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着顧師姐出去,藍雲還不能攔她,這間刑室裡,因爲顧着她的面子,只有顧師姐一個人行刑,現在她走了,可自己雖然站住了,想走路,卻根本不可能,一百零七鞭,再留情,又能留到哪兒。
抓住背後的柱子,藍雲連外面的法衣都夠不着,哆嗦了半天,總算穩身形,吃下去的兩顆浩氣丹,也終於化開,起了點作用,過了好一會,她才終於能挨着過去,穿上法衣了,雖然中衣早就血糊一片,可是現在也沒辦法了,她沒靈力,手珠和儲物袋只能是擺設。
疼得一身冷汗,總算從那間刑室出來,還沒到刑堂大廳,卻聽裡面丁怡壓抑着怒氣的聲音,“你們就這樣給人打回來了,真有你的,丁姝,莫竺,你們倆個是幹什麼吃的,尤其莫竺你,你是陣師,佈陣你不會啊,被人打成這個樣子,還說什麼,看在師父面上,不跟你們計較,無恥之尤。”
藍雲已顧不得自己的傷了,進到大廳,刑堂的人,大概是見她們太狼狽,早個個躲了出去,除了她們師姐妹四個,就一個也沒見着。
“怎麼回事?”看到潘小妹臉上的傷,榮莫竺肩上還有血跡,最慘的卻是丁姝,面色跟她都有一比,煞白的很,扶着自己滿是血跡的右臂,不用看,那胳膊肯定傷得不清,因爲到現在,居然還在微微發顫。
看到她進來,四人一齊跪下,“師父,沒事,她們就是跟人切磋,沒打過人家。”
丁怡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藍雲更怒,她們簡直當着她的面撒謊,真當她是廢人了,“莫竺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四人裡面榮莫竺最老實。
“師,師父,”榮莫竺看到藍雲面色煞白,流着的冷汗,把髮髻都打溼了,心裡更難受。“小師妹在外面,因爲,因爲一些事情。跟人起了口角,昨天跟人打了一架,今,今天我和二師姐去想跟人家講講理,誰知道。本來已經沒事,荒靈宗的人,卻又橫插了一槓子,我們倉促應戰,就這樣了。”
“你們的樣子,掌門師姐她們看到了嗎?”
看四人一齊黯然。藍雲微微皺眉,沉吟一會,“行了。凡人還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更何況我們修士。”話雖這樣說,可是她心裡同樣氣炸了,“丁怡。現在就去拜訪萬獸山的紅柳真君,鎮天門的葉離等人。把你們姐妹的遭遇說一說。”
丁怡一呆,師父這是要利用她的關係,給她們姐妹出氣了,忙點頭,匆匆而去,藍雲小心在蒲團上坐下,“姝兒,傷你們的是不是結丹修士?”
“是,荒靈宗少宗主姚寶峰帶的兩個人。”
藍雲挑了下眉,“荒靈宗宗主姚世全,好好好,姝兒,你在掌院當執事弟子,荒靈宗與水月宗多有來往,雖然現在不能打回去,可是噁心噁心他,你總能做到吧。”姚寶峰的行爲,姚世全不可能不知道。
丁姝一怔,馬上恍然,“是,弟子一定噁心死他。”雖然南宮晶不怎麼好說話,可是她對荒靈宗可同樣沒什麼好感,想來不會有什麼阻礙,掌門師伯只管大的方向,俱體很多細節,可都在她們幾個掌院執事弟子身上。
“莫竺,當初給你法寶時,我第一個給的便是蜇珠,你功法最差,如果你用短處,去跟別人的長處去打,那麼一開始,你就輸了,身爲一個陣法師,難道還要我再教你嗎?”
榮莫竺本來跪的身形,深深趴下,“弟子,弟子當時一看二師姐被人傷了,沒想那麼多,以後再不會了。”
藍雲心裡直嘆氣,榮莫竺的性子,一向謹小慎微,在宗內,從來不跟人鬥法,“以後每隔三天,都要去演武堂觀戰兩個時辰,三個月後,我要你用你的陣道,去挑戰十個與你同等修爲的師姐。勝了好說,要是敗了,以後也別跟人說,你是我徒弟了,身爲一個陣法師,雖然不需要親身涉險,可也要知道,怎麼樣才能掌握先機。”
“是。”榮莫竺的聲音很大,她一定是師父的弟子,此次藍雲出事,箇中冷暖,讓她再次體味了當初還在外門的日子。
“小妹,她們三個,我都不焦心,丁怡丁姝,再差也是混沌靈根,造化之大,遠超你的想象,莫竺如果狠下心來做一件事,哪怕再難,她也能做到,只有你,我教你同樣不多,丁怡她們又對你太多包容,可是你要記住,她們是她們,你是你,她們的成就,不是你的,人說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首先要認清你自己,你靈根不好,資質同樣平平,所以我給你的路是做一個煉器師,不是讓你去跟別人,扯勇鬥狠的,做一個好的煉器師,想要對付一個人,只要你放出話來,有的是人去幫你做。”
“弟子錯了。”潘小妹紅了眼圈,因爲是師父的徒弟,雖然師父不怎麼管她,可該給的,也全給了,三位師姐,在門中俱是核心弟子,只憑她們的名頭,她在外面,就從來沒吃過什麼虧,別人一向巴結,只是這次,師父被那個男人所騙,外面說怪話的人多,門中其他師姐,看到她,也是面色古怪,她才心有不憤,與人口角,雖然打贏了,可是回來,二師姐與三師姐還是氣不過,誰知就遇上了荒靈宗的人。
藍雲在刑堂教徒,順便想着葉離他們,曾經的情份還有多少,會如何對付那姚世全,同樣在水月宮的木童幾人,也是滿臉戾氣,“姚世全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對姝兒她們出手。”丁姝三人回來的狼狽樣子,根本不要化妝,可把她們氣狠了,姚寶峰要是沒有姚世全的示意,根本不可能與丁姝她們對上。
“他不過是個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已,見師伯打了初音師姐三百鞭,再加上姓葉的來那一出,想用對付姝兒她們來表示,他荒靈宗的鬼主,就要化神。再也不用仰我們水月宗鼻息了。”成寶兒轉着手中的靈茶,看茶葉起伏,“只怕還有給初音一點顏色的意思在裡頭,傷丁姝她們,一舉二得。”
“小人,也有小人的作用。”王敏與秦夢相視一笑,把藍雲在刑堂教徒的話,給她們學了一遍,“她現在找柳絲絲,肯定是點那個炮仗。先去找姚世全的麻煩了。”柳絲絲成就元嬰後的道號,就是紅柳,最主要的是她特別偏愛一身大紅。
“嗯。她這麼多年,都沒事求到柳絲絲他們頭上,現在要爲姝兒她們出頭,姚世全的麻煩現在大了。”林晴眼睛眯眯,她也不會輕易放過痛打落水狗的。
“初音師姐。即然已經出頭,想來,她現在心氣平和了不少。”水靈兒在旁聽了大半天,現在瞄上林晴,“師姐現在去,可能事半功倍。”
林晴瞅瞅在坐的幾位。憤憤站起,“一羣狐狸。”
殿內幾人,看她出去。一齊莞爾。
看到林晴過來,藍雲倒是毫不意外,朝丁姝她們三擺手,讓她們回去治傷,扶住林晴遞過來的手。“送我回紫竹林。”她裡面的衣服還沒換,可不能讓丁姝她們看到。
“你找柳絲絲了?”
“嗯。這件事,你們暫時不好出手,可這口氣,我咽不下來。”
林晴沉默着送她回紫竹林,幫她換脫衣服,“你只是因爲姝兒她們受這點委屈,就要出氣,那我們該拿你怎麼辦。”
藍雲一怔,沒啃聲,林晴也不要她回答,“我的心胸也不寬,師伯她們也是,你讓我們眼睜睜地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受傷,我們找誰說理去。”
沉默了好一會,藍雲才道,“我不需要你們可憐。”
“可憐你,我的小姐,誰敢可憐你啊,你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我只求你,可憐可憐我們,每次你受傷,我們的心都提着,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葉問天要對付你的嗎?”見到藍雲看過來,林晴眼中染上水霧,“是水靈兒連做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惡夢,在你大婚的那天,葉問天用三絕毒,化水害你,最後是我送你入黃泉。”
“這件事,只要想想,我就覺得難受要命,我還有十幾年,纔到兩百歲,有大把時光,進階元后,憑我的資質,板上釘釘,可是你想想,我們什麼情份,你要是死在我手上,我這一輩子,光心魔就會把我縛住,頂天了,也就是個元嬰中期。水靈兒也會恨自己,明明已做那個的惡夢,還是沒能阻止你,只怕元嬰都進階不了,王敏,成寶兒,木童還有你夕顏峰的幾位師姐,你覺得她們會好過嗎,一輩子的遺憾,她們有幾個,能像水月祖師那樣,有強大神經,最終飛昇,可是就算水月祖師,臨飛昇前,也是滿是遺憾,特意留下一點神識和傳界香,萬年等着夕顏老祖的轉世。”
說到這裡,林晴毫不掩飾臉上滾滾而下的眼淚,“華如師伯,我師父,華峰師叔,華情師叔她們,還有你師父,她們對你什麼樣,難道你也毫無感觸嗎,好,撇開她們不談,那丁怡四人,會是什麼樣,你想過沒有,你要是死在葉問天的化水之毒下,她們只怕剛剛結丹,就會滿四個大陸的,去尋那姓葉的報仇,她們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我說吧。”
一時之間,藍雲如遭雷擊,林晴她們碎丹,她隱有的感應,世世輪迴的奧秘,葉問天說什麼傳承記憶,也再一次浮上心頭。
“……好了,好了,哭什麼呀,我不是沒死嗎,而且葉問天想殺我,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毒酒我不是也沒喝嗎。”藍雲忙着給林晴抹眼淚,心裡暗暗苦笑,她這個最應該哭的人,沒哭成,還要安慰人。
“那你明明知道他要殺你,你還傻傻的等着,有你這樣的人嗎。”林晴決定得寸進尺,千載難逢啊,雖然掉淚,很沒面子,可是這裡,不是隻有她們兩個嗎。
藍雲黯然,“我只以爲,能把他拉回來,讓他明白,我比一部冷冰冰的功法好,我可以爲他洗手做羹湯,可以爲他生兒育女。可以陪他一直追尋大道……,”說到這裡,終是吸吸鼻子,“可結果證明,是我自己太自傲了。”
“你還是捨不得他?”
“呵,人家都不要我了,我捨得捨不得,重要嗎?”
房間裡,一時兩人都沉默下來,好一會。林晴才輕輕問她,“既然你什麼都明白,人家壓跟就是用你來煉什麼功法。你這樣放不下,最後害的只能是你自己,我們不做那個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好不好。”
藍雲一下子恍然她爲什麼這樣說話了,瞅了她好一會。“我沒打算自盡。”
林晴一噎,“那你幹嘛跟你自己過不去,上趕着捱打。”
從醒過來,沒一絲停歇,身上的傷,再加上心上的傷。雖然因爲丁姝幾人受傷,有所轉移,可是現在也在林晴不斷的明示暗示下。一次次的撕開,她們都說修士要斷情忘性,不是一樣,同意了那位相天大神的理念,所以她的想法。她們不懂,她也沒法跟林晴說明白。“你覺得我被葉問天扔下了,馬上就能好嗎,就像受傷,一顆碧青丹,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是嗎,我也恨我自己,爲什麼放不下葉問天,所以我去上趕子捱打,讓自己記住這一次的教訓,行了嗎?”
“行,”林晴嗓子也有些啞,“你要是想哭,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滾吧,我不想哭。”其實說真的,藍雲也很想大哭一場,發泄發泄,可是不知爲何,或許是氣場不對,或許是身邊的人不對,就是哭不出來。
對她現在的樣子,林晴倒是有些瞭解,當初她金丹被碎,以爲終生再無進階的可能,成了一個廢人,她也想哭哭發泄,可同樣哭不出來,反而每次成寶兒她們看她的時候,她非那樣笑着,刺她們所有人的眼。“那行,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丟下一瓶丹藥,終於放心大膽地出去。
“等一下,既然我都說會好好活着了,你幫幫忙,把我靈力回覆吧。”當凡人的日子實在是萬分的不習慣。
林晴攤攤手,“好師妹,這你可不能找我,要找,你只能找華如師伯去,她說了,等你三百鞭打完,才能幫你回覆靈力的。”
藍雲再生氣也沒辦法了,華如表面對她嚴厲非常,其實骨子裡,每次都是爲了她好。
與藍雲的無奈相比,外面的姚世全,可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奉演來得太突然,以致於,他昨天叮囑兒子的事,起了變化,可是沒想到,偏偏就在他盯着奉演的當口,兒子帶人把事情已經做了,聽到屬下傳來的消息,他恨不得時光倒轉。
“宗主,宗主,紅柳真君過來了。”荒靈宗的一個築基執事,滿頭大汗地跑進來,柳絲絲面色可不善得很。
姚世全額頭青筋一跳,“快請。”
“這裡可不是荒靈宗,我用得着你請嗎?”柳絲絲滿面含霜地進來,“上次荒靈宗從我萬獸山賒的魔雷,靈石應該付了吧。”
“呃!柳真君,這,這我與貴宗不是談好了,用礦石抵賬嗎?”
“礦石抵賬,礦石在哪呢,兩個月了,你們交上來的礦石,連十分之一都沒到,姚宗主,你當是做生意呢,就是做生意,我萬獸山跟你也沒什麼關係,用不着先爲你付本吧。”柳絲絲話雖然是閒閒說出,可她身上的元嬰威壓,若有若無間,卻直直鎖定着姚世全。
姚世全額間流汗,看得出來,柳絲絲是善者不來,嚥下一口氣,“是,張師弟,你馬上與紅柳真君把那批魔雷的靈石付了。”
張敦安忙忙點頭,“前輩,這是四百八十萬的靈石,您看看,是不是應該夠付那些魔雷的錢了。”
柳絲絲接過他的儲物袋,在手裡掂了掂,神識往裡輕輕一掃,“不錯,算你們識相,不過姚宗主,看好你兒子,哪怕在荒靈宗,都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更何況這裡,小心有命玩,沒命花。”
“是是是,寶峰一向被我慣壞了,回來我馬上好好罰他。”姚世全恨不得送瘟神。
“哼,罰他,遲了吧。”柳絲絲一笑間,站起來出去,此時小南山別院外面,傳來一陣轟笑聲,“記住。這只是開始。”
張敦安看柳絲絲面上雖笑,可眼中凌厲,絕不似平常,“姚師兄,怎麼回事?是不是寶峰在外面得罪她了。”
姚世全有苦說不出,外面的笑聲卻越發近了,一個執事弟子,哭喪着臉,一路跑進來,“宗主。宗主不好了,少宗主,少宗主被人打傷了。”
“啊。”姚世全一下子奔了出去,小南山的別院,都住着各宗各派的弟子,一家一個大院子,不遠處。幾個荒靈宗的人,匆匆擡着姚寶峰往回趕,可是那擔架上的人,哪裡還有人形,分明就是一個球了,雙手雙腳。俱被人折斷,給扭在身上,待到近前。姚世全雙目一下子就紅了,他兒子的嘴,早就被人打得跟香腸一般。
“寶峰,這是怎麼回事?”
姚寶峰看到親爹,涕淚橫流。連張了好幾次嘴,卻實是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姚世全咬着牙問隨從。
“回宗主。少宗主在酒樓,碰了萬獸山紅柳真君的三徒弟李欣,李欣說少宗主調戲她,萬獸山的一些人,就把我們圍起來打了。”回話的弟子,身上的法衣,簡直可比叫花子。
姚世全一呆,隨即無力揮手,“快,帶進去治傷。”他實在無法忍受別人把他兒子當笑料。
他們還沒進去,幾道遁光亦隨後而至,“付師弟,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張敦安看到他們大訝,水月宗這次的拍賣會,每天下午都會放出五十顆補天丹,按照規則,今天輪到他們荒靈宗,可以買到十粒的。
付明看看面色同樣不好的姚世全,嘆了口氣,“我們被拍賣場趕出來了,姚師兄,看門的是夕顏峰唐歡,說寶峰敢傷了她師侄,只要她在拍賣場一天,我們荒靈宗就別想拍到任何一件東西。”
“好膽,”姚世全面色一陣猙獰,“張師弟,你馬上去水月宮,尋月綻掌門交涉此事,拍賣會,是華如真君補償各地修士而辦,她唐歡卻公器私用。”
張敦安眉頭一跳,正要勸幾句,連續幾道傳音任到了他身前,靈力一點,“張道兄,對不住,上次談的用靈草換丹藥一事,我青丹門幾位丹師有事,就此作罷。”
在場的幾人,同時面色凝重,張敦安再點下一道傳音符,“姚宗主,盤崖嶺礦場一事,我五行宗決定重新配股,還望你們及時通知下去,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青丹門不幫他們煉丹,他們可以再找其他人,可盤崖嶺的礦場,荒靈宗每月,光打點五行宗上下,就差不多幾十萬靈石,一向經營的好好的,怎麼會。
一急之下,姚世全,又點上一張傳音符,“姓姚的,管好你兒子,從今日開始,我天道閣與荒靈宗的一切交易停止。龜兒子的,朝小輩動手,別讓爺爺看見了。”卻是劉孝瑞的聲音。
還剩下兩張傳音符,姚世全幾人,卻不敢再去點了,他們還在猶豫間,連續二十幾道傳音符,卻從四面八方一齊過來,這下子,哪怕一向沉穩的張敦安,也是面如土色了。
“姚師兄,寶峰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此時,他已顧不得,外面還有一些修士的八卦了。
姚世全雙目無神,“寶峰,寶峰,”事情一旦說出來,哪怕他身爲宗主,荒靈宗損失過大,他也是護不住兒子的,“陸師弟和錢師弟呢,你們誰看到他們了,是他們,是他們陪寶峰一起,打了黃泉陣主的三個徒弟。”
“啊!”張敦安額角突突而跳,剛剛姚師兄的猶豫他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裡,“糊塗。”帶了點僥倖心理,點向一張才飛來的傳音符。
“姚宗主,我青雲宗與貴派相隔太遠,往來多有不便,上次談的貨,價格也太便宜,對不住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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