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落見心若躡手躡腳的離去,方纔從窗口一躍而入。
不消片刻。
“娘娘,娘娘,惠妃娘娘來了。”門外心若急急忙忙的前來稟報。
蘇依落聞言,心想來的還真快,前後還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果然是想方設法,機關算儘想要她的命。
“娘娘,惠妃娘娘,來了,娘娘···”
“吱——”硃紅色的房門被緩緩的打開,青絲如瀑,不點珠光,一身玫紅色的褻衣鬆鬆誇誇的裹在身上,睡眼朦朧。
“惠妃娘娘···”蘇依落打開門看見芸惠妃先是一愣,轉而又盈盈起身行禮,“臣妾參見娘娘。”
“平身吧。”芸惠妃邊說便往裡走去。
“娘娘,深夜來訪,不知···”
“哦,今晚宮中有刺客,傷了本宮的貼身宮女,身後有侍衛看見黑影往這邊跑了,怕會傷害到蘇昭儀,所以特地來看看。”
“是嗎,可是臣妾一直在睡覺,並未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蘇依落一副哈氣連天的樣子,隻身走到桌案旁,緩緩地坐了下來。
“爲了後宮安定,皇上龍體,本宮,只得前來搜查一番,倒還真不好意思擾了昭儀娘娘的清夢。”芸惠妃慢慢的做到了蘇依落的身邊一雙藕白的玉手輕輕的打在她的肩上,突然狠狠地用力。
“惠妃娘娘,臣妾自是知道娘娘一心爲了皇上,可是,這後宮妃嬪的寢宮,恐怕除了皇后沒有人有這個權力的隨意搜查吧,即便是皇上已經將後宮諸多事宜,交由娘娘處理,可是畢竟身份很有別啊。”蘇依落嫣然一笑,將芸惠妃她在她右肩上的手,緩緩地拿了下來,想牀榻走去,“娘娘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臣妾可要就寢了,明日還要陪小皇子殿下習課呢。”
芸惠妃見蘇依落如此傲慢,心中更是怒火三丈,她剋制了一下,繼續笑語相言,“本宮這是爲了皇上的安慰,後宮的安全,蘇昭儀如此推搪我搜查的旨意,莫非是有意包庇······”芸惠妃戲謔的一笑,接着說,“本宮也不想,蘇昭儀落人口舌,所以,還望蘇昭儀能體諒本宮的一番心血。”芸惠妃說完,便命身後帶來的宮女搜宮,因爲後宮中的,一般男子是不得入內的,所以芸惠妃又轉過頭來,對着坐在長榻上的蘇依落說道,“本宮奉勸蘇昭儀把你的衣服穿好,因爲我這有一個侍衛需要來此對峙一番。”
蘇依落聞言,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是那個
黑衣男子嗎,回想起當時,他未曾下狠手,反而還間接的救了她一命。可是現在呢,他會怎樣,他這樣做又是爲什麼···
“蘇昭儀···”芸惠妃看見蘇依落稍稍失神,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竊喜。
蘇依落擡眸,想是躲不過了,便嫵媚的攏了攏衣服,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當黑男子緩緩地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蘇依落腦海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強烈,剛剛由於天色黑暗,火把的光線忽明忽暗,只是看清了一個大體的輪廓,如今,在這燈火明亮的室內,倒是看得越發的清晰。男子臉上的那道疤痕,深深地映入了眼簾。是他,是那天晚上那個於她對峙的男子。一陣前所未有過的驚異在心底蔓延開來。
“魅影,剛剛那個和你交手的那個刺客,傷在哪裡。”芸惠妃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盛氣凌人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蘇依落聞言擡起一雙杏花水眸,靜靜的看着站在芸惠妃斜後方的男子。現在,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的命運,她的全部賭注,都下在了他的身上。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眼睛一直聽着悠遠的前方,沒有焦點,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右腿。”
芸惠妃對着蘇依落嫣然一笑,剛要說話,卻被蘇依落搶先一步,“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剛剛開始懷疑臣妾窩藏刺客,現在以懷疑臣妾就是就是刺客,看來,惠妃娘娘是一定要給臣妾按個罪名了。可是,皇宮重地,天子腳下,娘娘也得有證據纔好。”說吧,便將身上的玫紅色褻衣,狠狠地一拉,剛好裸出右邊白嫩如玉的纖纖細腿,猶若削蔥,冰肌玉骨,卻無半點傷痕。
芸惠妃原本勢在必得的氣勢稍有鬆動,臉上那抹微笑變成了驚詫,他沒有理由懷疑魅影,因爲魅影是皇上身邊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他只會聽命於人,所以,她沒有懷疑她的理由。
蘇依落見芸惠妃還不死心,索性將左邊的遮布也往上提了提,怒言道,“娘娘是不是也要檢查一下臣妾的左腿,或者臣妾的整個身子。”
芸惠妃在原地愣怔了剎那,難道不是她,難道除了除了蘇依落皇后在後宮之中還有別的親信,可是,夜離前些日子一直聯繫的人到底是又誰···夜離鞋邊常會粘帶的那些細小的黃色顆粒,明明應該就是喂鳥雀所用的食物,除了皇后的央華宮,蘇依落的昭鸞宮,難道還有別的地方會有···
不消片刻,芸惠妃又恢復了些神氣,既然不是你,不過沒關係,還有一招,今天就是你蘇依落的死期。
芸惠妃還沒想完,突然間就來了一個侍女,“稟告惠妃娘娘,沒有搜到東西。”
聞言的剎那,芸惠妃還沒來得及扯開的弧度,僵硬在嘴角。
蘇依落緩緩地將褻衣穿好,慢慢的走到芸惠妃的面前,極盡嫵媚的嫣然一笑,“千年古木雖死不腐,惠妃娘娘可千萬不要以爲皇后娘娘,被打入後宮後,就樹倒猴孫散,她的心思可不止這一些呢。”說吧,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黑衣男子,悠然的轉身。
芸惠妃見識這樣的結果氣急敗壞的轉身回宮,在離開時,她輕睨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心若。心若面如死灰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說上一次加害陳鳳軒,因爲樑王妃的死,蘇依落的絕口不提,她可以躲過一劫,那麼這次,她是斷然不會有機會那麼幸運的了。心中的震顫慢慢的變成了恐懼,如今,芸惠妃經過這件事之後,估計也不會在相信她了。看來,現在能救她的就只有那個人了,那個人···
蘇依落將一切看在眼裡,眼眸稍稍一眯,恨意凜然。
送走芸惠妃,遣退了宮女,她獨自一個人把自己關在了房間。打開櫃子裡的隔間,將底處的黑色夜行衣重新取了出來,還有那包心若悄悄放在他枕下東西。
蘇依落慢慢的打開那黑色的綢布,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她一下子記起,夜離胸前的傷口,沒錯,那是匕首造成的傷口。那麼,這把匕首應該就是兇器,看來心若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將匕首放在她這裡,嫁禍她。
芸惠妃果然是機關算盡,可惜不過是徒勞。她精心設計,想要嫁禍她,可惜魅影並沒有當場將她擒住。後來宮中,想要以傷口增加她的嫌疑,卻不知,魅影已在暗處悄悄的幫了她一把;最後,以兇器栽贓,也沒有成功。不管哪一計,都沒有取得她想要的效果,也難怪,芸惠妃臨走時臉色會那麼難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那個叫魅影的男子,爲何會三番兩次的幫她,照着今晚的情形來看。魅影應該是芸惠妃的人,可是那晚爲何會出現在皇上的乾清宮。難道,魅影是皇上身邊的貼身殺手···
蘇依落驚愕了一番,可是對於自己那日刺探乾清宮的事,倒是沒有多少擔心。如果魅影想要害她,那麼她早就死過千萬次了,這個男子,對她應該沒有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