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句話啊,跟着我,也不賴的。”安凝想要推薦自己。
沒有說話,季樹謀搬起一塊木板,立於墳前,“少東家,等樹謀有錢了,再重新給你立碑。”
墓碑上面的字,渾厚有力,方方正正,左下角寫着“季樹謀與聖元998年立。”
“好漂亮的字,這是你寫的?”安凝驚喜的問。
“是在下寫的,讓姑娘笑話了。”季樹謀謙虛的說。
“季樹謀,爲了,我死的時候,墓碑上是你的親筆書題,你要跟着我。”
這又是個好理由,可是季樹謀總覺得能想出這樣理由的人,是個怪人,或者是個病人。
但是看到安凝真誠的眼睛的時候,季樹謀想了想,自己也無處可去,跟着安凝,做個跟班,至少不會捱餓,權衡之下,季樹謀點點頭。
嘻嘻一笑,安凝拍了拍季樹謀的肩膀,才發現,季樹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不由得心中舒服,“就衝我欣賞你的字,你就應該跟着我。”
聽這句話,季樹謀覺得有理,點點頭,“小姐說的對,衝這一點,樹謀,做小姐的僕人。”
不否定季樹謀的話,招招手,召喚季樹謀跟上自己。
回頭看看那座新墳,風吹過,紙錢亂分,綠綠的山坡,變得淒涼,卻也有着絲絲的欣慰,終於結束了,一個結束了痛苦,一個結束了辛勞。
一路向南,翻過一個小鎮又一個村落,文化差異,窮富差異,讓安凝感慨頗多。
“哎,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好皇帝,能讓人們過得更安生,更好一些?”
看着一戶農家,家中已無壯丁耕作,剩的只是老弱鰥寡,安凝看着心痛。
“會有那麼一天的,天下遲早歸元,人們會過上好的生活。”季樹謀擡首望着田埂,嘆了口氣,“民以食爲天,無人耕種,不出幾年,天下饑荒啊!”
一句話讓安凝愣在那裡,一雙眼睛盯着季樹謀看了半天,這個人其貌不揚,見識卻是前無古人啊,竟然有了現代人的思想,果然是有才能之人。
“季樹謀,你會什麼啊,我就快沒錢了,你得憑本事賺點兒錢啊,總不能讓我一個小女子去賺錢吧。”安凝有些委屈的說。
無奈的搖搖頭,季樹謀認命的嘆息,“我自幼習文,通曉各國史料,還有每個種族的語言,只是至今無用武之地,不然賺些錢照養小姐,不成問題。”
這個人真是實在,安凝只是三言兩語,就騙出了底,腦中一閃,“聖謹思謀思驚鴻”,謀,難道就是這個季樹謀,他就是安皓謹想要的人。
是啊,論才學治國,安皓謹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具體實施,他還真需要一個通曉各國的人,幫忙。
中國古代便又百里奚起於市之說,這個季樹謀也差不多了,不由得讓安凝嘆息,暗罵,這個該死的安皓謹,自己不知道找人麼。
淡淡一笑,安凝蹦蹦跳跳的的說,“我不會讓你捱餓的,跟着我,什麼都可以變成吃的。”
聽到安凝的話,季樹謀愕然,這個主人怎麼跟天塌下來都不會害怕的樣子呢,而他很怕孤獨,沒有依靠,更怕沒有飯吃的日子。
步行,讓安凝的計劃落空了,本以爲兩天就到五豐山,如今最快也要十天了。
尤其是季樹謀一介文儒,就算是腳力好,卻怎麼也趕不上會武功的。
來到一個集市,熱鬧非凡,好似節日一般,很多少女打扮的花枝招展,街邊的攤位上多是什麼香包首飾,還有各種各樣的雙色絲帶。
“季先生,這是什麼?”安凝看着絲帶,不明的問道。
“這是姻緣絲帶,這裡的習俗,每年春天,百花盛開,當此地的第一朵百合盛開的時候,少男少女便可不用勞作,走出家門,尋找心儀的對象。”季樹謀解釋着,臉上也有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了看絲帶,安凝選擇了一對紫色的,一條淡紫,一條暗紫,好似月清樓裡她和安皓謹的穿着。
扔下銀子,安凝笑了笑,塞進懷裡,這一幕,卻被不遠處的一個戴着銀狐面具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手裡也攥着一雙一模一樣的絲帶。
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叫聲,“放手,求你,放手!”
“哈哈哈……,美人,可婚配否?”男子一副色迷迷的腔調,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是好人。
安凝和季樹謀擠上去,很多人圍觀,就是沒有人敢上前制止,季樹謀無奈嘆息,“哎,世風日下,強權當道!”
聽了季樹謀的話,安凝問身旁的人,“這什麼人啊,這麼大膽?”
一老婦人答道,“哎,姑娘是外鄉人,不知道,他是這裡鄉員的兒子,霸道,大家都叫他小鬼,碰到誰,誰倒黴。”
鄉員不就是最小的官員麼,管着一個村的事務,卻也只是吹吹稅收而已,並沒有什麼權利,這個鄉員,到好似縣令一般。
打量拉着女人手的男人,嘴角長着一個痦子,痦子上長了兩三根很長的黑毛,雖然不是什麼尖嘴猴腮的長相,但是也挺像海獅,只是嘴長錯了位置,要是能長在那個痦子下邊,大家一定認爲是一頭海獅成精了。
而他拉着的女子,並不是什麼漂亮的女子,只是那個溫柔勁兒,惹人憐愛。
“住手!”不待季樹謀阻止,安凝上前厲聲喝道。
看到安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男子登時,鼻子流血,雙眼瞪的直直的。
“仙女下凡!”小鬼細着嗓子尖叫。
那一聲,讓安凝渾身掉雞皮疙瘩,咧着嘴,轉身,真是有噁心的人啊,真是第一次見到。
小鬼鬆開了女子,走近安凝,“美人,你要是跟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聽到小鬼的話,安凝來了興趣,對着小鬼拋了一個媚眼,“真的麼?”
聲音溫柔甜美,聽得男人的骨頭都簌簌的,只看小鬼的鼻血流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