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就想撲過去掐住秦凡的脖子,只是纔剛動一下,脖子後面就穿來隱隱的痠疼,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眉頭也輕輕皺起來。
“說了讓你別動。”
秦凡話音一落,大掌伸出,將楚笑重新拉回來在他腿上躺好,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脖子後面,力道溫柔的慢慢揉動。
楚笑愣住,積攢的暴躁脾氣定格在那裡。
從脖子後面穿來的,絲絲酥麻的感覺,讓她渾身都不對勁了,隱隱想要發抖。
好半天,楚笑才反應過來,一把拉開秦凡的手又坐起來,“你幹什麼?還不是你做的好事!你居然將我打暈?你憑什麼這麼做!”
楚笑的憤怒噴薄而出,像是要掩蓋剛剛一瞬間的奇怪情緒,爆發得特別猛烈。
秦凡收回手,淡定地看着她,面對楚笑的指責,只是輕輕挑了挑眉。
“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做?是我先約你的。”
“吼!”
楚笑發飆,“誰管你這個?你先約我我就要答應嗎?你是我什麼人?誰給你的權利?”
“我先約的,就要答應。”
“你講不講道理?”
“道理?”
秦凡狹長的眸子一眯,裡面透出淡淡危險的光芒,“我當然講。”
說完,他長臂一撈,將離他一步之遙的楚笑拉住,猛地往自己懷裡一拉。
手臂緊緊箍住楚笑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託在她的腦後,對着那張粉嫩嬌豔的嘴脣,狠狠地吻下去。
楚笑立刻就反應過來,拳頭敲着秦凡的肩膀想要掙扎。
秦凡一個反身,直接將楚笑壓在沙發上,讓她無法動彈分毫,肆無忌憚地侵略着她的嘴脣。
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見兩人紊亂的呼吸聲,和楚笑漸漸微弱的抗議。
一個最開始顯得激烈到對抗的吻,持續到最後,竟然變得溫馨纏綿……
楚笑的上方,秦凡寬厚結實的身體將她緊緊籠罩,彷彿能夠承擔得起所有的風雨。
等到一個綿長的吻結束,秦凡擡起頭,眸中暗沉深幽,盯着楚笑潤澤紅腫的嘴脣,啞着聲音,“這就是我的道理。”
楚笑眼瞳一縮,正想說什麼,秦凡再次壓下來,堵住了她所有的語言。
這個情人節的夜晚,還長着呢……
……
情人節的第二天,清晨。
顧明意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顧家,她看上去很憔悴。
然而她這副模樣落在別人眼裡,就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顧明涵眼睛裡閃爍着憤恨和嫉妒,看她神情懨懨的樣子,還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疼愛!
“可真是道德敗壞,只不過是訂婚了就開始夜不歸宿?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顧家都是這麼沒有家教呢。”
顧明涵渾身散發着酸意,眼睛不安好心地上下掃動,“還站的住嗎?不如干脆就不要回來了。”
顧明意沒有心情理會顧明涵,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去。
被人漠視,顧明涵的眼裡冒出憤怒的火花,正要再說幾句,從一旁的樓梯上,顧正亭慢慢地走下來。
顧明涵只好閉上嘴,不屑地走到旁邊。
顧正亭也看見了顧明意,只是他的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意,彷彿顧明意徹夜不歸,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小意啊,你跟我來一下。”
顧明涵在他們身後眼珠子輕轉,他們會談什麼?難道說……,是要談顧明意和常品希的婚事?
她抿了抿嘴,輕手輕腳地跟上去。
顧正亭的書房,門是虛掩着的。
門內,顧正亭看着顧明意的模樣,很是理解地笑起來,“昨天情人節,常品希去酒店接你的?”
顧明意輕輕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你們年輕人啊,不過也已經訂婚了,也不算什麼了。”
顧明意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正亭卻一副慈父的模樣,“你是我的女兒,現在看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他嘆了口氣,“雖然一開始你是因爲想幫墨君夜才答應訂婚,不過現在……,應該不止這個理由了吧?”
顧明意擡起頭,“您不用總提醒我這件事,我還是那句話,既然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履行承諾。”
顧明意並沒有順着顧正亭的話服軟,冷着臉從書房裡出去,往自己的房間走。
她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牆角,顧明涵縮在陰影裡,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害怕控制不了情緒,發出聲音來一樣。
天哪天哪天哪,她剛剛聽見了什麼?
顧明意跟常品希訂婚,是因爲墨君夜?是因爲二叔幫了墨君夜,顧明意才答應的?
顧明涵此刻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一半是不敢置信,另一半,則是知道了秘密的興奮。
這件事,常品希知不知道?
他一定不知道!
品希哥哥那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女人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跟他訂婚?
顧明涵激動地剋制不住渾身顫抖,如果品希哥哥知道了,他怎麼還會要這樣一個女人?
狂喜的情緒將顧明涵渾身籠罩,竟然讓她知道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這件事,她絕對要好好利用才行!
顧明涵咬着指甲尖兒在謀算。
她聽到的這個消息,除了要讓常品希知道,最好,也要讓墨君夜知道。
自己曾經的女人對他餘情未了,竟然願意爲了他跟別的男人訂婚,多麼令人感動?
顧明涵眼中浮現出不屑。
……
墨氏企業,今天墨總的情緒十分糟糕。
墨氏上上下下都有一樣的共識。
辦公室裡,墨君夜冷着臉,表情無比冰寒,如同深冬的雪一樣,凍得人不敢發出聲音。
阿離在辦公室外苦着臉,他都要哭了,昨天那樣的日子,少爺跟顧小姐連續偶遇。
雖然並不知道少爺跟顧小姐在房間發生了什麼,可是少爺出來的時候,臉黑得如同炭一樣。
顯然,並沒有發生什麼好的事情。
鐘意南忽然走過來,“外面有人想要見一見墨總。”
“誰?”
“她說,她姓顧。”
阿離眼睛“噌”的一亮,顧小姐?難道,是那位顧小姐?
於是他二話不說敲門進了辦公室,“少爺,有人找您,她……姓顧。”
墨君夜猛然擡頭,眼底是極盛的光芒。
可是等到這位顧小姐上來之後,阿離有種想要自我了斷的衝動。
完了,少爺的臉更黑了,這又是哪位顧小姐?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添亂?
辦公室裡,顧明涵看着眼前的墨君夜。
不得不說,怪不得顧明意會情根深種,這確實是一位太過出色的男人。
就連她愛慕了那麼久的常品希,見了墨君夜,也忍不住會微微心動。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顧明意的姐姐,我叫顧明涵。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墨先生有必要知道。”
墨君夜冷笑一聲,“我不覺得,我有義務要聽你說什麼。請你出去。”
顧明涵揚了揚嘴角,“事嗎,墨先生也不想知道,當初墨氏被栽贓陷害,到底是誰最後幫了你一把?”
墨君夜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來,目光更加冷冽。
顧明涵被他的氣勢壓迫得有些承受不住,稍稍挪開了一點視線,隨後又迎上去。
“我剛好知道,墨先生難道不好奇?”
這件事,讓墨君夜也困惑了很久。
當時,輿論的走向忽然就改變了,給了墨氏企業喘息的時間。
可以說,如果沒有那點幫助,最後的事情絕不會如此輕鬆地解決。
一旦民衆先入爲主地給墨氏定了罪,就算他之後找出了人,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地洗脫罪名。
不是傅雲飛,不是秦凡,不是墨君夜能猜到的任何人,他還真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顧明涵也沒有賣關子,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打算給他解惑的。
“是我的二叔,明意妹妹的父親,顧正亭。”
墨君夜的眼睛微微睜大,顧明涵笑起來,“墨先生應該清楚的,以我二叔的能耐,他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是顧家的話……墨君夜心裡已經相信了一半。
顧正亭的能耐連他都忌憚,政府力量引導輿論,也合情合理,且十分有成效。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顧正亭要幫他?
墨君夜心裡隱約抓住了點什麼,卻一閃而逝。
“墨先生也很好奇吧,我二叔爲什麼會突然出手幫你?”
顧明涵輕輕地笑起來,“說起來,我也是剛剛知道,沒想到我們顧家的女兒,竟然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
“墨先生也能猜到一點的吧?是我的妹妹,顧明意,她以答應跟常品希結婚爲條件,說動了二叔,讓他幫你。”
顧明涵輕嘆,“我聽到的時候,都被感動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才覺得,一定要讓墨先生也知道。”
顧明涵說完,目光盯着墨君夜,觀察着他的表情。
墨君夜此刻……,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人心驚的凜冽氣息。
顧明涵所說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柄重錘,狠狠的,當頭砸在他的頭頂上。
竟然是這樣嗎?
她跟常品希訂婚,竟然,是因爲這個原因!
是因爲他!因爲想要幫他,所以她才答應下來的?
墨君夜只覺得心臟都要疼得碎掉,那個女人,究竟是帶着多麼絕望的情緒,答應下這件事的?
他卻說了什麼?
說她迫不及待?他甚至……,還對她做出那些事情來!
墨君夜的手在隱隱顫抖,心裡像是破了個洞,冰涼的寒風直往裡面灌,吹得他渾身冰冷。
顧明涵是什麼時候走的,墨君夜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回過神的時候,辦公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緊緊地咬着牙關,將電話拿過來,按下了那串電話號碼……
……
顧明意請了一天假,她不想去上班,只想昏天黑地睡一整天,用昏睡來療傷。
牀頭,電話忽然響起來,將顧明意從睡夢中吵醒。
她伸手摸過來,迷濛的眼睛看了一眼號碼,眼裡漸漸恢復清醒。
怎麼會是他?
顧明意虛弱地冷笑一聲,將電話掐掉,用被子將整個人埋起來。
很快,斷掉的電話再次響起。
顧明意在被子裡閉着眼睛,停着鈴聲一遍一遍地響,終於歸爲平靜,而後,周而復始。
彷彿她不接的話,鈴聲就永遠不回中斷一樣。
深吸一口氣,顧明意掀開被子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你有事嗎?”
毫不客氣的語氣,顯示着顧明意此刻憤怒的情緒。
墨君夜聽着她的聲音,心裡某處酸澀苦楚。
“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墨先生?”
顧明意語氣冰冷,“沒有事的話,我掛了,也請你不要再打電話來,我們兩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說完,顧明意就想將電話掛掉。
對面,墨君夜說了一聲“等等,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說。”
“你爲什麼突然答應常品希的求婚。”
顧明意驚色了,臉色突然間變得慘白。他爲什麼會問這種話?
“是不是因爲我?”
面對電話那頭的安靜,墨君夜頭一回沒有了耐心,直接問說了答案。
顧明意用力的握了下拳頭,深吸一口氣,“你想太多了,墨少,我訂婚是因爲……我喜歡他!”
沒有多等一秒鐘,顧明意立刻掛上了話,這個男人絕頂聰明,他會從她的隻字片語裡,抓住馬腳。
顧明意扔了電話,從牀上爬起來,擁着被子呆呆的坐着。
好好的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是在懷疑什麼?
算了,還是去上班吧,至少忙碌能讓她忘了很多事情。
……
墨君夜一拳打在牆上,隨即拿起椅背上的大衣,衝了出去。
“墨總,你去哪裡,要不要備車?”鐘意南迎上來。
墨君夜的眼鋒掃都沒有掃過她,直接進了電梯,鐘意南追了幾步人,停下來,眼中閃過狠厲。
顧家?
能讓墨總這樣失控的,只有那個女人。
怎麼又陰魂不散的纏上來了?
車子一路狂奔,阿離看着身後的板着臉的少爺,有些不確定的問:“少爺,我們這要去哪裡?”
去哪裡?
墨君夜收回視線,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想去找她?
可是找到了呢?
說什麼?
怎麼說?
他墨君夜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輸過一件事情,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輸得徹徹底底。
被心愛的女人,用一生的婚姻來救他出困境,他墨君夜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停車。”
阿離急踩一腳油門,不等車子停穩,墨君夜已經推開車門走下去。
“少爺,少爺……”
墨君夜恍若未聞。
……
五星酒店裡,常品希正與工程部的人商量時展,手機響。
“喂。”
“品希哥哥,我在你酒店的咖啡廳裡,你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顧明涵?
常品希眉頭微微一皺,把圖紙交到下屬手裡,“你們先商量,我一會再來。”
咖啡廳裡,香氣四溢。
常品希坐下來,“明涵,你找我什麼事?”
顧明涵莞爾一笑,“品希哥哥,你喝點什麼?”
“不用了,工作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常品希是個工作狂,最不喜歡工作的時候聊私事,如果不是顧明涵,他根本不會見她。
顧明涵卻一點都不生氣,又笑了笑道:“品希哥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明涵,你說吧,別賣關子。”
“可是……我不知道這樣做好不好。可是不說呢,我心裡又覺得愧疚,說呢,我又覺得對不起她……”
常品希從她混亂無比的話中,捕捉到一絲的詭異,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明涵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道:“品希哥哥,顧明意之所以答應嫁給你,是因爲墨君夜。”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常品希的臉色變了幾變,他怒不可遏的站起來,“顧明涵,你在亂說什麼?”
顧明涵急了,“我沒有亂說,這是我親耳聽到的,我就是因爲心裡替你不值,纔來告訴你的。品希哥哥,這對你不公平。”
常品希眼中閃過銳光,“既然要我相信,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我。”
顧明涵一聽,心中喜悅,立刻添油加醋的把那對父女倆的對話說出來。
誰曾想常品希聽完,英俊的臉上浮上一抹淡笑,“顧明涵,你說的這些,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並不在意,不管她爲了什麼和我訂婚,我想得到的是她這個人,過程怎樣,無所喲餓。”
顧明涵驚呆了,脣動了動,還要再說,常品希已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微涼,“謝謝你特意跑過來告訴我這件事,不過,我希望此事到此爲止,畢竟她是你的妹妹。”
“品希哥哥?”顧明涵聽着這隱隱威脅的話,不安的站起來。
“我還有事要忙,你回去吧。”
常品希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轉身的剎那,他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
“顧總,您來了,有人一直在等您。”
明意下意識停下腳步,“誰?姓什麼?”
“是我?”常品希從拐角處走出來,手裡捧着鮮花。
明意暗暗鬆出一口氣,她剛剛瞬間以爲,找她的人是墨君夜。
“品希,你怎麼來了?”
常品希深目看着她,“來向你賠禮道歉啊?”
明意接過鮮花,放下鼻下聞了聞,“我沒有生氣。”
“不管生不生氣,情人節放女朋友鴿子就是錯,所以希望未婚妻大人,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請你吃飯,看電影。”
顧明意看着他真摯的臉,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你等我下,我先把工作處理完了,行嗎?”
“等多久,我都願意。”常品希一語雙關,“我到門口抽支菸,一會去你辦公室找你。”
“好!”顧明意含笑點點頭。
“哇,這就是送顧總鮮花的男人啊,好帥!”
“訂婚了都這麼浪漫,這樣的好男人真的是絕種了。”
“顧總真的是人生贏家啊,事業,愛人,嗚嗚嗚,我好羨慕啊。”
常品希聽着四周竊竊私語,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他掏出香菸,點燃,深吸了一口。
片刻後,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陌生的電話。
……
高架上的墨君夜,目光深深看着轎下的人流,吐出一口菸圈。
手機響,他看看來電顯示,並不是熟悉的號碼,掐斷。
然而,僅過幾秒鐘,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墨君夜眉心一皺,劃開,“哪一位?”
“學長,是我。”
墨君夜神情冷漠,“什麼事?”
“學長,我回來,還沒有好好聚聚,有空出來喝茶一杯啊。”
墨君夜淡然一笑,“學弟,我喝酒有三個條件,一是喝酒的對像,二是酒,三是心情。”
“酒不是問題,心情並非我能控制,那麼一定是我這個喝酒的對象讓學生不滿意。”
“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如果我想在酒桌上和你聊一下小意的事情,不知道學長趕不趕興趣呢?”
墨君夜靜靜的思考了三秒,脣際一挑,道:“有。”
常品希放下電話,眼眸閃過一絲精明。既然有,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他並非傻瓜,顧明涵看他的眼神,有着濃濃的情愫,她發現了這個秘密來告訴他,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厭惡明意,提出退婚,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想達到這個目的,她絕不可能只把秘密告訴她一個人,另一個人恐怕也知道了。
那個人就是墨君夜。
以墨君夜性子,一旦知道明意爲他付出這麼多,就等於在他心裡放了一把火,這把火原本不用燒就已經很旺了,現在只怕更旺。
很好,學長!
我就替你做這個滅火的人吧!
常品希扔了香菸,轉過身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
精緻環境,悠揚的音樂,體貼的情人……一切,讓顧明意感到,情人節並沒有結束。
“小意,我父母下人月會來,到時候兩家會具體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你有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我沒有任何意見。”
“確定?”
“確定。”
常品希淺淺一笑,“小意,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顧明意含笑看着他,“品希,你今天有點奇怪,問題很多?”
常品希笑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撓了下她的手心,“那是因爲昨天我錯失了那麼好的機會,心裡很不甘。小意,如果昨天我沒有離開,你會拒絕我嗎?”
剎那間,顧明意只覺胸口一重。
常品希靜靜的等着,不肯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顧明意感覺他握着她的手,有意無意的又重了下。
一股難以言狀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滋長,顧明意抿了抿脣,道:“我會的。”
“這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嗎?”
顧明意羞愧的低下了頭,自嘲一笑,“我說這種話,是不是很欠扁。”
明明兩個人已經訂婚,做任何親密的事情都不過份。
“沒有,很可愛。”常品希笑得很溫和。
顧明意心裡的歉意,一陣陣的浮上來,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顧明意,忘了墨君夜,接受他吧,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對你已經足夠的耐心了。
就在這時,手機音樂響,顧明意看了看,接聽。
常品希將目光移開,優雅的拿起紅酒杯品了一口,巨大的酒杯遮住了他眼底的深邃。
明意掛上電話,一臉歉意道:“品希,小姨約我喝咖啡,要不,我們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是見過的。”
常品希放下酒杯,笑道:“不了,我坐在那裡,你們兩個的悄悄話就說不成了。我送你過去,然後找個地方和老朋友喝杯酒。”
……
酒吧裡,音樂舒緩,卻沒有客人,唯一一個客人窩在沙發裡,手裡握着酒杯,神色不明。
門推開,常品希英氣勃勃的走進來,脫掉大衣,交給服務生,“我和他喝一樣的。”
“是,先生。”
常品希在男人面有坐下,笑道:“學長,這地方,你清場了?”
墨君夜擡起頭,嘴角擒着一抹淡道:“我們有些年頭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那外人在礙眼。”
常品希接過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學長還是從前的脾氣,做什麼事情,都不喜歡人多。”
“你還是原來的樣子,喝任何酒前,都喜歡放在鼻子下聞一聞。”墨君夜還回去。
亦敵亦友的狀況,讓兩人對彼此都瞭如直掌,雖然隔了多年,他們仍能清楚的記得對方的愛好。
常品希舉起杯子,“學長,爲了重逢,乾杯。”
“爲了重逢,乾杯!”
兩隻杯子碰到一起,隨即分開,各自一飲而盡,又再倒滿。
誰也沒有再開口,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僅僅十五分鐘,兩瓶酒已然見底。
墨君夜揮揮手,服務生見狀又拿來了四瓶。
常品希這個時候才笑着開口道:“學長的酒量和從前一樣,千杯不醉啊。”
“你也不差。”
常品希目光閃爍了下,道:“中國有句老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學長,其實我回國後,酒量差多了,常常在小意麪前薄醉。”
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墨君夜眸光沉了沉,“是嗎?”
“千真萬確。我從來沒看過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既美麗,又善良,既清純又複雜,毀害羞又熱情。”
墨君夜的臉,漸漸沉了下來。
他是男人,太知道有些形容詞背後隱藏的深意。
常品希見墨君夜的臉色沉下來,臉上的笑更濃了,“現在我才總算明白,爲什麼學生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爲什麼?”墨君夜壓抑着怒火,聲音聽上去依舊平靜。
“爲是,她是個妖精,一個專門勾引人的妖精。學長,我難以自拔。”
常品希的口吻,聽上去很清輕,然而瞳眸深處卻儼然是厲色,“所以,我對一切打她念頭的人,都不會心軟。學長,你不會介意吧。”
墨君夜看得清楚,知道深意,卻沉默以對。
常品希微微怔愣。
自己這樣的挑釁人,他爲什麼不生氣。按照顧的脾氣,他不是應該立刻掀了桌子,和他幹一架嗎?
墨君夜何止想和他幹一架,他簡直想殺人,但是,這個男人不是江榕天,幾句話一說,幾個拳頭一挨,就會放棄的。
他今天來說這樣一通話,應該是意有所指,自己此刻必須冷靜,必須沉着,才能察覺出他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常品希挑挑眉,笑道:“學長,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我很羨慕你,你知不知道,小意之所以肯答應和我訂婚,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你。”
這話一出口,墨君夜平靜的臉上,再也控制不住的變了變。
“可是,我一點都不介意。她這樣的誠懇,坦白,把自己心底徹徹底底的放在我面前,你說這樣的傻姑娘,我怎麼可能放過。”
“所以……”墨君夜不知道何時嘴角已斜斜的咬着香菸,眼睛眯了眯。
常品希拿起酒杯,示了示意,“所以……學生應該祝福我,找到了人生的真愛。”
墨君夜擡眸,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淺淺一笑,“祝福你。”
常品希一飲而盡,優雅的起身,“學長,我先走一步,她約了她小姨喝咖啡,這會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接她。哎,二十四孝男朋友,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回見。”
“少爺,阿離好想削他啊!”
忍不住了,要動手啊,這小子竟然敢在少爺面前猖狂,活膩味了!阿離兩個手死死的握成拳頭。
“忍着!”
墨君夜冷冷說出兩個字,手上一用勁,酒杯應聲而碎。
阿離無聲的翻了個白眼。讓他忍着,少爺您自己不是沒忍住。
幾塊玻璃深深刺進掌中,鮮血和着酒一滴滴落下,墨君夜根本查覺不到疼。
許久,他攤開手,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阿離,你說阿澤這麼小,需不需要媽媽的照顧。”
“當然需要啊。”阿離很奇怪少爺怎麼從常品希一下子跳到了小少爺。
現在還顧得上什麼小少爺,先把常品希幹倒了再說。
“你說是後媽照顧的好呢,還是親媽照顧的好?”
“必須是親媽啊。”
“你說,怎樣才能打壓常品希的囂張?”
“這個……幹倒他。”
一道銳光直直射向阿離,阿離縮了縮腦袋,不知道這話哪裡錯了。
“阿離啊,我們是文明人,別整天打打殺殺的,凡事得講究些策略。幹倒不是關鍵。”
“關鍵是什麼?”
“關鍵是……把那個女人搶回來。”
阿離一聽這話,胸口熊心萬丈。
必須搶回來了啊,他算是看明白了,只有那個女人回來了,墨家上上下下的人,纔有好日子過啊。
“少爺,要怎麼搶,你說話。”
墨君夜冷冷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一根根拔出掌心的玻璃渣,“把他們都叫來,我要從長計議。”
“是,少爺!”阿離喜滋滋的衝出去,一秒鐘都沒有耽誤。
寬敞的酒吧裡,墨君夜一個人獨自站立,眼中的光亮一點點外泄。
這個女人,如果我墨君夜這輩子搶不回來了,那麼……我特麼的也不用姓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