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倘若真殺了這宮女,倒是更加的就讓人懷疑她是殺人兇手了。
而且,飛香瞧着這宮女那無限激動的神情,她似乎好象是真的因爲姚蘊荷的死而受了刺激纔有這樣大的反應的。
這是真性情,真是沒想到姚蘊荷的身邊居然有這麼一個忠心於她的宮女。
“飛香,你怎麼可以……”龍子非氣惱的看着飛香,這宮女這樣的中傷她,她居然一點也不生氣,真是讓他費解。
飛香衝着他嫣然一笑,“皇上,且讓我來問問她,也許,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了。”
倘若她記得沒錯,剛剛她坐到牀沿上的時候,她身邊不止是這宮女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宮女。
龍子非看着飛香略帶神秘的眼神,便沉聲道:“好吧,你問。”
飛香坦然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宮女面前,然後一彎身就拉着她的手使她不自覺的隨着她的手勁站了起來。
屋子裡,兩個人相對而立,這宮女有些困惑的看着她,“納蘭飛香,你想要做什麼?”宮女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本來皇上已經宣了她的死,卻不想她一直吼着是殺人兇手的納蘭飛香居然親口要皇上放過了她,看着飛香,她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慌亂,“你,你別過來。”
飛香溫婉一笑,亭亭站在宮女的面前,“我只是看着你罷了,你沒有必要驚慌吧。”
“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手指着飛香,女子不住的後退,眼神裡的慌亂更濃更濃了。
“好,既然你說是我要殺了你,那我就成全你。”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話語才落,甚至在宮女還沒有聽完全之際,她已經飛身而至宮女的面前,一隻手就在瞬間抵上了宮女的咽喉,指尖使下力去,讓那女子的臉上頓是蒼白無紙,“鬼呀,饒命,饒命呀。”
女子繼續驚恐的望着飛香,而且大喊着她是鬼。
聽到了宮女的聲音,飛香這才緩緩的鬆開了掐在女子頸項上的手,可一雙眸子卻是無比犀利的看着女子,“你說,這兩天這間寢室裡是不是有鬼現過身?”
宮女慌忙的點頭,“是的,就是你,一定就是你。”
“那你說,都是什麼時候?”
“大前天夜裡。”
飛香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向這宮女讚道:“你可真是聰明呀,知道那天晚上是我離開宮的一夜,所以皇上便沒有辦法證明我是在風閣的,你這樣,真的是想要讓皇上賜我死嗎?”
“可你殺了我們主子,不是嗎?”
“不是,殺了你們主子的人另有其人,而她的目的,是想要嫁禍於我,這樣,你聽明白了嗎?”
“不,分明就是你,你居然還想要賴到別人的身上。”
飛香也不理會她,只是眸光一掃,很快就落在了一個正要退出門前的小宮女身上,然後倏的射向那個女子,頃刻間將她就帶到了龍子非的身邊,“皇上,真正的兇手是她,不過,那幕後的主使者是誰,臣妾就不得而知了。”
龍子非始終都無聲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這一個晚上,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快到讓這幾天都沉浸在政事與出征事宜中的他甚至還沒有從那些奏摺中緩過心神的就發生了。
這又一個宮女被飛香狠狠的摔在龍子非的面前,龍子非打量着這宮女,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小小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只看着,倒不象是那狡詐之人。
“飛香,爲什麼你說她是兇手?”眸眼望去,龍子非微微皺眉,剛剛姚蘊荷死的時候他並不在場,所以,他還不甚明白。
“皇上,她身上一股子香,是臣妾所熟悉的,就在今天,臣妾也聞到了這股香氣,我想,就是這香氣置死了姚貴人。”
小宮女在聽到飛香的話時,她的身子抖了一抖,然後慌亂的說道:“皇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呀,皇上可不能象冤枉雲妃娘娘那般的冤枉了奴婢呀。”
呵,還是一個聰明的小婢,這樣的時候,居然知道拿雲妃來讓龍子非放過她。
飛香的手一點也不客氣的狠狠的一扯,立刻,這小宮女的大半截長袖就落在了飛香的手中,飛香直接就將這斷~袖送到了龍子非的面前,“皇上,你且聞聞,這袖子上的香是不是有些熟悉?”
龍子非不明所以的接過,低頭一嗅,然後道:“朕好象真的在哪裡聞到過。”
“呵,皇上,臣妾的身上也有這味道,即使是晚間洗了又洗也洗不去,只是比起白天裡倒是淡了許多,不過,臣妾確定臣妾身上的這香氣與她身上的是一樣的。”
“梅……梅花,可是嗎?”龍子非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了。
“正是。”
“宣太醫。”龍子非立刻吼道,“再有,這房間裡現在的人誰也不得離開。”他已經明白箇中隱情了,剛剛如果不是飛香發現的及時,只怕這滿身上溢着那梅花香氣的小宮女早就跑了。
真險呀。
他早該想到的,剛出去與太醫相談的時候太醫就說了,說姚蘊荷的病很古怪,似毒又非毒,可她全身的生命體徵在衰竭也是真實的,此刻與這宮女身上的梅花香比對起來,只怕,二者必是有什麼關聯了。
太醫來了,當着所有人的面檢視了姚蘊荷的屍體,然後向龍子非道:“皇上,姚貴人的屍體中的血液已經凝固了,所以臣一時還無法斷定她是因爲什麼而死的。”
“哦,那趕緊去好好的研究一下,有消息了便來告知朕。”
“是。”
太醫下去了,小宮女還是垂着頭,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顯然,太醫沒有將矛頭指向她,她就以爲可以脫身了。
飛香也不急,而是朗聲道:“拿紙筆來。”
“飛香,你這是……”
“皇上,臣妾要還自己一個清白。”着小丫頭研了墨,她隨手寫下了三個字,然後交給身旁的一個宮女道:“去取了這一味藥來。”
“是。”
轉首她又道:“皇上,臣妾還想要兩隻活着的小動物,不過,只怕臣妾用了它,它的性命也就要如姚貴人般的終結了。”
“這個好辦,去拿兩隻雞過來。”
此時,不止是在場的所有人好奇,龍子非也在好奇飛香要做什麼了。
等待的功夫,宮女已上了茶,龍子非慢慢的啜飲着,一旁,飛香居然旁若無人的作起了畫,從前在飛鳳宮學到的恰巧可以讓她在此刻消磨一下時間,也順便清清心。
這樣的時候要清心,要冷靜,否則,她就會敗給那個設了這個局的人了。
很快的,藥拿來了,那是一味還泛着綠的草藥,“娘娘,太醫院裡只剩下這種今年採下的了,說是沒有三年前的陳藥。”
“嗯,我知道了。”沒有就對了,因爲越陳的藥,那藥效便愈重,她不是大夫,可她從小就在草原上長大,自然對那些草呀有一些瞭解,知道什麼可以混着吃,什麼不可以混着吃。
這靈蛇草就是一種無毒且可以讓人通筋絡的草藥,而它偏偏採於低矮的靈蛇木,那是一種灌木,採下來的葉子象極了茶葉,如果她猜的沒錯,只怕姚蘊荷已經飲過了這種被靈蛇草掉包的茶。
飛香接過了這靈蛇草,再掃視了一遍整間屋子,然後走到角落裡的一個櫃子上取下了那上面的一隻精美的盒子,當她的手落下之時,那小宮女的臉色已經開始再變了。
飛香打開了盒子,再從盒子裡取出了一根已經被食用過了半棵的參,隨手拿了剪刀剪下了那麼幾片,然後拿着將她手中才得的靈蛇草與這參片一起泡在了一個杯子裡。
杯子裡,立刻就泛起了香,如茶的濃香,清香馥郁。
飛香向龍子非一彎身,“皇上,這茶,請給那兩隻雞一一的飲了。”這個,就無須她來動手了吧。
龍子非一揮手,身後的太監就迎過來接了飛香手中的杯子然後迅速的灌進了那兩隻雞的口中。
對不住了。
她也不想害了這兩隻雞,可她必須要說明一切。
比起這兩隻雞,人命更重要。
那個背地裡害人的人倘若不被揪出來,就只會害更多更多的人。
雞飲下了汁液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香妃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呀?”那小宮女穩了穩心神,強自鎮定的問道。
“呵,把其中一隻雞放到她的身前。”飛香指着小宮女沉聲說道。
小宮女的身子晃了晃,“不要,奴婢怕雞。”
“放心,這雞是不會咬你的,只是放在你身邊罷了,而且,我還要人保護你,這樣,你還會怕嗎?”飛香一笑,如果這樣還是怕的話,那就不是真正的害怕,而是心虛。
一隻雞就這樣的被放在了那小宮女的面前,她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只一眼也不眨的看着那隻公雞。
豎冠的公雞精神抖擻着的看着小宮女,那高昂着的頭,美麗的毛色,倒真的是一個漂亮的公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