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習習,水波微蕩。晨曦灑露,江面上一片霧氣濛濛。
“爹,你要早點回來啊!婉兒等你一起吃午飯!”少女清脆的聲音如春風中窗前的風鈴。未見其容也知是小家碧玉,天真純潔。
“好了婉兒,你快回去吧!你娘還需要你照顧呢!”一箇中年人的慈愛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接着從霧裡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一臉風霜,短髮上冒着縷縷水霧,一雙大手上拎着綰在一起的白網。女的豆蔻年華,一臉稚氣,紅紅的嘴脣如剛採摘的草莓。一雙大眼睛總是閃爍個不停,一看就知道是個鬼點子多的機靈鬼!小女孩大概有十三四歲那樣,挽着中年男子的胳膊,又蹦又跳的。
“呵呵!我送你到江邊就回去!娘還沒睡醒呢!”女孩調皮地說道。
“你不去,爹也能把網整好的。”那中年男子知道自己女兒每天都會和他一起到江邊的船上,幫他整理漁網,就是不忍心叫這麼小的女孩子受罪。一不小心,漁網上的金屬片就會把手割破,不是一個女孩子該乾的活。不過也幸好自己女兒手巧,基本上沒被割傷過。
到了江邊。中年男子把漁網的一頭給了小丫頭,自己開始慢慢的講漁網鋪開、理順,摺疊在一起。網上的水草、殘留的魚鱗都要清理乾淨,這是每天早上必須要做的。一般他出去打魚都晚上很晚纔會回來,天黑看不見,想收拾收拾也不成。
中年漁夫和女兒收拾好漁網後,開始凝視這個給他們生計的大江。江面上的霧氣已經淡了下去,等陽光照亮江面就是開始出船的時間了。
“爹!你看江面那個黑點是不是大龜的龜殼啊?”小丫頭是聽爹爹的故事聽多了,手指着江面問道。
中年男子順着女兒手指的地方仔細望去,江面上的卻是有個黑點隨着波浪起伏着,慢慢地向着岸邊靠來。但是實在太慢,等靠到岸上估計要等到中午了。
“不對!丫頭上船,趕緊救人!”看來半響,婉兒她爹終於看清楚了,那分明是個人!
父女倆急忙划船迎去。江風吹的婉兒小臉通紅,似要透出血般。但她卻一點都沒在意,救人她可是第一次,有點興奮,好像自己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似的。
“你把東西都弄到你那邊去,我拉他上來!”漁夫交待道。要不把東西搬過去增加另一端的重量,他猛一使勁拉人,還不把漁船給弄翻了。
待女兒一切弄妥當,漁夫拽住落水男子的衣服使勁一提,落水男子就被拉到船板上。撥開搭在臉上的頭髮,是副還算俊朗的臉頰,臉色蒼白的很,露出的皮膚非常細膩。仔細回想了下,確定從未見過此人。而且一看便知此人定不是尋常人家,尋常人家哪有這麼細膩的皮膚。
一探鼻息,有,只是太微弱,幾不可察。渾身上下除衣服破爛些,別的地方都無大礙,當然內傷是看不來的。漁夫根據多年的經驗立馬判斷這個男子是落水不久,現在已經昏迷。應該是沒多大事,最多休養天。
婉兒蹲着嬌軀,瞪着大眼,凝着秀眉,一臉好奇地問道:“爹,他死了嗎?”
“死丫頭!胡說什麼呢?他還活得好好的。”漁夫對自己女兒口無遮攔是很無奈的,再說這人已經昏迷了,有聽不着。
漁夫邊說邊按着以前的經驗施救。雙手按在落水男子的胸部,連續地摁了幾下。
“咦!怪了!”漁夫按了幾天,那男子竟然沒吐一口江水,忍不住奇怪。隨後,手加了些力氣繼續按。
“噗!”一口血水涌出。緊跟着又從嘴裡噴出幾大口血來,不動了。可是,連續吐了幾大口淤血後,男子的臉色倒是變好了不少,鼻息都能微微聽到。
“啊!”小女孩平時也就殺殺魚什麼的,哪見過人吐血不止啊!一張小臉頓時煞白。
“別怕。他應該是受了內傷,剛纔吐出的應該是淤血。你看他臉色好多了,今天你救人了,呵呵!”漁夫見女兒受驚,立馬開解道。
“真的嗎?我這也算是救人啊?呵呵~~太好了!叫他們幾個再瞧不起我。走,我們先把他帶回家吧。”女孩激動地說道,果然還是個孩子心性啊!
“好!把他送回家,我再來打漁!”說着便向岸邊劃去。
……
邪飛幽幽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牀上,一張被子墊在身下,牀沿還露出些許茅草。牀邊有盞油燈,火光只有點點,只照出巴掌大點的明亮。房裡空蕩蕩的,並沒有多少傢俱。
“看樣子我運氣不錯!”邪飛心底暗暗慶幸。動了下身子,一陣隱隱的肉痛從體內傳來。咬了下剛牙,掙扎着坐了起來。
“呵呵!你醒了。來喝碗魚湯,補補身子!”一個女兒家的聲音傳來。然後,一個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端着一個瓷碗走了進來。緩緩挪動的身姿,竟然有絲絲的靈氣透出,邪飛不禁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似要將她看個通透。直到女孩被他看的雙頰緋紅,才覺自己失態。
“我是被姑娘所救吧?救命之恩,來日一定相報!”邪飛說着便掀開被子,擡腿下牀道謝。
“呵呵!我叫婉兒。你叫什麼名字啊?是我和爹在江邊看見你的,所以就把你救回來了。來先喝魚湯,我做的魚湯最好喝了,連我娘都誇我呢!”小女孩稚氣的聲音很好聽,臉上嬉笑的表情更是惹人疼愛。對於邪飛的凝視,她早已習慣了,漁村的小夥子們都是這麼看她的。
“謝謝姑娘了!我叫邪飛,你叫我飛大哥吧!”邪飛接過瓷碗,喝了一口對着滿是期待的婉兒誇獎道:
“嗯!味道真不錯,姑娘真是心靈手巧啊!”
“那是!他們都怎麼說呢!飛哥哥,你快些喝,我再給你盛碗。”小姑娘聽到讚許,興高采烈地說道。
邪飛聽道婉兒叫他“飛哥哥”心裡也暖暖的,自己要有個妹妹該多好。所以又多喝了碗就沒再喝了,虛弱的身體也暖哄哄的,氣力也恢復了少許。自己被擊落水的時候,他知道問題嚴重了,身體被打擊得都快要支離破碎了般。於是,迅速的將驚神劍與劍鞘收到邪王牌裡。
就在感到自己要死了,靈魂也要脫離肉體的時候,邪王牌一陣顫動,還在打着旋的墨綠色的能量立馬分出一絲來,迅速修補好自己破敗的身體。而落水不久,腦海裡的漩渦已經不再旋轉了,漸漸地形成了一顆青金色的圓珠。自己則被漩渦猛然停止旋轉搞的一下子就昏了過去,就像地球要是突然不轉了,大家一定會不好受。
現在的身體雖然有些疼痛,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傷,休養個幾日估計就能痊癒,畢竟自己還有塊靈石不是。體內還有幾股微弱的真氣在遊走,每多遊動一圈便壯大一份,真氣是青金色的。看來自己的紫陽功是徹底被廢了。
神識也變得更強大,動念間就能掃出千米,也不再是直透物質本質那般恐怖。那天的情況估計是驚神劍與邪王牌衝突造成的。
於是便走出房門。這是個小四合院式的院落,院子裡洋溢着淡淡的魚腥味,還有幾張漁網密密麻麻的橫掛在繩索上。對面的一間屋子門沒有關,裡有些燈火閃着微光,應該是這院落的主人。
邪飛走進屋子裡,看見一個面色蒼白,滿臉病樣的婦女閉着眼躺在牀上。屋子中間有張八仙桌,桌旁擺了幾把竹質的椅子。婉兒蹲在牀對面的牆角,手持草扇對着一個冒着水氣的藥罐扇動着。眼睛也被不時冒出的菸灰迷着,滴出兩滴眼淚,但模樣裡卻充滿倔強。
“婉兒姑娘開始給你娘熬藥?”邪飛直接問道。這不是廢話嘛?腦子沒問題的人看着這場景都知道,可邪飛真是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呀!鎮子上的太夫說了只有堅持喝這藥才能保住我孃的性命!”婉兒眼睛紅紅地說道。
邪飛不懂醫術,也看不出來婉兒她娘得的是什麼病,更不知道婉兒煎的是什麼藥。可是作爲一個築基期頂峰的修士,治點人間小病還是可以的。於是便對婉兒說道:“能叫我看看大嬸的情況嗎?”
“你會治病?你是太夫?”婉兒不敢相信地問道,一雙美目更是撲閃撲閃的。
“我略知一點醫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邪飛不敢說自己不懂,現在是不懂也要裝點懂,畢竟真能救治的話,也不是用醫藥治。
“那你快看看,我娘她已經病了有三年了,鎮裡的太夫都說治不好,只能用些藥維持着。”婉兒聽到邪飛的解釋後急切地說道。
邪飛也不不多,走的病牀前,慢慢的從被子裡將婉兒母親的手臂移出,兩指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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