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此刻回京纔是你最好的選擇嗎?”林子墨站在櫃檯旁,對着正在辦理入住手續的蕭弘文說道,口氣輕佻卻又漠然。
“收起你的小算盤吧,你必然會輸的。”蕭弘文拿着鑰匙,頓了頓,卻是不屑一顧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徑直回了房間。
站在原地的林子墨眼裡閃過一絲陰鷙,暗暗罵了一聲,他昨晚分明已經派了不少人去行刺蕭弘文了,沒有想到他沒有下必殺令,自己的人馬卻也沒有回來!
因爲多了兩個不願意面對的人,晚飯的時候司徒綺月也沒有下樓,而是讓店小二將飯菜直接端到房間裡去吃的。
如果不是跑不掉,司徒綺月都想帶着春花秋菊偷偷溜走了,不過在這兩個比導盲犬還厲害的傢伙面前,司徒綺月還真的沒有這個心思了,因爲她知道,出不去一里地,就會很快被追上來的。
半夜的時候,司徒綺月已經睡的很死了,卻沒有想到被窩裡突然一涼,竟然滾進來一個不明物體,柔軟的觸感讓司徒綺月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卻能感覺到旁邊進來一個人,一聲尖叫聲很快就被噎在了喉嚨裡。
竟然是雲兒!
“雲兒?”司徒綺月拉開自己身旁的冰涼的手,看着牀上歪着身子的雲兒,不禁皺眉。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雲兒會到她這裡?
下牀,點起了燈,屋子裡一下子亮了起來,卻也讓司徒綺月第一時間看到了雲兒身上的血跡斑斑。
推了推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雲兒,司徒綺月一下子緊張起來,順着燭光可以看到雲兒的小腹處不斷的有血跡透了出去,這要耽擱下去,恐怕……
想到這個可能性以後,司徒綺月連忙推開門,將春華和秋菊喊醒了,帶着她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讓她們給雲兒看看傷勢。
“姑娘,這個女人是?”春花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牀上的女子,大片的鮮血已經將牀單染紅了,眼下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司徒綺月嘆了一口氣,雲兒的身份卻是沒有辦法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先將她的傷口清理一下,上些藥,給她換身乾淨的衣服,我一會就回來。”
想了想,解鈴還需繫鈴人。因爲從進了客棧就躲到房間裡了,所以司徒綺月也並不知道林子墨到底住在哪個房間,但是想了想,肯定是她身邊的房間沒有錯。
剛纔春花和秋菊的房間是在她的左邊,那麼林子墨肯定是在右邊,想到這,司徒綺月嘴角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門居然沒有鎖,一下子推開了。咦,什麼聲音?
細細的嗓音還有男子渾厚的低沉聲音一下子闖入了耳膜,司徒綺月有些驚呆的看着牀上那詮釋愛情動作片的男女,不禁瞪大了雙眼。
天哪,她居然看見了!那花白的長腿一下子就晃花了司徒綺月的視線,連忙捂住眼睛說着對不起。
牀上正在奮力拼勇的男人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但是身下的女人卻突然尖叫了起來,嚇得男人一個哆嗦向後坐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司徒綺月連忙擺擺手,轉身就從門口跑了出去,捂着怦怦跳的心臟,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此時,春花和秋菊正在爲雲兒擦洗傷口,見到司徒綺月進來,連忙就要見禮,卻被司徒綺月攔住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就是忘了拿東西。”
望了望屋子裡,桌子上的茶壺茶杯,花架,銅壺,吊籃,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拿的,望了一圈,司徒綺月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梳妝檯上的包裹上,神色自若的走過去,抽出了包裹裡的手帕,在春華和秋菊不解的目光中慢慢的出了屋子。
姑娘就是爲了拿一條手帕?春花和秋菊面面相覷,牀上的雲兒不知道是冷還是疼,一聲痛苦的***拉回了兩個人的思維。
出了房門,司徒綺月卻是不敢再隨意猜測林子墨住哪間屋子了,而是直接走到了客棧的大廳,雖然已經客棧已經打烊了,但是店小二還是會守夜的。
果然,在大廳裡,兩張桌子被拼在了一起,桌子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一個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
司徒綺月慢慢走了過去,敲了敲桌子,“店家,醒醒,醒醒。”
“唔,誰啊,這麼晚了真煩人。”店小二咕嘟了一聲,扁了扁嘴巴,還是摟着被子坐了起來,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神情一震,“客官,什麼事?”
對於這個身邊跟着兩個美得不像話的大男人的神秘女子,店小二還是有些印象的,這會見了,卻是不由得精神了幾分。
“店家,我是想問下,白日裡和我一起的那個長的……”說到這裡,司徒綺月一下子詞窮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但是想到了林子墨那美得驚人的容貌,脫口說道:“就是那個長的很好看的男人,你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嗎?”
店小二的眼神在司徒綺月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心裡卻是有了些許計較,這樣的事情顯而易見,腳趾頭都能知道是要幹什麼,所以店小二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指了指左進第三間屋子,努努嘴,“諾,就是那一間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司徒綺月微微一笑,衝着店小二感激的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便提着裙角,輕輕走到了店小二指點的房間前。
碰碰,敲門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的清脆。隨着木門吱喲的一聲,一道黑影站在了門口。
“你快跟我走。”司徒綺月一把拉住了黑影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春華和秋菊見到司徒綺月回來,立刻站在了一旁,施了施禮。
屋子裡的燈光很亮,血腥味也很大,司徒綺月走到牀前看了看雲兒慘白的臉色,輕聲說道:“子墨,雲兒不知道被誰傷了,現在生死不明,你能救她嗎?”
半晌,身後的人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能!”
轟得一聲,司徒綺月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這個聲音分明就不是林子墨的!她又找錯人了嗎?
這一刻,司徒綺月有種不敢回頭望過去的心思,但是卻仍然是攥了攥有些緊張的手,慢慢的轉過了身。
如果真的有天使,那麼就將她帶走吧。望着眼前冷漠如霜的蕭弘文,司徒綺月在心裡忍不住開始讚美上帝了。
“王……王爺,怎麼是你?”司徒綺月說完,恨不得甩自己兩個耳光,怎麼是他?還不是被她一把抓來的。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司徒綺月立刻擺了擺手,忙說道:“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個女子和林子墨……”
“本王明白。”蕭弘文涼涼的打斷了司徒綺月的話,繼續說道:“她是冷月宮的人,但是她卻來刺殺本王。”
什麼?司徒綺月懵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雲兒居然會去刺殺蕭弘文,那麼這一身的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也是出自蕭弘文的手筆了,難怪這麼的……這麼的兇殘。
“雲兒爲什麼要刺殺你?”雖然這個答案在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但是司徒綺月卻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卻捱了蕭弘文一個白眼,本以爲不會得到回答,卻沒有蕭弘文只是有些不高興而已,卻還是接着說道:“月兒,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林子墨不希望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所以纔派人來刺殺我。”
司徒綺月冷笑一聲,心裡不以爲然,他怎麼也想不到蕭弘文堂堂的一個王爺,居然說出這麼幼稚的話,這算不算惡意詆譭呢?
什麼叫林子墨不願意看到他們在一起?林子墨纔沒有那麼小氣呢!何況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林子墨纔不會這麼傻傻的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呢!一定是蕭弘文再胡掰!司徒綺月在心裡憤恨的想着,如果說是司徒家派人刺殺他還差不多!
“王爺,那些事情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現在我只希望雲兒她沒事。”司徒綺月低着頭不想看眼前的人,輕輕的說了一聲,“很晚了,打擾王爺休息實在是不應該,明日綺月再向您賠罪,今天就不留王爺說話了。”
“月兒……”蕭弘文大急,試圖解釋,燈光雖然昏黃,但是蕭弘文臉上卻是急的有些發紅了。
“春花,你送送王爺。”司徒綺月擺了擺手,扭頭對門口的侍女說道。
見此,蕭弘文也不想再辯解了,擡起的手又無力的垂了下來,視線落在了牀上的雲兒身上,卻是再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了屋子。
“誒。”事到如此,司徒綺月卻也沒有心思再去找林子墨,而是望向了一旁的秋菊,“雲兒的傷勢怎麼樣?會不會?”
“姑娘您放心吧,雖然傷勢有些重,但是清理過之後,奴婢發現這些都是一些皮外傷,只要細細遼陽就沒有事情的。”意識到司徒綺月的擔心,秋菊立刻就將雲兒的傷勢情況說了出來,也免去了司徒綺月過分的擔憂。
果然,聽了這話,司徒綺月一顆揪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