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啓林心中恨得不得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不是四六不懂的草包,多少還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要不然當今萬歲就不會扶持他,而不扶持寵妃的親兄弟了。
“青林主事,你說本帥貽誤戰機,這話咱們可得說清楚了。本帥究竟怎麼貽誤戰機了?請你當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對了,你千萬不要信口雌黃,要是不能夠拿出來證據,小心本帥治你一個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吳啓林料定青林不會有什麼本事,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放火燒了哈薩國大軍的糧草,即便是退一萬步講,青林真的做到了,那麼因爲他是一個人前往的緣故,也是不可能找到人證來證明事情是他做的,至於青林是否能夠拿出來有利的物證,吳啓林早就想好了,不管真假,一概不承認。
青林很是隨意的把手中拎着的血淋淋的腦袋丟到了地上,“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哈薩國軍營之中的大火是我燒的,但是我有間接證據,也就是這個人頭。這是我在哈薩國軍營之中,無意當中碰到的一個將軍,好像是個大人物,你們不是有專門負責刺探哈薩國大軍情報的細作嗎?讓他們出來認一下,看看這個掉了頭的將軍是誰?”
青林話還沒有說完,帥帳之內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嚴如亮偷偷的對着青林擺手,擠眉弄眼,神色很是焦急。青林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眼前閃過一道灰影,護衛着吳啓林的一位供奉,閃電一般衝了出去,把青林丟出去的人頭抄在了手中。
吳啓林臉一沉,“趙供奉,把人頭給本帥。”
趙供奉猶豫了一下,最後不情不願的把人頭雙手捧到了吳啓林的面前。吳啓林一把把人頭搶到了手中,雙手捧着,看了幾眼,旋即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沒錯,沒錯,就是他。這次,我吳啓林想不發達都難了。”
青林淡淡一笑,“吳大帥,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這個人頭是我的,未經我的允許,你就把人頭給搶走了,是何道理呀?”
吳啓林笑容一斂,他竭力裝出一副極富威嚴的模樣,“青林主事,本帥勸你不要信口雌黃,誰能證明這人頭是你帶回來的?這人頭分明是本帥今日在兩軍陣前一陣廝殺,親手斬下來的。嚴將軍,你說是不是呀?”
嚴如亮感覺自己像是被夾在鏊子裡燒烤的餅一樣,兩頭都是滾燙無比,不是他惹得起的。吳啓林背景深厚,又是新上任的頂頭上司,不順着他的意思走,自己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反過來,讓嚴如亮昧着良心,一味的迎合吳啓林,那麼嚴如亮勢必要得罪青林。嚴如亮很清楚,得罪青林比得罪吳啓林更可怕,既然青林能夠獨自一人燒了哈薩國大軍的糧草,那麼青林照樣可以獨自一人燒了他嚴如亮的全家。左右爲難的嚴如亮乾脆想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大帥,英奇關那邊好像有廝殺聲,你在帥帳慢慢的處理手頭的事情吧,末將這就替你到英奇關上盯着點。”
不等吳啓林答應,嚴如亮一溜煙的跑出了帥帳,用比兔子還快的速度,跑到了英奇關上躲了起來。
沒有從嚴如亮這裡得到支持,吳啓林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低着頭的楊景一,“楊仙長,你是不是應該站出來,證明一下本帥的清白呢?”
在場的幾位供奉全都冷冷的看着楊景一,雖說楊景一修爲遠超出他們,但是很快楊景一的後背就被冒出來的冷汗浸溼了。楊景一很清楚,他今天必須做出一個明確的抉擇,要麼歸順供奉院,要麼得罪供奉院,沒有第三條路好走,他以前設想的做一箇中立派的念頭已然被現實給擊得粉碎了。
“楊仙長,本帥的要求很讓你爲難嗎?怎麼這麼半天的時間,我也沒有得到你的有效迴應呀?”吳啓林拿腔拿調的說道。
楊景一下定了決心,他擡起頭來,說道:“不好意思了,吳將軍,楊某剛纔明明看到人頭是青林主事丟出去之後,才被你的人拿給你的,我並沒有看到這個人頭是你親自斬下的。”
趙供奉厲聲道:“楊景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楊景一頭猛地扭了過去,雙眸射出冷冷的寒光,“趙供奉,有本事的話,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趙供奉打了一個寒戰,他一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連一個屁也不敢放出來了。
楊景一哼了一聲,“如果誰不知道該如何尊重前輩,楊某人不介意親自調教一下他。”
此話一出,帥帳之內的幾個供奉,幾秒鐘之前氣焰還無比炙熱,這會兒全都蔫了,他們能夠壓得住楊景一的,也就是他們所代表的供奉院,當楊景一不把供奉院放在眼中的時候,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屏障,可以讓楊景一有所顧忌了。
青林呵呵一笑,“吳大帥,這個人頭,我不知道是誰,不過看你不顧麪皮,愣是想用睜着眼睛說瞎話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也要把人頭搞到手,我就知道這個人頭對你來說,肯定是非常重要。想要讓我把這個人頭讓給你,不是不可以……”
吳啓林喜道:“好,青林主事,痛快,人頭歸我了,你們清涼山從邊關大營支走的那些標準晶石,我也就不追究了。”
青林冷笑道:“吳大帥,你別高興的昏了頭,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我們清涼山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得。”
趙供奉冷聲道:“青林主事,你想幹什麼?吳大帥不追回你們清涼山從邊關大營拿走的標準晶石,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別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呀。”
青林不客氣的說道:“得寸進尺的是你們,不是我青林,更不是我清涼山。我問你,前幾日,我親手抓的兩個來自哈薩國煦烏教的奸細衛東天、祝世慧兩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在我們清涼山,親手抓住的人,憑什麼,你們供奉院帶走呀?這件事,今天你們供奉院一定要給我說清楚,否則的話,別怪我把事情捅到京城,順帶着公告天下,讓全天下的道友看看,你們供奉院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