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吱一聲!
夜色如水,天空散落着幾點星光,月兒躲在了雲層之後,月色黯淡。
晚風襲人,正是夜黑風高,偷摸搶盜之好時機。
一條紅色身影俐落地躍進了來福客棧三樓一間上好的客房內。
腳尖着地,竟如貓兒一般輕盈,未發出絲毫聲響。
房間裡的紫杉木,上,有一個肥頭大臉的人正睡得正香。
繡花枕頭邊上,放着一個用白錦鍛包袱,四四方方的有半個枕頭大。
夏流仁走到邊,伸出修長白淨的手指點了那中年男人的穴道。
完美的脣形勾成一條邪魅的弧線,撈過那白錦鍛的包袱,輕輕一扯結帶打開,瞬間一個透亮的漢白玉寶箱出現在面前。
漢白玉白得通透,在夜晚閃着白潤的光澤,箱蓋上是一顆價值連城的翡翠,箱沿鑲了一層純金的金邊。
夏流仁滿意地笑了笑,找了這麼多房間,總算找到一個能閤眼的了。
就在他準備離去時,突然房門打開了。。。一個穿着睡衣披着外袍的婦女大叫出聲:“什麼人!”
夏流仁眉頭微顰,狹長深邃的眼眸裡掠過寒冷的殺意,他在考慮該不該把這女人殺了。
最後他從腰間掏出一枚柳葉針掃向那個婦人,從窗口躥了出去。
身後是婦人繼續大吼的聲音。
“快來人啊。。。有賊有賊。。。來福客棧怎麼也會有賊闖進來。。。”
婦人的大叫立即造成了騷動,人們紛紛起看自己所攜帶的寶物。
發現自己的寶物都被人打開過,而且上面還留了紙條。
賊人囂張地寫着:“這樣的寶物進貢,太寒酸,本大爺都看上。”
字跡龍飛鳳舞,極其蒼勁有力,若忽略上面的內容,這是一手好字,讓人喜歡。
沒想到這賊還是一個文采飛揚的賊。
夏流仁站在對面的屋頂上,看着來福客棧在半夜熱鬧起來,譏誚而笑。
狹長而幽黑的眼眸裡掠過一絲陰冷,好久不曾殺人了。
這些人都該死,他們帶來進貢的寶物都是搜刮百姓的,就做官這點俸祿,哪能買得起這些昂貴的東西。
隨即他又輕嘆了一口氣,俊美如妖孽的玉面之上滿是遺憾。
沒想到他多年不出手,這一次出手竟然就被發現了,失敗,太失敗了。
以前的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將東西盜走,從未被人發現過。
剛也是看到漢白玉寶箱有些興奮了,竟沒發現有人靠近房間。
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流靠近,夏流仁擡起眼瞥向一旁,一個白色身影落在他身邊喚了聲:“爺。”
夏流仁眉頭皺了皺,清冷地問:“出何事了?你怎麼沒在落兒身邊?”
“爺,屬下就是來稟報這事的,月姑娘去了金光門。”九局眼裡掠過一絲不解,不知道月碧落爲何要去見金光門。
雖然他一直跟着月碧落,但是進了金光門他就不敢跟太近,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月碧落爲何要去金光門,他並不知曉。
“金光門?”夏流仁心中一滯,擔心地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不管她是什麼原因去金光門,他第一時間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全,金光門可不是誰都能隨便去的。
這女人,真是不給人省心,若蕭引鳳敢碰她一塊衣角,他定讓金光門再無立足之地。
“月姑娘已經出來了,但是聽她們說話,月姑娘似乎被蕭引鳳下了毒。”
“她現在在哪?”夏流仁臉色大變,把手中的漢白玉箱扔給九局。
“爺,毒已經解了,你不用太擔心,月姑娘去了琉璃宮的城北的酒樓,那酒樓她去過好幾次。”
九局接過漢白玉箱,安慰着夏流仁。
“怎麼能不擔心,蕭引鳳那種人,下手絕不會簡單。”夏流仁說完,縱身往城北而去。
紅衣在風中翻飛,人影如鬼魅般迅速,若是這個時候有人擡頭看天,也許會以爲是哪個仙人凡間。
酒樓裡,月碧落在美人靠前坐了下來,對白黛和瑰璞揮了揮手:“你們下去睡覺吧。”
深夜的月兒已經從雲層中伸出了頭,清冷的月光灑在美人靠前,一片靜謐詳和。
“小姐,地噬可不是一般的毒,您要不要找夏御史再看看?”白黛仍然有些擔憂。
“不用了,這麼晚他都睡了,不要打擾他。”
白黛和瑰璞只得退了下去,待她倆走後,月碧落將腰間的羊脂白玉掏出來,放在月光下,擡起瀲灩的眸光仔細地觀察着。
這塊玉確實是真品,而且與夏流仁身上的那塊羊脂白玉是同一種上品。
這種上品在整個大陸都難見,而這一塊比夏流仁那塊還要大。
她爹哪來這麼貴重的東西?
而且這上面這個複雜得跟馬鋒窩似的字到底是什麼!
她又將那寫着她真實生辰八字的紅色小冊給打開,上面清楚地寫着,她的真實生辰是農曆四月初八。
白紙黑字,字跡工整,筆鋒有力,一看便是她爹的筆跡。
這生辰八字到底有何玄機?
和東方蒼瓊同一天出生?也就是說她娘生下她之後,並沒有人知道,而是瞞了半個月之後才說生下她?
這簡直有些讓她凌亂了。
就因爲害怕她可能被殺,所以他爹就把她生辰八字弄晚了半個月?
如果是這樣,那也沒必要特意留下這些東西,等他死後再來告訴她啊。
不簡單,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這塊白脂半玉的玉佩一定有什麼蹊蹺,他爹留下這些到底是想給她什麼啓事?
月碧落又仔仔細細將他爹留下的字看了一遍,字裡行間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她的真實生辰八字。
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線索。
她試着將小冊給拆開,看有沒有其他紙條藏在別處,害怕別人知道而隱藏起來。
可是仔細搜了一翻,發現這小冊子沒法再藏別的東西。
爹啊爹啊,你留下一個生辰八字,到底想說明什麼?
你要留就留清楚一點,幹嘛搞得這麼莫名其妙,這是在考驗你女兒的智慧啊。
月碧落將羊脂白玉系在身上,心裡思忖着,明天還是得去天行寺給爹孃祈下福,也許爹會給她一個指示。
夏流仁到了酒樓,落在對面的屋頂上的,遠遠地便看到一個紅色身影婉如仙人般半躺在月華之下,玲瓏有致的身子泛着晶瑩的光澤。
月碧落的頭靠在美人靠上,一頭鍛帶般柔軟的青絲傾泄而下,在這夜色的晚風中輕輕飄揚着。
一張潔白如玉的小臉精瑩透亮,美如白瓷。
月碧落秀眉微顰,紅若含丹的朱脣微張而嘆:“這猜不透,我會睡不着啊。”
她這人心裡不能有事,一有事就想要解決掉,尤其是想不透的事情就非得鑽進牛角尖裡想透了才行。
想不透她爹留下的線索,她今晚是別想睡了。
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如一隻慵懶的貓兒動了動自己的爪子,明明睡意很深,可就是不想睡着。
突然她警覺地坐了起來,感覺到一股氣息在靠近。
偏頭看過去,卻見一抹紅豔的身影站在月華之下,清冷的美月映襯得他身子欣長而柔美。
那一身紅紗衣袍在晚風中飄揚着,那張驚豔絕倫的五官如夢如幻,散着魅人的力。
月碧落擡起手擦了擦眼睛,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夏流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再一看,那美如謫仙的男人還是站在那裡,渾身流光溢彩,華麗逼人。
“是活人就吱一聲。”月碧落白了他一眼,鬱悶地出聲,這貨一聲不吭站那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害她還差點以爲自己夢症了。
夏流仁看着她這麼有力氣吼自己,心裡的擔心徹底地放了下來,他勾起脣角淺笑着,脣若含丹,妖豔媚極。
然後他輕啓一張紅脣,“吱。。。”夏流仁無恥地真的吱了一聲,然後如魔似幻的地邪肆笑了起來。
“吱你妹!”月碧落一掌朝他掃了過去,大半夜的突然如鬼魅般的出現了!
若不是她膽子大,還不得被他給嚇死。
如鬼魅一樣出現也就夠了,還大半夜的吱。。。。吱他妹的!
夏流仁飛身躲過她的攻擊,一個躍身來到她的身邊,月碧落還沒來得及收掌躲開,就跌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
“不是落兒讓我吱的麼。。。”夏流仁笑得妖豔,脣若含丹,邪魅迷人,看得月碧落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