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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21

。如果你們注意檢查這個男人的內褲和生殖器,可能還會發現那上面有這個女人的大便。”

當天下午,D市公安局根據鄭巖提供的線索,在案發現場附近的一處工地上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被害人指甲內殘留的皮肉組織和此人胳膊上的咬痕讓他無法辯駁。鄭巖的推斷幾乎完全正確,只有一點錯了,他並不是什麼大學生。但也差不多,兩年前他的確考上了一所大學,但卻因爲家庭原因沒能入學,只能留在這裡,在建築工地幹活養家。

他並不是通過網絡才知道了“廚師”的事,而是六年前,“廚師”在那裡做下的案子,就是這個人報的警。所以,他才能通過那種拙劣的僞裝差一點騙過了D市警方。

Z0005案也順利結案。警方最終查實,案件主犯在被父親拋棄後被拐賣至我國某邊境城市,卻因爲一場意外,新家庭也支離破碎。年少的他加入了一個犯罪團伙,從底層的嘍囉做起,最後也成爲了當地小有名氣的蛇頭,以販賣人口爲生。

20歲那年,他曾偷偷返回D市,試圖尋找記憶中的家,卻意外得知自己被拋棄的真相,那時起,他便萌生了組建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庭的想法。不想讓悲劇在孩子身上重演,他開始在拐賣來的人口中尋找和他有同樣遭遇的人。這花了他十幾年的時間。

15年後,他開始執行計劃的最後一步,他在那個邊境城市找到了一個販毒團伙,購買了四把槍,然後回到了D市,開始了罪惡的殺伐。

這是Z0005案的另外一個意外收穫,根據這個人的交代,警方打掉了一個特大販毒團伙。

現在,唐賀功急需解決另外一件事。

鄭巖不見了。

這是鄭巖回到Z小組之後,在偵辦案子中的第二次失蹤,這讓唐賀功感到惱怒不已。

“上次就是你找到了他,這次,還得是你。”唐賀功找到了杜麗。

“我真沒那麼大的能力。”杜麗苦笑了一下,“這和上次不一樣,除非你能告訴我,你們兩個揹着我去做了什麼。”

“我不覺得和那件事有關,已經查明那只是一次誤報。”

“也許他有別的想法,他不會輕易對人說出他的懷疑。”

“是‘廚師’。”面對杜麗一絲都不肯移開的眼神,唐賀功最終選擇了妥協,“你姐姐當年就在這裡殉職。”

杜麗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知道姐姐的殉職,但從來沒有人說過,杜婧是在D市殉職的。

“那就去我姐姐殉職的地方,我想他應該在那裡,他愛她。”

她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些慘然的笑容。

“他來過。”鄭巖顫抖着說道。

還是那個小巷,還是那個案發現場,鄭巖此刻正站在那扇門前,腳下掉落着一捧鮮花。

“你說誰?”唐賀功緊張地問道。

“‘廚師’,他來過,他來過這裡,他一直就在這個城市,從沒離開過。”鄭巖嚥了口唾沫。

“他來這裡幹什麼?”

“他來看是誰作下了那個拙劣的模仿案,來看我們是不是真的被騙了。”

“顯然我們沒有。”

“如果我們被騙了呢?”

唐賀功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想到了一件事,任何一個連環殺手都不會允許模仿者的存在,再三思考之後說道:“我得向部裡申請,讓部裡向D市發出預警,隨時準備和‘廚師’來一場面對面的較量,或者,我們爲什麼不逼他出手呢?我們已經抓到了‘廚師’,不是嗎?”

“我需要過往案件的全部資料,但願能從裡面找到一些線索。”鄭巖苦笑了一下,“但願‘廚師長’沒有在那裡面給我設下陷阱。”

第六章 櫻花供養

鄭巖喘着粗氣清醒了過來,他衝到窗邊一把推開了窗子,新鮮的空氣涌入了肺裡。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空氣的寶貴,夢裡那股窒息的感覺真實到如果他沒有醒過來,或許就能在睡夢中窒息死亡了。

“向Z小組求助吧。”L省公安廳,負責人長嘆了一口氣,他極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對眼下的這個案子,他也實在無能爲力,而且案情重大,已經不是他能夠處理得了的了,“通知T市警方,務必保存好現場,除了周邊的調查之外,一切等Z小組到位後,根據他們的安排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L省公安廳指揮中心在接到T市的報告之後,迅速召開了這個會議,經過了三小時的討論,決定將發生在T市的案件向公安部刑偵局彙報,請求Z小組的協助。

兩天前,一場罕見的颱風在渤海灣地區登陸,迅速向內陸移動,T市這個從未受過颱風影響的內陸城市這一次也難逃災難,罕見的降雨讓城市交通幾乎癱瘓,近十級的大風更摧毀了諸多公共設施,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颱風過後,T市抓緊恢復羣衆的正常生活,市公安局幾乎派出了一切能動用的警力進行救災行動,從未有過處置颱風災情經驗的T市在救災行動上顯得極爲緩慢。就在此時,一個報警電話又讓T市公安局原本緊繃的神經幾近斷裂。

T市郊區是一片農田,這裡遍佈着溫室大棚,幾乎提供了L省大半的蔬菜供應。大風也讓這裡遭遇了災難,幾乎80%的大棚被這場大風掀翻。

就在這片被掀翻的大棚裡,一戶遠離集中區域的大棚引起了羣衆的注意,那裡種植的並不是蔬菜瓜果,而是一株株的櫻花樹。櫻花樹栽種得似乎並不深,大風將很多櫻花樹連根拔起。

這也暴露了櫻花樹下的秘密,每株櫻花樹下都埋藏着一具屍體。

T市公安局的人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這些久經考驗的人也無不爲之動容,初步測算,這座大棚裡埋藏的屍體超過20具。

進一步的偵查更讓他們震驚,兇手並不是將死者藏在了櫻花樹下,而是——這些櫻花樹就是從屍體內部破土而出的。一株株的幼苗被種入屍體腹部,然後在裡面發芽、生根,根鬚向下,衝破屍身的束縛,幹莖向上,撐開屍身的腹部,茁壯成長。

面對如此惡劣的案件,T市警方不敢擅作主張,迅速向省廳做了彙報,同時開始調查大棚的主人,但是截至L省省廳向公安部刑偵局發出請求協助的報告到現在,他們還沒有任何的發現。

公安部刑偵局,鄭巖宿舍。

“你就不能把這些東西清理一下嗎?”

看着鄭巖公寓門上用紅色的油漆噴刷的“幫兇”兩個字,唐賀功皺了皺眉。他沒想到事情已經糟糕到了這種地步。

鄭巖與慕雪結婚併爲她擔保這件事本來是極爲隱秘的,只有幾個人知道,但是這些人也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大家很清楚,慕雪只是有可能參與了案子,但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而作爲這個案子實際的主辦人,鄭巖對此也沒有任何疑義,甚至與她結婚,爲她擔保,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在一週前,有關這個案子的細節在網上大量披露,報道的主筆對慕雪是否參與了案件持肯定態度,並堅持認爲,如果沒有慕雪的參與,兇手很難悄無聲息地將被害人帶回家。

而鄭巖與慕雪結合,爲她擔保,送她出國留學一事也同時被挖了出來,警方再次遭到了民衆的質疑。

“繼警方曾聘任精神病人偵破案件後,現在,他們又因美色與嫌疑人結合,甚至打算將一個罪犯培養成一名警察,我們不禁要問,他們的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有沒有真正把我們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這是那篇報道的最後一段,很顯然,這篇報道的主筆不僅知道慕雪已經出國留學,甚至知道她的專業,如果不是從經手人那裡得到的消息,他不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鄭巖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情,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門,唐賀功知道,他根本沒把門上的那兩個字放在眼裡:“我已經找到了這篇報道的主筆,胡三強。”

“我想起了另外一個姓胡的主編,他也喜歡胡說八道。”鄭巖笑了一下。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唐賀功沉着臉,“那個人你認識,你們有過接觸,他不是第一次對你進行這種報道。”

鄭巖點了點頭,他知道胡三強是誰,此人曾經報道過他被捕的消息,前不久他們還見過面,以一種非常不友好的方式。

“你不是說過已經搞定了?還說掌握了他足夠的資料。”

“但我沒法堵住他的嘴。”唐賀功看着鄭巖,“他很聰明,上次的案子他的確沒進行任何報道,因爲我提醒他要是敢報道那件事,我會公開案件的所有細節。但是他現在報道的是另一件事,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渠道得到的消息。”

“我們的保密手段讓人堪憂。你打算怎麼辦?”鄭巖故意把語氣調整成一本正經,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在告訴唐賀功,算了吧,這件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我早說過他一定不會放棄的。

“常規的手段肯定不行,他用的是匿名的方式發表的稿子,所以雖然我知道他是誰,但我沒有證據。顯然他也怕我們報復。我在想要不要公開那個案子的細節,但是他一定會猜得到是我們乾的,還會給D市警方帶來麻煩。那種人一定會起訴我們侵犯他的隱私。”

“我們爲什麼不這樣幹?”

“我們不行。”唐賀功沉下了臉,“那等於是承認了你做過那些事。現在他只敢說是從消息人士那裡得到的線索,但是沒法拿出證據,我們要是出面就表示承認了這件事,那些被害人家屬會把你撕成碎片。”

鄭巖向大門的方向努了努嘴:“承不承認都一樣,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那個胡什麼的,剛好給了他們一個這樣的途徑,就算沒有任何證據,只是隨便一說,那些人也會相信的。”

“這件事我會再想辦法的。”唐賀功嘆了一口氣,“我來是想問你,那個引蛇出洞的計劃,你有多大把握?我們公開宣稱‘廚師’被捕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可真正的‘廚師’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上面已經開始質疑我們的計劃了。”

“對這個計劃我沒有任何把握。”鄭巖看着唐賀功,一臉的平靜,“‘廚師’作爲一個連環殺手,具備所有連環殺手的特性,對於被冒名頂替的事,我敢拍着胸脯保證,他一定很惱火。”

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巖瘦弱的身體,戲謔道:“前提是你得有‘胸’才能跟我說這話。”

鄭巖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他現在急於想證明自己纔是真的‘廚師’,但正因爲這樣,他纔不會輕易出手,因爲要證明這一點,他必須一點差錯都不能有,規律性的東西不能做任何改變。我查閱過之前的卷宗,他的兩次作案都是以中秋節爲時間節點的,中秋節前的三週開始作案,現在離中秋節還有兩個月,他還沒有出手,但是他現在一定已經開始籌備了。”頓了一下,他嘆了一口氣,“頭兒,其實我不擔心‘廚師’,他並不可怕,如果沒有‘廚師長’幫他隱藏痕跡,甚至誤導我們的偵破,我們早就抓住他了,但是‘廚師長’……”

唐賀功沉默地點了點頭:“我會寸步不離,如果你再次陷入‘廚師長’設計的陷阱,我會是第一個向你開槍的人。”

“那最好。”鄭巖咧開嘴笑了一下,“不過我希望你能把這個機會留給杜麗,她等這一天很久了,她迫切地想要親手殺了我。”

“那你還敢和她在一起?”

“她有權利那樣做,那是她應該得到的。”

“好吧。”唐賀功站起了身,“說實話,我有點看不透你了,不過這纔是真的你。”他開始向門口走,他得把鄭巖的話向部裡做個彙報,但是走到門邊的時候,他想起了點事,於是回過頭,“慕雪真的沒有參與案子嗎?”

“當然沒有。”鄭巖儘量讓眼神坦蕩一點,以便躲過唐賀功如鷹一般的眼神,直到瞪着的眼睛都有點發酸了也絲毫不敢放鬆。幸運的是,唐賀功只是點了點頭。

“我覺得,她將來可能成爲可以代替我的人。”

唐賀功已經轉過去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我明白了。”

鄭巖有點摸不準唐賀功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他反覆咀嚼着剛剛說過的話,自我安慰沒有露餡,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鄭巖覺得有點口渴,於是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在牀頭櫃上拿過了杯子,可那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他從牀上下來,走到飲水機邊,打開了開關。他沒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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