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荒靈宗突然就被孤立了起來,鬼主辛辛苦苦上百年,經營下來的人脈,就這麼斷了兩成,姚世全和張敦安等人,個個面色慘白。
“師兄,陪罪吧,荒靈宗不能毀在你手上,事情既然是寶峰做下的,正好現在也不要給他治傷,擡去水月宗,姿態放低些,黃泉陣主也不好得理不饒人,我們再求求,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張敦安閉了閉眼睛,不想再看,那厚厚一疊的傳音符,今天只是開始,事情再不處理,會是什麼樣,傻子也明白了。
“陪罪,寶峰只是築基修士,真正傷丁姝三人的是陸師弟和錢師弟,就算我現在把寶峰當着黃泉陣主的面弄死,她既然立意要打我荒靈宗的主意,張師弟以爲我們姿態放得再低會有用嗎。”姚世全一臉戾氣,“她被葉問天耍了一道,只怕早就遷怒我們荒靈宗了。”
“那師兄的意思是,就這麼不管了,由着各派把我們孤立?”張敦安大怒,“沒有寶峰的話,陸師弟和錢師弟又何來的膽子,敢跟黃泉陣主的徒弟對上,師兄,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雖然雙修大典沒成,可是各地來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對着交好黃泉陣主,交好水月宗來的,就算我們有協議,水月宗有靈根的男子,大都要拜入我們荒靈宗,可男子在水月宗根本沒地位,她們不會因爲那些人,對我們荒靈宗有更多耐心。”
“黃泉陣主,在水月宗的影響力,難道師兄以爲,區區三百鞭,就是可以打散的嗎,那三百鞭。華如可是當時就改口了,那跪着一地求情的人,難道師兄還不明白嗎?更何況,水月宗的宗主月綻,當時說什麼,她說,能避免喜事變喪事,對她來說,就是天大喜事。水月宗這一代的弟子,哪一個不是與她交好。師兄,你真是糊塗了啊。”
與張敦安的痛心疾首相比,姚世全臉上忽青忽白。明顯天人交戰,好一會,才咬着牙,“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好好好,敦安,與我一起帶着寶峰去水月宗。”
張敦安本待不去,可是架不住,害怕姚世全的口氣太沖,到時陪罪不成。再添新仇。
荒靈宗如今的處境,成寶兒自然知道,除了柳絲絲葉離他們的功勞外。水月宗自然背後,也出了一點力,所以聽到姚世全,張敦安來訪,她倒是毫不奇怪。
“陪罪?呵呵!姚宗主和張道友不是說笑吧。”瞟了一眼頭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姚寶峰。成寶兒眼皮微眯。
“這個逆子,在酒樓與初音道友的三位愛徒發生口角。居然仗着我的勢,命我兩位師弟動手,傷了丁姝三人,無論如何,還請月綻宗主,讓我親去給初音道友道歉,丁姝三人的傷,我願竭力賠償。”姚世全果然把自己放得低低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逆子不檢點,我姚世全回去一定好好教導。”
“傷了丁姝,這麼說,榮莫竺和潘小妹,也是貴宗所爲了,嗬!”成寶兒沒壓抑一點自己的怒氣,“丁家姐妹,乃掌院執事弟子,榮莫竺是我宗門着力陪養的陣師,潘小妹是我初音師妹收得最小弟子,一向疼愛有加。她們三人受傷,姚宗主,不會以爲,區區陪罪,就可化解吧。”
姚世全一滯,沒想到,他都這樣低聲下氣了,這成寶兒還是這樣不依不饒。
“成掌門,自然不是區區陪罪,我與姚師兄來此,就是爲化解此事的,不管初音道友,提什麼條件,我們都會答應。”張敦安忙忙安撫。
成寶兒嘴角一曬,“可惜啊,我初音師妹受葉問天之累,現在正禁足於宗門,不方便見任何人,你們既然陪罪,還是等她三百鞭打完再說吧。”
張敦安心中一沉,不用看,他都知道,姚師兄現在的面色一定難看無比,“成掌門,事由姚寶峰起,還請成掌門看在你我兩宗,多年交好的份上,看在荒靈宗多數弟子的份上,幫我們說說情。”
“說情?呵呵,”成寶兒根本沒管姚世全難看的臉色,攤攤手,“兩宗的交情,你們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兩宗的交情,你們不修口德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兩宗的交情,至於荒靈宗多數弟子的面子,……丁姝是我掌院執事弟子,將來可能承繼宗門的,你們如此給她沒臉,要是張道友是我,不知會如何選啊。”
張敦安看成寶兒如此,知道此事行不通了,心中深深嘆氣,“成掌門,這是一點小意思,給丁姝小友三人壓驚的,還清轉上,此事,是我荒靈宗之錯,等初音道友好轉,一定再來拜訪。”
成寶兒看看他放在桌上的儲物袋,眼皮稍擡,“晶兒,送客。”
南宮晶面無表情地送走他們,回到大殿,“師叔,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弄得太大了。”
“大,大什麼,姚世全之所以敢朝姝兒她們動手,不過是因爲,當初你初音師叔對荒靈宗的事上,太過心軟,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很些吧,反正姚世全一天是荒靈宗的宗主,一天他荒靈宗就別想安生。”對待荒靈宗,她最後的耐心已失,“晶兒,你要記住,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例子多着了,既然做了,就沒有回頭的理由。”
“是。”南宮晶只好答應,小心退出,能讓成師叔如此不顧忌,肯定是因爲初音師叔突然發燒所致,對師父她們的護短,她當然不能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紫竹林裡,躺在榻上的藍雲,全身都說不出的難受,半夢半暈間,好像根本沒什麼意識。
“鄭海妹,你到底在幹什麼,怎麼越治,她病得越重。”王敏恨不得自己動手給她治。
鄭海妹吹了一下手中的銀針,閒閒看向着急的幾人,“難不成,我還能害她,我可是神丹門這一代的弟子,藍雲鬱氣難泄,自己找打,尋求心理平衡,這樣只能擋得了一時,等她靈力回覆,一旦想起,心裡鬱結只會更重,現在我幫她一把,讓她鬱氣早出,雖然發出來,現在看着兇險,可總比沒命強吧。”
“唉唉唉,鄭師姐,你別走啊,我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幫她降溫啊。”水靈兒看她收拾東西,明顯要走的架式,一下子急了。
“嗯,你要是沒時間,雖便找一個,能凝出冰來的小修士都行,只要看住,不讓她腦子燒糊塗了就可以,噢,對了,你們可別用靈力幫她舒導,現在大病一場,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或許還能在華如師伯那求得同情分,免了最後的一百鞭也不定。”
看她施施然出去,林晴啐了一口,“這個瘋子。”
王敏揉揉額頭,“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塊。”林晴忙忙跟上,留下木童和水靈兒大眼瞪小眼。
“王師姐和林師姐,是不是也朝荒靈宗動手了。”水靈兒沒辦法,她不可能把藍雲丟給其他人,認命地幫她處理額頭的碎冰,希望她能好過一點。
“嗯,現在荒靈宗那裡樂子大了,只怕鬼主出關,本來能化神,現在也給氣得靈力紊亂。”木童看沒什麼意識的藍雲,“初音師姐讓丁怡那麼一轉,柳師姐,葉師兄他們,可都動用了自己的關係。”
“唉!”水靈兒長嘆一口氣,爲荒靈宗掬一把同情淚,“一起打坐吧,幸虧這裡靈氣充沛,你可不能也丟下我一個在這,初音師姐這樣燒着,我還真害怕。”
木童打了個哈欠,爬到藍雲旁邊,“這幾天,累得不行,我睡會,有事再叫我。”
水靈兒氣結,“你能不能學點好的,跟初音師姐學睡覺,睡覺就那麼好,打坐不行啊。”
“哼,你不是跟林師姐學不睡覺,什麼叫我不學點好的,累了,好好睡一覺,能讓精神馬上回復過來,打坐雖然也行,可是哪有睡覺舒服,不懂享受,就別亂說話。人這一輩子,誰知道將來扔哪,我算是看透了。”木童眯上眼睛,往藍雲身邊靠靠。
渾身痠痛無力,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說不出的難受,讓藍雲大爲後悔自己去找打,要是再遲兩天,或許就不會有這一場的病了,對葉問天處心積慮,拿自己入情來修那九九斷情功,心中現在只剩下無奈和恨,世世輪迴,鑽入套中的,又不是隻有自己,金鈴聖女和夕顏老祖那可都是元后大修士,她們都那樣,又何況自己,而且現在她只有結丹修爲,能挺着活下來,就該謝天謝地,謝祖宗了,藍雲暗暗發誓,糟踐自己的事,以後再也不幹了。
心態的變化,直接表現在身體上,身爲半個體修的藍雲,回覆起來,同樣超過鄭海妹的預測,“要不,你再裝可憐一些,或許,華如師伯看你這樣,真的可以免了你的一百鞭,別告訴我,你現在好了,還想去找那份打啊,刺騰鞭的刺,嘖嘖,現在想想,就覺得身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