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你說錯了,醉月,你並非身家清白,而是,身子清白,”再開口,司北易嘴角又咧開了笑,邪肆之餘,更多了無情與不屑,“那是因爲爺包起你的那些個時間裡,從未碰過你。每月花費五千兩白銀,不過是聽你彈彈琴唱唱曲,莫不是你看爺是個冤大頭,加之人品好,又懂得憐香惜玉,就想着來賴上我?可惜了,爺雖然風流,卻也不是什麼女子都沾的。至於憐香惜玉,對你,爺也做到極致了,一別四月有餘,雖然沒去醉紅樓做客,每月給你的銀子可一分沒少。是你覺得銀子少了,還是覺得白拿爺的銀子良心不安了,上趕着送上門來表明心跡?就着這裡人多,爺給你個準信,爺窮了,包不起了,今日起,回到醉紅樓之後你可以重新掛牌,另尋金主吧。”
一席話,紫嫣連換了三個表情。
五千兩白銀包個花魁聽琴唱曲,敗家。
大庭廣衆說自己窮了,包不起了,裝逼。
最後,這番話聽來,倒更像是某個騷包自賣自誇,自個把自個捧上天。
有錢,人品好,憐香惜玉,潔身自愛。
我去,土豪不要臉。
同樣的話,且不論周圍的人倒抽涼氣,震驚於包花魁所用的天價,只說這花魁醉月,已經是被打擊得搖搖欲墜,只是這一次,憐惜她的視線明顯少了很多。
一個月五千兩,只彈彈琴唱唱曲,尋常男人斷不會幹這種吃大虧的事情,包個花魁,他們想要的可不止這些,否則與將白花花的銀子丟進水溝有何異?白花了錢,還沒得到爽快,那當真就是個冤大頭了。
“六爺,你怎可如此無情?你明知醉月看中的並非銀子,我對你癡心一片,難道你當真看不到嗎?”臉色白若金紙,醉月顫着靠近,想要抓住司北易的手臂,被毫不留情的揮開。
“你喜歡我,我就要回應你?這城中喜歡爺的人多了去了,若要我一個個都去迴應,那不成了葷腥不忌的畜生了?笑話!”簡直就是降低他的格調。
以前看着醉月也還算順眼,通情達理,進退有度,溫柔婉約,嬌嬌滴滴。女人嘛,就該是這個樣子。可是現在再看,哪哪都覺得不順眼了。
雖爲女子,可是這般一句含淚,兩句落淚,三句哭不停,嬌嬌弱弱好像別人說話大聲些都能將她嚇得抖三抖的模樣,着實讓他膈應。
誰欠了她的?
同爲女子,紫嫣與之截然相反。
靈動跳脫,大大方方,獨立自主,從不依靠男子而活,也從不因委屈而輕易掉淚。
她倔強,又堅強,有小女人才有的刁鑽性情,又有男子都難及的上的堅毅不屈。
比之嬌滴滴只會一味依賴男子的菟絲花,更讓他爲之側目。
“六爺,您高擡貴手,讓我先溜了成嗎?我還是很在乎名節的。”紫嫣扶額了,被強拉着在這裡摻和這麼一出,就算她什麼都沒幹,以訛傳訛也能將她的那點子清譽傳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