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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32

他比任何時候都關注健康問題。

哐哐哐——

那個敲門聲似乎有些不耐煩,更加急促,聲音也更大了。鄭巖看了一眼牀頭的鬧鐘,12點30分,晚上。

會在這個時候來敲他的門的,除了唐賀功不會有別人。

但他沒有下牀,而是打開一旁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瀏覽器,進入郵箱,清空了裡面的收件箱和發件箱,然後按下了電源開關旁邊的一鍵還原,這才把電腦扔到了一邊。

他剛準備下牀,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着半透明絲綢睡衣,睡眼惺忪的女人走了出來。

出來?這個詞讓鄭巖愣了一下,他低下頭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睡在了沙發上,至於臥室,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自從杜麗說要隨時監督他的恢復情況之後,她說到做到,帶着行李住進了鄭巖的家,也佔領了唯一的臥室。

“杜醫生,抱歉吵醒你們了,我們得馬上出發。”對於杜麗出現在鄭巖的家裡,唐賀功並不意外。

“‘廚師長’出現了?”鄭巖一邊往身上套着衣服,一邊問道。

“是不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事發的地點倒是在D市。”唐賀功的臉色沒有任何的好轉,似乎也認爲“廚師長”參與了進來,“還有,鄭巖,我再提醒你一次,手機必須24小時開機,固定電話也不許拔掉電話線,我不想每次都到這裡來找你。杜醫生都跟你學壞了,她的手機也關機了。”

“不是關機,是根本沒信號。”杜麗晃了晃手機,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行李。

鄭巖一骨碌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往腿上套着褲子:“還真是不讓人消停,好不容易纔睡了個好覺。”

“你會睡好覺?我看是噩夢纏身才對。”秦玲從唐賀功的身後探出頭,說道。

“總比睡不着要好得多,我找到了自我治療的新辦法。”鄭巖神秘地笑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這是他的秘密,只有他和杜麗知道,他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那是個很簡單的辦法,現在只要他沒什麼事,就會和慕雪通上幾封郵件,那孩子的近況非常好,據教授反饋,她是自鄭巖之後第二個天賦奇佳的人,現在已經開始跟着教授出現場了。

這讓他有一種成就感,給慕雪做擔保大概是他迄今爲止做過的最正確的事,至少目前看是如此,至於以後……管不了那麼多,他有沒有以後還不知道。

“沒空管你什麼新療法,看看這個。”唐賀功拉着鄭巖上了車,和以往一樣,把一沓照片扔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鄭巖一下子皺起了眉。

“不知道。”唐賀功搖了搖頭。

照片上看起來是一間臥室,但不像經常有人居住的樣子,牀上連被褥都沒有。不過地面倒是清理得異常乾淨,沒有一絲灰塵,奇怪的是牀邊卻跪着兩個人。

那兩個人全身赤裸,低垂着頭,雙手合十地放在胸前。他們的腳下是大片的血泊,就在那片血泊中,是遍地鮮紅的羽毛,完全被鮮血染紅的。

照片上看,每個人的身上只有兩處外傷,在他們的後背,兩個肩胛骨的位置,被人用利刃劃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

“D市警方提供的案情報告裡是這麼寫的,案發地點是一處空置的房屋,今年房市萎靡,那個小區的空置率非常高。案發的房子雖然已經售出,但是業主委託房產中介對外出租出售,當天置業顧問帶一對年輕人去看房子時發現了這個案子,據說剛發現的時候,這兩個被害人是懸浮在半空的。置業顧問還以爲見了鬼。”唐賀功講解道。

“D市警方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唐賀功再次搖了搖頭,“因爲上次給他們發過預警,‘廚師長’的事也和他們的局長提了一下,現在這個案子這麼詭異,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保護現場,向部裡報告,所有的工作得等我們到了之後再說,不過他們的法醫倒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鄭巖看着唐賀功,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第一,置業顧問沒撒謊,那兩個人的確是懸空的,他們的手腳被用魚線捆了起來,吊在頂棚上,不過可能是置業顧問大力關門的震動使本來就不結實的固定處掉了下來,之後保持這種姿勢。”

“說明被害人死亡的時候就是這個姿勢,死亡時間應該在24~48小時內,已經形成屍僵,但是還沒有開始緩解。”秦玲插嘴說道。

“對,D市公安局的法醫也這麼認爲。”唐賀功點了點頭,“第二,這是D市最近半年內第四起這樣的案子,這也是D市公安局向部裡通報的原因之一,前三起案子到現在還沒破,也沒什麼進展。第三,現場的牀上發現了不屬於被害人的毛髮,他們推斷可能是兇手留下的,已經做了DNA鑑定,和前三起案件現場發現的毛髮DNA吻合,有點奇怪的是,四個案發現場兇手都打掃過,沒留下足跡和指紋,卻唯獨遺漏了毛髮。”

“這很好理解。”鄭巖想了想,“足跡和指紋明顯,比較好清理,但是毛髮,既然是在牀上發現的,說明兇手在那裡留宿過,但是你看這張牀,沒有被褥,兇手不可能直接躺上去,他可能隨身帶着行李,只要收起行李就行了。”

“嗯,有道理,四起案件的案發現場都差不多。”唐賀功點了點頭,繼續講解,“第四,法醫認爲,那些羽毛不是隨便撒在地上的,有些羽毛上有大塊的皮膚組織,死者的後背也有皮膚組織缺失的跡象。法醫推斷,兇手曾經把這些羽毛用黏合劑粘在被害人的後背,然後硬扯下來再殺人。第五,這兩個被害人是網上通緝的逃犯,之前三起案件的被害人經查也都是劣跡斑斑。”

“你想到了什麼?”鄭巖將頭轉向了杜麗,問道。

“我想到了折翼天使,兇手就像天使在殺害一樣。好像是一種懲罰?”

“杜醫生這個想法很有創意,跟現場的一些物證也很吻合。”唐賀功訝然地看着杜麗,“警方在現場發現了兩組四個用鐵絲做成的翅膀輪廓,上面有被害人的血跡,被害人的傷口裡也有被鐵絲刺穿的跡象。不管被害人的背景如何,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的案子。”

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鄭巖:“有沒有可能是‘廚師長’?畢竟我們第一次發現他的蹤跡就是在D市,剛好‘廚師’也在D市,而且‘廚師長’不會隨便殺人,之前他親自動手殺死的不也是有罪行的人嗎?會不會是他看到了你的挑戰,決定應戰,然後就開始這樣做了?”

“看這個手法……”鄭巖皺了皺眉,“的確有‘廚師長’的痕跡,他喜歡精緻的東西,也喜歡接觸西方的東西,對國內的文化不怎麼感冒。不過……”鄭巖卻又搖了搖頭,“前三起案子和這個案子一樣嗎?”

“完全一樣,沒什麼變化。”唐賀功點了點頭。

“這又有點不像廚師長了。”鄭巖搖了搖頭,“藝術性一直是‘廚師長’所參與的案件最顯著的特徵,以至於我們都忽略了另外一個細節,在‘廚師長’全程參與的兩個案子裡,都有一個漸變的過程,案件的象徵意義逐漸趨於明朗,伴隨着這一點,兇手殺人的手法也逐漸趨於完美,能夠更好地表達出兇手想要表達的東西。”

“你看這四起案子,兇手的殺人手法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就算是他要表達的是殘殺天使的意思,可是這翅膀的做工也太粗糙了點,就是用鐵絲圍成一個輪廓,上面粘滿羽毛。‘廚師長’肯定有更驚世駭俗的做法,他也不願意藉助外來的材料。以他對西方文化的理解,肯定不會把‘天使’簡單地定義爲長着翅膀的人。”

“別急。”見唐賀功有話要說,鄭巖連忙擺了擺手,“從時間上看,也不符合,我挑釁他到現在剛好一個月,但是這個案子,兇手第一次作案是在半年前,那時候我纔剛出來沒多久吧?”

“照你這麼說,這個案子和‘廚師長’無關?”唐賀功搖了搖頭,“我覺得,‘廚師長’可能暫時還沒參與這個案子,但是這個案子符合他選擇目標的標準,說不定接下來的案子他就會參與了。”

鄭巖的臉色變了變。秦玲和杜麗大概還不知道唐賀功那張嘴有多厲害,但是作爲幾年前就合作過的人,鄭巖卻很清楚他那張嘴意味着什麼。

他的外號叫“唐老鴉”,烏鴉的鴉,而不是大家以爲的鴨子的鴨。

“唐組長,咱們還真是有緣。”案發現場,D市公安局此案的負責人正是上一次和Z小組合作偵辦了滅門案的刑警隊隊長,一看到唐賀功等人,馬上笑着走了過來。

但是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那抹笑容也是硬扯出來的禮貌式的微笑,根本無法掩飾他眼睛的焦灼。

“你們還真是倒黴。”唐賀功也笑了一下,蹦蹦跳跳地往腳上套着鞋套,“這纔多久,又讓我們過來了。”

“我們也不想啊。”刑警隊隊長扶了一把唐賀功,“上次你說了那事之後,我們可都緊繃着根弦呢,這纔剛放鬆下來一點,就出了這檔子事。你說,不會真的是那個人吧?”

他緊皺着眉頭,低聲說道:“我們局長可跟我抱怨說,要不是你們挑釁那個人,說不定還沒這些事呢。”

唐賀功挑了挑眉毛:“你們可不能這麼推卸責任的啊。那小子挑釁‘廚師’和‘廚師長’……”他看了一眼鄭巖,“那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你們這個案子,半年前就開始了吧?那時候他還沒恢復工作呢。”

“局長不是也着急嘛。”刑警隊隊長訕笑了一下,“你沒看他現在那樣,滿嘴水皰,三天兩頭往市裡跑,每次回來都得跟我們發一通水,說一有事就得找你們來幫忙,還不如讓你們常駐我們這兒算了。”

看到Z小組的人已經戴好了鞋套,他帶頭向案發現場裡面走去。

“我倒是覺得奇怪,這都第四起案子了,你們怎麼纔想着找我們?前期很多線索都已經湮滅了。”鄭巖湊上來,皺着眉問道,“只有這一個案發現場的話,我能得到的信息實在太少了。”

“這就不錯了。已經是保存最好的現場了。”隨後刑警隊隊長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本來我們是想從一開始就讓你們介入的,但是市裡不同意,因爲第一起案子的案發現場是市裡一個領導的私人別墅裡,這事要傳出去,倒黴的可不只是我們,上邊硬給壓下來了。”

“那現在怎麼又讓我們來了?”鄭巖好奇地問道。

“官場上的事,不歸咱們管。”唐賀功打斷了刑警隊隊長的八卦,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堆零食袋,問,“你們這也叫注意保護現場?還在現場吃起東西來了。”

“別冤枉我。”刑警隊隊長連連擺手,“我們到的時候那些東西就已經在了,我們覺得那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

“不是。”鄭巖卻搖了搖頭,走到了那個角落裡,仔細觀察着旁邊的暖氣片。

“玲子,你看看這是什麼?”他指着暖氣管上的痕跡問道。

“擦痕。”秦玲看了看,“金屬物品摩擦造成的。”她又看了看旁邊灰塵的痕跡,“很明顯,這個地方原來囚禁着一個人,用金屬鏈子拴在暖氣片上。”

這麼說着,她突然皺了皺眉,用力抽了抽鼻子:“你聞到什麼味兒沒有?”

“香水啊,我一進來就聞到了。”鄭巖說道。

“不是,香水是爲了隱藏某種味道。”秦玲蹲下身,像條小狗一樣聳動着鼻子,“是尿騷味。”她站起身,“兇手曾經把一個人囚禁在這裡,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個地方,作案之後,他對這裡進行了清掃。”

鄭巖點了點頭:“兇手清掃了現場這一點可以得到確認了,爲了銷燬痕跡他也得這麼做,但是,爲什麼要用香水呢?”

他閉起眼睛,用心感受着空氣中已經變得很淡的香水的味道,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我記起來了,這個味道,開顱食腦那個案子裡也出現過。”

“對了,兇手是怎麼把被害人掛起來的?”鄭巖向杜麗伸出手,要了兩片藥灌了下去,問道,“這可是個力氣活,看這兩個人的體重,每個人都有75公斤以上吧?兇手用的還是魚線,沒點力氣可做不到。”

“滑輪組。”刑警隊隊長盯着那兩具屍體解釋道,“兇手用魚線分別捆住了被害人的雙手雙腳,另外還有兩根魚線從肩胛骨穿過。他把這些魚線束成了一束,一頭固定在屋頂,然後利用滑輪組把這兩個人吊起來,另一頭綁在了牀上。可惜,那上面我們還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哦。”鄭巖點了點頭,“你們先出去,我需要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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