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這兩聲笑徹底激怒了莫明珠,她滿臉漲紅地跳着腳,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儀態了,指着秋煙離口不擇言地怒罵:“你這個異族來的賤女人!你們西涼有什麼了不起,區區一個手下敗將,也敢這麼目中無人?你不過就是你那個沒有用的父王,爲了圖一時安穩,所以送到我們大胤來的一件交換品而已,還和親?我呸,根本就是賣女求榮!廢物,老廢物,你們西涼的人都是廢物!”
“莫明珠小姐!”輕喝一聲,秋煙離目光陡暗,森冷的殺氣噴薄而出:“我勸你,最好還是收回你剛纔的那番話。”
莫明珠只覺她犀利的眼神彷彿穿空而過的閃電打在自己頭頂,大腦有一瞬空白,令她莫名趕到心慌,但她仍舊不肯認輸:“不……不收回又怎樣?別忘了,這是在嶽城,我父親可是堂堂的一國丞相,我就不相信,你敢奈我何?”
秋煙離眸淡如水,幽深的目光在她和那個小廝身上漸次掠過,驀地,她輕展紅脣,笑容甜美卻帶毒:“莫明珠,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你說什麼?”莫明珠眉毛一跳,大聲怒叫:“來人啊,給我上!”
她今天非要扒掉這個女人一層皮不可!
“是!”
中氣十足地一聲齊吼,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小廝踏着敦實的步子衝了過來,草葉沙沙作響,腳下的青石地彷彿都在顫抖。
秋煙離卻一動不動,姿態悠閒地看着他們越跑越近。
就在他們的手即將抓到秋煙離時,一道輕盈的黑影從天而降,身姿飄
然卻快得令人捕捉不到,只聞得幾聲刀劍劃破血肉的驚響,再看過去時,那幾個小廝已倒下了一半,每人脖間皆有一道細如絲線的血痕,翻着驚悚的白眼,失去了氣息。
其他小廝見狀,猛地停下,一個個臉色驚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做什麼,還不快給我上!”莫明珠以爲自己人多勢衆,勝券在握,怎知眨眼間自己的人便落了下風,不甘心的她大吼着要他們繼續往上衝。
可這世上誰人不惜命,眼瞅着同伴的屍體死不瞑目地躺在自己腳下,哪個還那麼嫌命大上趕着去送死?
秋煙離靜靜佇立在那裡,柔曼的白紗在她腳邊纏挽,像初冬的大雪鋪滿長裙,又像漫天柳絮繞身飛舞。
她輕啓紅脣,開口卻是字字森寒:“你們只有一次機會,想要活命的話,現在就滾!”
幾個大漢掂量了一下眼前形勢,自覺不敵,你拉着我,我拉着你,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了。
莫明珠氣得雙目通紅,本想拽住他們,奈何那幾人力氣太大,她直接被帶到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呦,明珠小姐這大禮行的,北離可真是受不起!”秋煙離看着地上髮髻散亂,衣裙髒污,像個翻蓋王八爬也爬不起來的莫明珠,毫不客氣地掩脣譏笑。
莫明珠怎甘受這樣的侮辱,一邊尖叫着:“秋煙離,你!”一邊試圖站起,結果因爲太過急切,不小心自己的裙角,又是一個狠狠的狗吃屎,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秋煙離冷冷嗤笑,朝雲修遞去
一個眼色。
他心領神會,縱躍兩下停到莫明珠身邊,劍柄一翻打在她背上,當時便聽她一聲痛叫,趴在那兒動彈不得。
秋煙離緩步踱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狼狽不堪的莫明珠,好心提醒:“明珠小姐,不知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叫做‘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以爲,憑這麼幾個莽夫便能將我怎樣了嗎?你那了不起的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想要殺我,結果呢,人沒殺成,現在還不是丟盡了老臉,乖乖待在府裡自省思過。所以下次啊,你還是學聰明些再來吧!”
莫明珠卻不領情,捶地蹬腿,用盡一切可以表達憤怒的方式,使勁罵道:“秋煙離,你等着,我一定將此事稟報陛下,讓他治你的罪!”
秋煙離無謂攤手:“請便,但恕我提醒你一句,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莫明珠則在她身後扯着嗓子大吼:“你給我等着!”
事實證明,吃一塹長一智這話,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用,尤其是莫明珠這種天生沒帶腦子出生的。
秋煙離讓她請便,她還就真的把事情鬧到了元起庸面前。
元起庸當時便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朝堂上的事就夠他焦頭爛額的了,哪有閒工夫去處理這些女人家的無聊事。
可看在莫家的面子上,他最後還是象徵性地罰秋煙離禁足半月,算小懲大誡。
莫明珠當然不樂意,跑到魏皇后那裡大吵大鬧,最後被自己的姑姑莫貴妃拉走,一通訓斥責罵,總算老實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