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裡比鎮上要大的多,繁華的多,適逢童生考試,這街上人來人往的,有些擁擠。
難得逛街,蘇妙晴的興致很大,這縣裡的各種新鮮玩意兒遠遠要比鎮上多好多,蘇妙晴甚至發現了類似後世的景泰藍的鐲子。賣這些物件的是個中年大叔,瞧蘇妙晴拿着鐲子左看右看的,忙開口:
“這位小哥可真是有眼光,我這東西是我遠方親戚出海帶回來的,在咱們大周不多見,姑娘戴了,保準好看,又獨一無二的。”
蘇妙晴聽了之後,笑笑,問了價格,覺得還算合理,就買了下來,又順便在這攤子上給蘇氏童桃花還有姥姥大舅母都買了精緻的特別的小裝飾,可把擺攤的漢子樂呵的不行,託了這童生考試的福,最近自己的買賣可是好上不少。
算了價格,蘇妙晴付銀子,這中年漢子一邊找錢,一邊順口問道:“小哥也是來參加的童生考試的?”
蘇妙晴點點頭。
“那可真了不得啊,小哥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參加考試,日後必定大有前途。”
蘇妙晴笑笑,道了謝,拿着東西繼續逛了起來。
隱隱的還聽見那中年漢子跟旁邊的人說有讀書人來他這兒買東西,說他是個孝順的,出來考試,都不忘給家裡的女眷買禮物之類的。
路過綢緞莊子,蘇妙晴忍不住就走進去了,結果裡面許多女人都驚呼出聲了,這綢緞莊雖然沒有明文寫了不準男人進,但是男人從來都不進的,結果今兒就有個小公子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這位公子,您看……”掌櫃的連忙攔住蘇妙晴。
蘇妙晴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穿了男裝進了綢緞莊子,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拱手作揖就趕緊走了,原本想着給蘇氏他們挑幾塊好看的布料回去做衣服呢,看來得改天換了女裝再說了。
走着走着,就瞅見三個字的招牌“滿香樓”。蘇妙晴忍不住進去瞅瞅,地方比鎮子上的大出一倍還有餘,店小二見她進去之後,趕忙上前招呼:“這位公子,我們這還沒到吃飯的點兒,您看您是不是再出去逛逛?”
蘇妙晴笑笑:“不用了,小二哥,我是來考試的,我們鎮子上也有滿香樓,就忍不住進來看看了。”
店小二笑笑,十分自豪的道:“我們滿香樓啊,大周朝無處不在,可是百年老店?”
“小二哥,那你們這兒有酸筍子嗎?”蘇妙晴又問。
“那是自然,酸筍子現在可是我們滿香樓的一道招牌,不光是這兒,所有的滿香樓都有呢。這發源地方可就是青山鎮!”店小二驕傲的說道。
蘇妙晴故作驚訝:“原來我們青山鎮是發源地啊,了不得了不得。”
這店小二也是個能說的,正好這會兒沒事兒,就巴巴巴的把自己知道的這酸筍子的事兒都說給蘇妙晴聽了,蘇妙晴聽的認真,不斷的附和,最後,這店小二說完了之後,還表現出了意猶未盡的樣子,讓這店小二得到了滿足。
末了,店小二還跟蘇妙晴說,“小公子,看咱們說的這麼投緣,回頭你來我們滿香樓吃飯,我多送你道酸筍子做的涼菜。”
這是一次愉快的談話,聽現小二這麼誇讚酸筍子,蘇妙晴心裡也美滋滋的。
從店小二嘴裡問了哪兒賣的菜新鮮之後,蘇妙晴就直奔目的地了。縣裡就是縣裡,這賣菜跟賣肉的在單獨一條街上,這會兒下半晌了,這條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不少人家都出來買菜買肉等着晚上做飯啥的。
買了點兒酸菜,白菜,魚啊雞啊也都買了一些,最後在肉販子那裡買了一刀五花肉,排骨跟棒骨這兩樣,猶豫了一會兒,蘇妙晴買了棒骨。剛纔過來這邊兒的時候見着有賣大醬的,買棒骨回去做一鍋手抓醬棒骨也不錯。
東西買齊全之後,蘇妙晴拎着大包小包的往蘇雲海租住的小院走去。
回去之後,堂屋裡坐了不少人了,都是這小院裡住的書生,這會兒書院下課了,他們也都回來了。
見蘇妙晴回來了,蘇雲海拉着他給在場的人介紹了,因爲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這些書生也都十分有禮貌的行禮了。
“小舅舅,睿哥兒,你們聊,我去做飯去。”蘇妙晴甜甜的說道。
蘇雲海是打算請這些人去外面的小館子裡對付一頓的,聽蘇妙晴要下廚,眼睛都亮了,道:“你們幾個算是有口服了,我這未來的外甥媳婦那可是一手好廚藝啊,保管你吃的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肚子。”
這些人都會說話,藉着這個話題,把童睿好一個誇,誇獎他有福氣之類的,童睿也不害羞了,一一應下了這些奉承,心裡美滋滋的,誇晴姐兒好,比誇他自己,心裡都舒坦。
都是寒門弟子,這說着說着就說到學業上來了,聽睿哥兒今年不過才十四歲,而且從未上過一天學堂,就能來參加童生考試,這些人都表示十分敬佩,他們不過也是去年才通過這童生考試的,基本上都跟蘇雲海同齡,自己二十多歲才過了童生試,人家才十四歲就要考,而且聽蘇雲海誇讚,都知道這童睿不簡單啊。蘇雲海就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了,他舉薦的人能差?
終於忙活完了,就剩鍋裡的醬棒骨還要一段時間了,饅頭,粥,啥的都好了。
酸菜魚,酸菜燉五花肉,蒜泥白菜,都是盛在大盆裡頭的,看着就挺過癮的。
招呼他們過來吃飯,聞着這香味兒,再看這一盆一盆的菜,這些外出求學的人恍惚都有種回家的感覺,只有在家裡吃飯的時候纔會大盆大盆的。
“你們先吃着,鍋裡的棒骨一會兒就好了。”蘇妙晴給他們擺好的碗筷道。
“竈上的火我看着,晴姐兒,你坐下吃吧。”童睿自然的拉了蘇妙晴坐下,自己坐竈前了。
君子遠庖廚,向來是讀書人所信奉的,在場的這些出身都幾乎一樣,這誰在家裡也都做過飯,但是打從出來讀書之後,這些事兒他們就不做了,潛意識裡覺得這樣做有失身份,但是瞧童睿那自然的動作,他們就知道,這不是童睿故意而爲的,而是習慣了,打心裡習慣了心疼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