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笨手笨腳的,看着就讓人心煩。你就給本王妃等在這裡,省得礙眼。”沈雲纖生氣地轉身離去。
“是。”綠竹委屈不已,低着腦袋,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宮女們只當是沈雲纖心情不好,找人撒氣,並未起疑。
剛到宮殿大門前,領路的宮女就停下來了,“王妃,皇后娘娘在等您,奴婢就不陪您進去了。”
“嗯。”只要不是刀山火海,她沈雲纖都不在怕的。
進入宮殿內,沈雲纖才明白皇后打的是什麼主意。
除了皇后,一個宮女都沒有。
“母后。”沈雲纖行禮道。
“嗯,起吧。”這一次皇后沒有爲難沈雲纖,倒是叫沈雲纖很是奇怪。
不過,沈雲纖可不認爲這是皇后在示好。想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時態度也是好的,可惜的是沒安好心。
“兒臣聽說母后身子不適,憂心不已,特意進宮來探望,不知母后現如今可好些了?”沈雲纖面露擔憂。
她這是明知故問,在打鄒億如的臉。鄒億如面色紅潤,說話中氣足,比沈雲纖精神都還好了不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沒有生病。
沈雲纖這麼說,只是爲了給鄒億如添堵。
果然,鄒億如聽了她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怒道:“還不都是被你氣的,你還好意思問!”
如今她這一吼,沈雲纖是更不相信她生病了。
要是一般的大家閨秀被皇后娘娘這麼一吼,早就嚇得梨花帶雨哭兮兮了,可她沈雲纖是一般人嗎?
不是!
只見沈雲纖直了直身子,目光直視鄒億如,“母后這是什麼意思?兒臣素來有自知之明,您不喜歡兒臣,兒臣便不進宮招您煩。
這一次也是母后說身子不適召兒臣進宮來的,兒臣擔心母后的病情,也就前來了,不知哪裡惹了母后?還請母后明示。”
鄒億如想把罪責歸咎於沈雲纖頭上,不了沈雲纖來了個後來者居上,直接挑明鄒億如不待見她。
堂堂一國之母竟然容不得兒媳,傳出去可不是隻得炫耀的事。
“本宮何時不喜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還號她有先見之明,撤退了宮人,否則明天的閒言碎語就足以讓她惱火。
“是不是胡說八道,母后難道不明白?”沈雲纖寸步不讓。皇吼不敢將事情鬧大,她偏要如此。
鬧大了對視都沒有好處,但是沈雲纖不怕,大不了就戴了善妒的帽子。對於皇后來說,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後宮裡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個個對後位虎視眈眈,若是皇后行差踏錯一步,讓人揪着錯處,那她在皇宮之中就是寸步難行。
她相信皇后是聰明人,可惜她顧慮太多,反倒受了掣肘,給了沈雲纖可乘之機。
“本宮明白什麼?本宮自認爲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污衊本宮?難不成是你母親教的?”她纔不相信孟淑茵那麼大度!
她搶了皇上,孟淑茵肯定對她記恨在心,所以才讓她都女兒前來報復她,肯定是這樣的!
皇后當時以爲孟淑茵已經毀了,再沒有翻身之日,想着要利用皇上對孟淑茵的感情,才把孟淑茵都女兒嫁進九皇子府。
誰知後來孟淑茵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明明年紀相仿,她卻和當年一樣神采飛揚,皇后如今是追悔莫及。
沈雲纖嘲諷一笑,她母親從來就沒有和她說起過報復一事,當年的恩怨乃是往事,隨風而散。
只有鄒億如還記得,這對她還說,就是一個魔怔。
“母后誤會了,母親並未和兒臣說起過往事,反而告知兒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必糾結。要兒臣謹記一句話,乃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沈雲纖道。
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之人,人若是真心對她,她便報以真心。人若以詭計算計她,她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人都是這樣的,以德報怨?那是聖人。正如同恩將仇報,那是小人所爲她不過是茫茫紅塵中的俗人,既沒有聖人都覺悟,也不屑小人的惡俗。
她之所爲,乃是常人之所爲。
“你,大膽!”鄒億如喝道。反了反了,竟敢在她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你就不怕本宮把這些話告訴皇上嗎?”
沈雲纖看着鄒億如,忽然覺得面前的人老了,想當初她第一眼見到皇后娘娘時,覺得她威嚴無比,自信無比。
如今,宛如一個蒼老的婦人。
“母后當真是糊塗了?”
“你!”
“母后是怎樣的人,兒臣不知。可是父皇一定會知道,王爺也知道,大皇子也知道,皇宮之中大有人知道。
若是母后覺得您能瞞過所有人,讓所有人站在您這邊,爲何今日還要稟退衆人呢?因爲你知道,你做不到。
父皇不會相信您,王爺更不會。兒臣是真心未母后考慮,不要做一些無用之舉,省得麻煩。”沈雲纖善意提醒。
鄒億如冷笑,“就憑你這一番話,本宮就可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信,怎麼會不信呢。”沈雲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母后竟然如此容不得她。她做錯了什麼?“不過。”她話音一轉,眼底的苦澀消失不見,“兒臣也知道,母后不會這麼做的。”
吳香和龍澤的婚事是皇后撮合而成的,宮裡早有傳言說皇后和王妃不和,皇后爲了顧忌名聲,自然不能在這時候和沈雲纖鬧翻。
所以沈雲纖纔敢如此大膽,激怒鄒億如不過是一個手段,而不是她的目的。
沈雲纖都目的是讓鄒億如認定她和吳香不合,從而放鬆對她的警惕,方便她幫助吳香逃離。
“哼!你倒是看得透徹!”
“自然,兒臣本來就不討喜,若是還不看的透徹些,怕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沈雲纖嘲諷道。
“你是以爲有龍澤給你撐腰,本宮就不敢對你動手了嗎?”鄒億如恢復冷靜。
自從沈雲纖進來,她就一直被沈雲纖牽着鼻子走,這可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走,對她十分不利。
試探?沈雲纖暗暗道,皇后不愧是皇后,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她還要繼續努力!
她和龍澤都關係對於外人來說一直是個謎,並且衆說紛紜。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沒有個準兒。
龍澤對外瞞得嚴,想來皇后也是拿不準龍澤對她的態度,所以纔會容忍她。
既然如此,她爲何不好好利用?
“王爺當然疼愛兒臣了,只是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母后對此應當深有感觸吧,父皇當年也該是喜愛母后的。
只是花無百日紅,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一但失去了新鮮感,還有什麼資本留住男人?”沈雲纖道。
她說的模棱兩可,叫人捉摸不定。
若是龍澤真的喜愛她,她大可不必如此擔憂。鄒億如自以爲了解女人的心思,認爲沈雲纖不過是要面子才這麼說。
如此,她就放心了。只要龍澤沒有站在沈雲纖一邊,她就不怕。
“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又爲何要鬧得人仰馬翻?香兒公主嫁給澤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再怎麼胡鬧也無濟於事,還不如認命。”
終於進入正題了,這一次可比以前都晚呢。難道真的是她的能力見長?
“胡鬧?兒臣這怎麼是胡鬧了?王爺不肯件兒臣,兒臣只得用這種辦法讓王爺知道兒臣的態度。”沈雲纖狀似無意地說起。
鄒億如眼睛一亮,“你剛纔是說王爺不肯見你,呢才如此作爲的?”
沈雲纖做了一個捂嘴的手勢,自覺失言,挽救道:“母后聽錯了,是王爺公務繁忙,沒時間見兒臣。”
當真以爲她傻啊,要不是她故意說漏嘴,引皇后上鉤,她會這麼蠢自掘墳墓麼?
“嗯,你們夫妻之事本宮不管。只是這香兒公主乃是吳國公主,身份高貴。爲了兩國友好相交,定不能讓她受委屈。”
不能讓香兒受委屈,所以就得讓她受委屈了是嗎?
兩國邦交,好大一頂帽子,若不是沈雲纖有自知之明,還真以爲她是個多麼重要的角色。
“母后打算如何?難道要兒臣將這王妃之位拱手想讓?”沈雲纖問道。
“若是讓你讓位你肯讓嗎?”鄒億如反問。如果沈雲纖肯讓出王妃之位那是最好,省得她還要去找皇上。
“母后以爲呢?”她既然站在這裡,就說明她不會讓出王妃之位。除了龍澤親口告訴她讓她這麼做,別的人,休想!
她都答案在鄒億如都意料之中,“本宮知道你是不願意的,所以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這對你對香兒公主對整個朝政來說,都是最好的。”
“什麼法子?母后說來聽聽。”沈雲纖道。
她既然說了不會將王妃之位拱手想讓,皇后也表明不會讓香兒公主吃虧,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此時聽到皇后這麼說,沈雲纖倒有些好奇,想聽聽皇后會怎麼說。
反正皇宮也來了,臉皮也撕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可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