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家也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段時間,他們每天困在這裡,出也出不去,每天腦子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怎麼努力活下去,還要隨時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對於他們來說,如何保持求生的意志就成了最爲困難的事。
既然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讓他們忘記眼前的困境,打發打發時間,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這樣想着,他們皆興致勃勃的表示要參與其中。
秋煙離笑了笑,低頭把周圍地面上的碎石子全部歸攏到面前,一邊說明:“其實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這樣。”一邊隨手抓了幾顆世子攥在手心,正要繼續,忽聽一聲輕笑傳進院子裡,水打芭蕉似的清靈,叫人心神爲之盪漾。
循聲望去,芊芊面上覆一層飄逸白紗,豔紫裙襬長長拖在身後,嫋嫋婷婷站在臺階上,眉眼彎成新月狀,笑得那叫一個甜:“王妃娘娘好愜意啊,住在這種地方。”她環視了一圈這個略顯簡陋的院子,還有那些坐在地上的人,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惡的表情:“竟然能如此看得開,着實叫民女佩服得很。”
和上次相見相比,她似乎多了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
上次,她在她面前還是畏畏縮縮的,這回居然敢當衆挑釁她。
看樣子,她此行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了。
秋煙離眯起了眼睛打量她:“芊芊姑娘?”
此言一出,在場人皆譁然。
芊芊的大名,在懷州城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
她是翠紅樓中的當家花魁,平常人想見她一面,豪擲千金也未必能如願以償。
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大家都猜測紛紛的時候,秋煙離卻只關心一件事:她究竟是怎麼進到客棧裡的?
她明明已經下令封鎖了客棧,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她正在想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漏洞,突然,後面追過來一個衙役,擋在芊芊面前,語氣很不友善:“姑娘,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不能進來!請快點出去!”說着,他試圖去拽芊芊。
秋煙離微微皺了眉:“怎麼回事,本宮不是說過,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裡的嗎?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她語氣淡淡的,但其中帶着一股令人膽怯的威嚴。
那衙役被嚇得一抖,正欲請罪。
芊芊捂脣又是一笑,插進話來:“王妃何必動怒,是芊芊執意要闖進來,不關這位大哥的事。這位大哥也是好心,看芊芊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沒有捨得強攔,王妃若是因此而怪罪這位大哥,那芊芊可就實在是心中有愧了。”
弱質女流?
哼,是挺弱智的。
秋煙離依舊沒有她給什麼好臉色:“芊芊姑娘,不要怪本宮沒有提醒過你,醫廬重地,你這樣隨便闖進來,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本宮可不能負責。”
芊芊往臺階下邁了一步,還沒落地又收了回去,似怕髒了自己腳上那雙精緻的繡鞋:“王妃放心,芊芊自然敢來,就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多虧了王妃您
給懷州百姓統一分發的那些藥湯,芊芊可是把自己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好好消了一遍毒呢!那些恩客們也因此,照樣絡繹不絕的找到芊芊門前,芊芊的生意可是比從前還要好呢。”
她低頭擺弄着自己水晶似的長甲,笑得十分得意,秋煙離卻只感覺到心寒。
懷州城現在正處在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多少人命都快保不住了,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那麼多人滿心想的都是尋花問柳,尋歡作樂?
世態炎涼,最涼的就是人心!
秋煙離陡然想起了那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對芊芊的厭惡之情,使她連看她一眼都懶得,便索性扭開頭去,聲音依舊冰冷:“姑娘大駕光臨,應該不單單是爲了感謝本宮吧?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再兜圈子了,本宮沒那麼多耐心。”
芊芊倒也不在意:“王妃果然快人快語,其實,芊芊此番過來,也並沒有什麼別的事,只是王爺有些不放心王妃,便特地讓芊芊過來探望一下,看王妃您是否安好。”
祁王?
其他人都聽出了這話中的貓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臉上都有驚訝之色。
不是說,這祁王和祁王妃感情很好嗎?
這才幾天時間啊,怎麼祁王就找上這位芊芊了?
難不成,把祁王妃搬到這裡,也是祁王的主意?
唉,看來自古男兒皆薄倖這句話真是沒錯,祁王妃是多好的人啊,這祁王怎麼能被美色迷昏了頭,就這樣負了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