會艱難得很,哪怕她們什麼都不說,心裡肯定也會有芥蒂。”
聽他居然爲她考慮如此清楚,藍雲心中微熱,“其實我在外面呆了那麼長時間,回宗門也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進宗門有進宗門的好處,可是在外面,一個人要自由許多,就好像這次的事,因爲在宗門,她不可能無視魂引傷害師門,如果這事告訴華如,她們因此對自己產生芥蒂的話,那她就永遠也不回去了,“好吧,我回去先跟師伯她們商量一下,如果站在宗門的角度,只怕你們五行宗要大出血一次了。”
步野矛盾一下,展顏笑笑,“放心,五行宗靈石還是有一些的,不管是誰,拿這些東西來,五行宗該出的還是要出,我只希望,你能平安,談過之後,無論好壞,發個傳音符給我。”
見他大踏步而去,他的矛盾她不是沒看出來,心下一笑,回水月宗駐地,此時華如已回,大廳中,華情已能坐起,配合烈陽陣,去除體內子母雙魂的侵襲,面色雖然蒼白,卻帶了絲血色,看樣子,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覆了。
“你們下去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就回宗。”華如朝衆人擺手。
看其他人差不多都下去了,藍雲朝她一禮,“師伯,師父,我有事回稟。”
“你說。”
藍雲把自己會五行遁法的事說了一遍,希望傳回五行宗,所丟失的三種遁法。
華如和月清對望一眼,微點了下頭,“五行遁法是你自己的,你想幹什麼,自己做主,傳回五行宗,確是最好的辦法。”五行宗雖然式微,可也有五位元嬰修士,其中庚金和丁火兩人還是元嬰中期修士。一瞬間,華如就把兩方的事情想清楚了,水月宗現在不能結敵,只能交好。
藍雲對華如和月清乾脆的態度,給弄得怔了一下,看看月清,才明白過來,“師伯,這件事,還是交由宗門處理吧,我只想把土遁術傳之天下,如果五行宗的庚金道長答應,我纔會把水遁和金遁交出去。可能的話,儘量爲宗門要些好處。”
華如沉吟了一下,點頭,“行,不過藍雲,這三樣遁法交回五行宗,你想讓土遁術明傳天下,這雖是好事,對你來說,風頭太過,卻是壞事,你可想好。”
見華如還是一如既往地爲她考慮,月清隨之點頭,藍雲也不知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失望,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的道理,她又如何不知,想想,“師伯,要不,土遁術明傳天下的意思,就讓五行宗自己擔着,這三種遁法,就說是五行宗自己找回的,一切與我無關。”
華如一笑,“你這是給庚金老道找面子呢,也罷,那老頭雖死要面子,卻也是非分明,我這就去跟他要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