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明白,所以才佩服。
“你看着我做什麼?”沈雲纖見吳晗發愣,而且是看着她發愣,有些不自在。
他該不會是不喜憐兒的身份,看不起戲子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是看錯人了。
她表面上看着不待見吳晗,其實內心挺喜歡他的性子的。灑脫還有一些張揚,她以爲他不是那種眼高於頂之人。
一個人的地位又不是她的一切,爲什麼要因爲她的身份地位不高而看低別人呢?
她,最討厭的就是從門縫裡看人!
吳晗收回視線,故作輕鬆道:“沒什麼,只是好奇妹妹你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朋友。”
聽他這麼說,沈雲纖總算是放心了。
她就說嘛,龍澤的朋友,怎麼會是那種俗不可耐之人。
“憐兒當然厲害了,我們是小時候認識的。”虧得她人品好,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認識了憐兒。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她們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一個是時下最有名的角兒,一個是辰王妃。
她們都在彼此的領域裡,活成了最美的姿態。
額,雖然她現在這姿態來得有些容易有些勉強,好歹也還算滿意。
吳晗忽然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他眼裡全是小算計,一點兒也不掩藏。
“妹妹,哥哥對你如何?”吳晗拋磚道。
沈雲纖想了想,在兩人認識不到兩天的情況下,吳晗就能送她極其珍貴的手鐲看看,還是不錯的。
沈雲纖如實道:“不算壞,當然也不算太好。”
吳晗早就料到沈雲纖會是這個答案,繼續道:“哥哥好東西有的是,妹妹及笄之時,一定會大禮奉上。
不過,妹妹你看阿,哥哥真心對你,你是不是也該讓哥哥看看你的真心?”
沈雲纖聽着這話怎麼覺着有些奇怪啊,要不是龍澤在這裡,她還真以爲吳晗對她有什麼不正常的想法呢。
哥哥妹妹的……
“咳咳,首先,晗哥哥,你以後還是叫我雲纖妹妹吧。其次,能說得出來的真心都不是真心。
晗哥哥若是有什麼想法大可以說出來,妹妹免費幫你參考參考。”沈雲纖道。
吳晗仔細品味了一下沈雲纖話裡的意思,瞬間明白了。
“雲纖妹妹說得對,是哥哥疏忽了。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一會兒介紹憐兒姑娘給哥哥認識認識唄。”吳晗道。
沈雲纖用手託着臉,認真思考後道:“介紹憐兒給晗哥哥認識也不是不能,只是,妹妹我有什麼好處啊?”
夜爲治剛好在喝酒,聽了沈雲纖的花,一口酒差點兒吐出來。
他驚訝地看向沈雲纖,不是說憐兒姑娘是她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嗎?怎麼這麼容易就……
沈雲纖看到夜爲治的表情,調侃道:“怎麼,大哥也有興趣?要不要妹妹我也給你搭根紅線?”
夜爲治趕緊收回目光,拒絕道:“不了不了。”
“哦!”沈雲纖意味深長道,“我怎麼忘了,大哥現在不需要妹妹操心了。”
夜爲治和吳香之間,說不清道不明,別人也插不進去。
吳晗直達沈雲纖說的是吳香,他對這件事說不上支持也說不上反對。
就是很莫名其妙,夜爲治不好嗎?好。
可是,他就是對這件事不大熱心。
夜爲治保持沉默,他可不想把話題扯到他的身上來。
龍澤在一旁很是震驚,似乎沈雲纖做什麼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雲纖妹妹,就咱們倆這交情,談錢未必太傷感情了吧。”吳晗道。
他現在只是想認識公孫憐而已,對公孫憐更多的是讚賞,並沒有別的情緒。
如果要他付出一定代價認識公孫憐,對他來說,不是一件有利的交易。
“誒,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這樣吧,晗哥哥之答應我一個條件便是,晗哥哥是爽快人,答應不答應說個明白話。”沈雲纖激將道。
“什麼條件?”吳晗問道。條件可大可小,他得問清楚了。
“這個嘛,我暫時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其實她早就想好了,只是現在不能說。
她總覺得吳晗對吳香的婚姻大事有點兒不贊同,這個條件,她就留到那時候用。
銀子她現在不缺,珠寶更是不缺,墨寶也不少,她現在什麼都不需要。
沈雲纖見吳晗還有些猶豫,故作輕鬆道:“唉,晗哥哥放心,妹妹我絕對不會讓你做違背道義或者是傷天害理之事。
我當着龍澤和大哥的免可以保證,這個條件絕對簡單,簡單到舉手之勞。”
“好,就這麼辦了。”吳晗道。一個條件而已,有什麼怕的。
他先前之所以猶豫,是故意做給沈雲纖看的,不想讓她輕易得逞。
很快,他就後悔了。
公孫憐唱完戲,換了一套平常的衣服便會來了。
她沒往大廳的酒席去,而是徑直走到內廳。
“憐兒,你唱的真好。”沈雲纖起身,走到公孫憐面前道。
公孫憐無奈一笑,外人在,怎麼還像以前一樣。
“王爺,大皇子,晗皇子好。”公孫憐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龍澤擡手,“請起,公孫姑娘不必客氣,你既然是雲纖的朋友,是怎樣便是怎樣即可。”
“多謝王爺。”公孫憐道。她本就不喜歡低三下四的感覺,如此,最好。
“雲纖妹妹,本皇子怎麼覺得有點兒虧啊。”吳晗忽然道。
沈雲纖不解,問道,“你怎麼又虧了?”
她拉着公孫憐入座,就坐在她的下方。她們中間還隔了一個位置,是給青兒留的。
再下面一個位置就是吳晗。
公孫憐坐下之後,吳晗毫不客氣地挪了一個位置,坐到了公孫憐旁邊。
公孫憐臉上看不出喜樂,她先是對龍澤點點頭,龍澤也同樣微微頷首,似乎在那一瞬間就達成了什麼約定。
只見公孫憐微微擡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衣袖之間滑落。
吳晗眼神微閃,併爲做出什麼舉動。
“你看啊,剛纔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爲的事讓你在憐兒姑娘面前替哥哥我美言幾句。
可是,憐兒姑娘已經知道我了,也肯定聽過一些屬實的或者不屬實的傳聞,那你就沒什麼用了啊。”吳晗道。
他故意把沈雲纖和他之間打成的協議說出來,爲的就是看看公孫憐會是如何反應。
反正在他認識的人裡面,要麼就是生氣質問,要麼就是暗藏怒氣,以後報復。
他現在有些好奇,公孫憐會不會給他帶來驚喜。
沈雲纖……
沈雲纖叫她沒用了,她說一句話能抵外面那些人千百句話。
“晗皇子此言差矣。”公孫憐突然道。
“哦?憐兒姑娘有何高見?”吳晗到。
“高見沒有,憐兒一介女子,哪裡有什麼高見。只不過憐兒遵循一句話,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憐兒之前聽到的大多數是關於晗皇子的外貌,一襲紅衣,別的,憐兒並不瞭解。
所以,晗皇子與雲纖之間都協議還是很有必要的。至少,憐兒願意相信雲纖的話。”公孫憐道。
“你不生氣?”吳晗問道。
“爲何生氣?”公孫憐反問道。
她和沈雲纖之間的感情是別人不能體會的,沈雲纖可以利用她達成某種目標,她也可以。
但是,她們都不會因爲要達到某種目標而傷害對方。
沈雲纖終於忍不住了,插話道:“看到了吧,憐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憐兒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的存在很有必要。
公孫憐下場之後,青兒接着上場唱戲。
九皇子府的人都知道青兒和鄒管家認了爺孫,連連起鬨,一時間熱鬧不已。
“嗯,你們好,你們最好。”吳晗道,說着,他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癢,身子不自覺地扭動起來。
“你怎麼了?”沈雲纖問道。
“沒怎麼,總是要爲自己都行爲付出代價的。”吳晗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沈雲纖不解,見吳晗不願多說,便專心看戲。
吳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品,倒了一粒藥丸,和着酒吃過之後臉色纔有所緩解。
公孫憐微微偏頭,道:“晗皇子不知道酒克藥性,你這一杯酒下肚,藥力立刻減了三分。”
她動的手她知道輕重,剛纔那顆藥丸服下,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身上都瘙癢之感便能完全消退。
可是那杯酒下肚,怕是要等到晚上,瘙癢之感才能完全消退。
“本皇子自然知道,本皇子也說了,總得付出點兒代價嘛。美人心裡舒坦了,以後見面纔好說話。”吳晗道。
他看見公孫憐和龍澤的交流,也看見了公孫憐動手腳,只不過沒躲而已。
並且,公孫憐並無害人之心,用的藥粉也不會傷害到人的本源,只不過讓他癢一會兒。
他若是在公孫憐面前把毒完全解了,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啊,這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女子本就難養,長的妹的女子更是難對付,現如今吃虧,誰知道是不是吃虧呢?
宴會結束後,吳晗果然喝醉了,沒人願意送他回行宮,並且他本人也賴着不肯走。
沈雲纖無法,只得給他安排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