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卿雲歌宿醉,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爬起牀。
來到無極大陸後,卿雲歌養成了很好的習慣,起牀後繞着院子跑上十圈,鍛鍊體能,直到大汗淋漓她纔回屋沐浴,用膳。
待她吃飽喝足,清清爽爽的來到比武場時,早就錯過了五爭三的比賽。
“你還真是心大。”北冥星手指用力地點在卿雲歌腦門上,“要不是你打出了地龍的靈核,又是先天靈體,去蒼羽學院哪裡還有你的份啊。”
卿雲歌揉着額頭,無所謂地聳聳肩,她壓根不想去蒼羽學院。
“本來我也沒奔着蒼羽學院的名額上臺比賽的。”
“要不,讓給我,我再去比一次。”北冥星一把摟住卿雲歌的肩膀,神采飛揚,躍躍欲試。
“讓給你去跟你皇兄打,還是跟卿子鴦打?”卿雲歌無語,讓給北冥星去跟前五名比都是輸。
北冥星咦了一聲,看怪物似的看着卿雲歌,“雲歌,難道你不知道要去中央城的事?”
這回懵懂疑惑的人成了卿雲歌,前五名不是入蒼羽學院嗎?
“說你心大真是客氣了,蒼羽院長收首徒這消息你居然不知道,這是缺心眼啊。”北冥星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望着卿雲歌,好心給她講解,“所以呢,現在各國勝出的五位要前往中央城比賽,第一名才能成爲院長首徒。”
半晌,卿雲歌眨眨眼,道:“我靠,北冥爍和卿子鴦這後門走得忒爽了吧?”
選拔賽在前十名內,擂臺賽乘乘涼,看看戲,冠亞軍名額就到手了,簡直不人道。
北冥星斜眼鄙視道:“你一個睡過頭,錯過比賽的人好意思說嗎?”
“怎麼不好意思?好歹我選拔賽第一名,擂臺賽戰勝了六重天,是經過驗證的,吊車尾也實至名歸。”卿雲歌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隨後擺擺手。
好吧,刷爹和靠顏值的世界她傷不起。
“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不管能不能贏得好名次,能去中央城已經是榮幸了。”北冥星開朗的鬆開卿雲歌,相當看得開,揮手與卿雲歌告別。
中央城,有實力的人才能去的地方,達不到綠尊級別連買進一條腿的資格都沒有,城內居住的人鬥氣最低的人是綠尊,雖然如今鬥氣沒落了不少,在中央城一樣看不到紫尊與藍尊,可那些人只是突破不了那個坎,實力絕對是比尋常的綠尊、青尊強大。
城內也有些不會鬥氣之人,煉器師,煉丹師和馭獸師。
前兩者隨便挑一個都是元素靈體,至於馭獸師卿雲歌瞭解得不多,不太清楚。
卿雲歌慢慢散步回府,剛到門口,就被卿頤身邊的暗衛給請到了天雲院。
剛踏進院門,鬼哭狼嚎不絕於耳,卿雲歌頓時生了退意。
她大概能想到爺爺是個什麼情況了,原本該留在身邊的孫女突然要去蒼羽學院,去之前還得去中央城打幾場架,可不得擔心在外受到欺負嗎?
尤其中央城內,還有個楊心嫺的孃家,她砍了人家外甥的手臂呢。
前路漫漫,性命堪憂啊。
卿雲歌走進屋子,屋子裡的哭聲響徹卿府,屋內兩位長老見這副架勢勸都勸不住,索性裝作不認識那位哭得悽慘的人。
“爺爺,我還沒死呢,你哭得是不是有點早了?”
卿頤不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瞎說什麼死不死的,你第一次出遠門,爺爺擔心你嘛。萬一在路上遇到山賊,劫財劫色怎麼辦?”
“劫財吧,有這個可能,至於劫色,我想但凡長眼的人都不會劫我的色。”可不是,同行的還有北冥第一美女卿子鴦和林若煙,劫色肯定是劫她們兩,和她這個眼角有難看傷疤的人沒多大關係。
“說得有道理,你畢竟不像爺爺這麼沉魚落雁。”卿頤擺出一副嬌羞的神色,朝卿雲歌眨眼睛。
卿雲歌嘴角抽動,眼神飄忽,最後轉身。
“我還是去收拾包袱吧。”
不帶這麼埋汰她的容貌的。
卿頤還在屋子裡維持着嬌羞的模樣,吊着語氣,溫柔的問兩位長老,“我美嗎?”
柯岐端起茶杯,擋住卿頤做作的姿態,很不客氣的回答:“我眼瞎。”
於是卿頤不放棄的轉向殷烽火,特意走得特別近,“老殷,你要摸着良心講話。”
殷烽火咳嗽兩聲,不自在的回答:“良心都被狗吃了。”
卿頤不滿的瞪着兩個幾十年的好友,掏出個小鏡子來,一邊照鏡子一邊感嘆自己美貌無雙。
卿雲歌回到鳳儀樓,就見鳳儀樓外沐陽身着一襲灰色袍子,負手而立,他正仰頭看着一枝躍過牆頭的花,宛如一塊無暇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風姿奇秀,讓人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不願擾了他的清淨。
卿雲歌當真是悄悄地走進,猶如做賊。
“四小姐,我有話與你說。”
卿雲歌腳步跨過院門那一刻,沐陽淡若清風的聲音響起。
“進來。”卿雲歌理理自己的長衫,堂堂正正的邁開步伐往前走。
沐陽緩步跟上,腳下沒發出丁點聲響。
鳳儀樓正廳之上,卿雲歌坐在上面,細細打量沐陽的眉眼,單看並不出彩,組合在一起感覺便出來了,色淡如水,仿若空無一物,卻又萬千世俗盡收眼底,真真是做到有則是無,無則是有。
“說吧。”
“四小姐取得前去蒼羽學院的名額,可是要去蒼羽?”沐陽不答反問。
“蒼羽我倒不是特別想去,但中央城我有幾分興趣。”卿雲歌拐着彎回答,卻也是實話。
她自由慣了,對去受人管教這點,實在是沒半點興趣,她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請四小姐如實告知,這事關我的去留。”
這會卿雲歌不笑了,“我若去蒼羽,你要跟我去?”
“是,無論是蒼羽還是中央城,絕非好去處,而我身爲你的保護者,必須隨行。”沐陽如實回答。
虛鏡內,抱着龍蛋,給蟠龍佛芽澆水的滄凜惱了。
保護者,他纔是雲歌的護花使者好嗎?
只見白狐狸一躍而出,站在卿雲歌的肩膀上,朝沐陽張牙舞爪的叫喚,宣佈自己的主權。
沐陽看着突然出現的狐狸,一如初見時那般視而不見,不做他想,把滄凜氣得直跳腳,恨不得衝上前去把沐陽的臉給抓花。
卿雲歌抓住要出擊的狐狸,審視着沐陽,“如果你真是我的保護者,那你未免也太不稱職了,當初我被太子打成重傷,險些喪命,怎麼不見你以保護者的身份站出來,化解我的危機呢?”
無論是滄凜所說的報恩,還是沐陽所說的保護者,真正的卿雲歌死了,這些所謂的理由都不成立。
對於滄凜,因爲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所以她寧願自欺欺人的相信,滄凜所說的報恩是真的。
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打着類似的幌子來接近她。
“那是你命裡逃不過的一劫,在對的時機裡發生的劫數,我無法插手。”沐陽理所當然的回答,刻板的條框自他口中說出來,確實能讓人當真。
“所以你就看着我去死?”話語犀利,一針見血。
“星盤內,鳳星並未有墜落的跡象。”
聞言,卿雲歌不知該怒還是該笑,星盤怎麼沒告訴他卿雲歌體內換了個靈魂呢?這要是告訴了他,看他還怎麼好意思自稱卿雲歌的保護者。
“一個以保護者自稱的人,對我見死不救,這理由三歲小孩都不會信。”卿雲歌攤攤手,聳聳肩。
沐陽站在下首,沒有退下的意思。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望了許久,眼睛累了也沒人鬆口。
“我有信物。”
“我既無信物於你相對,也不知信物一事。”
然而,當沐陽拿出所謂的信物時,卿雲歌頓時臉色生變,她猛地站起來,疾步走到沐陽面前,一把奪過沐陽手中那枚黑寶綠的圓形令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令牌上她熟悉的圖案。
二十一世紀時,她無數次站在鏡前細看左肩的朱雀圖騰,細數鳳尾的羽翼,臨摹左肩上的朱雀圖騰,而那枚黑寶綠的令牌是乃鐵隕石所制,上面的朱雀圖騰是她以靈氣爲刻刀,親手雕刻而成,以圖騰命名爲朱雀令。
朱雀令與其他姐妹的令牌一併交給了師傅,師傅說要用來做護身符,所以取了她們五人的眉心血滴在各自的令牌上。
這肯定是她那枚令牌,兩百多萬的鐵隕石所制,死貴死貴的朱雀令。
“給你朱雀令的人在哪裡?”卿雲歌抓住沐陽的肩膀,情急的問道。
沐陽搖頭。
卿雲歌鬆開手,捧着手裡朱雀令,失落而悲傷。
片刻,卿雲歌搖搖頭,“不對,她沒死我應該高興纔對。”
只是,她的師傅是何方神聖啊?
朱雀令出現在無極大陸,師傅肯定來過這個世界,那豈不是說明她的師傅用穿越時空的能力!
卿雲歌捧着朱雀令,一臉凝重的沉思,完全忘記了屋內還有一個大活人,以及一隻狐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