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冷冷一笑,嘲諷道:“現在知道怕了?早些幹嘛去了?”
周武看見吳德這慫包樣兒,只覺得心情愉悅,這龜孫子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就要他嚐嚐從天上掉下泥地裡的滋味!
辰王威名遠揚,可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吳德這龜孫子,這次怕是要大出血了!
那紫衣女子不知辰王是何人,見吳德這般害怕,心裡不免看不起,嘲諷道:“那辰王是誰?能與我們老爺比嗎?”
她嬌柔的身子靠向吳德,極盡討好。要是在平時,吳德早就把那女子摟進懷裡,做些少兒不宜之事。
可惜,她這次看錯了,馬屁也拍錯了。
吳德聽見她說這大逆不道之話,粗魯地把她推開,厲聲吼道:“你個蠢東西,亂說什麼話!”辰王也是她這種賤人可隨意談論的!
他已經給辰王留下不好的印象了,要是這話傳到辰王耳朵裡,他還要不要活命了?
越想越氣,也不知道辰王要怎麼處置他。若是給他按個玩忽職守的罪名,罰他幾年俸祿倒也沒事,他還不缺這點兒銀子。
怕就怕辰王鐵血手段,直接摘了他的烏紗帽。這官位是他父親託了好多的關係,花了大把的銀子纔買來的。
得了這個官位,也沒人敢看不起他們是經商的,不管是不是表面上都,至少沒人敢在老爺子面前罵他是奸商了。
因爲這事,老爺子底氣足了不少。所以,不管他如何花天酒地,頂着這個官位,老爺子也不管他。
可現在官沒做兩年,這就丟了官位,那麼多銀子就打了水漂了,家裡的老頭子還不得打死他。
紫衣女子不服氣,老爺不是罪喜歡她了麼?
看見旁邊的小翠捂嘴笑她,她又爬起來,不死心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小紫哪裡說錯了嗎?”
吳德正愁氣沒地方撒,提腳就是一踹,“你個蠢東西,還哪裡說錯了,你哪裡都錯了,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平日裡瞧着挺聰明的,原來也是個不長眼睛的,臉色都不會看,媽的,白疼你這麼久了。”
小紫吃痛,癱倒在一邊,畏懼地看着吳德,不敢向前。
小翠識趣地走到一邊,靜靜地站着,彷彿不存在似的。
周武癟嘴,輕蔑地看着吳德。他雖然也不喜歡青樓這些女人,但是他更看不慣吳德打女人的行爲。
一個大男人,自個兒沒用,竟然對着女人撒氣,真不是個男人。
同情歸同情,不屑歸不屑,周武沒有行動,因爲他知道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
“辰王說今日要你親自前去見他。”周文道,他擡頭看向窗外,繼續道:“你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
“一個時辰!”吳德咻地一下竄到周文面前,大聲嚷嚷道:“你怎麼不早些前來告訴我,讓我早做準備啊!”
周武擋在周文前面,橫道:“你想幹什麼?退後去些退後去些,別讓酒氣薰着我大哥,我問着都臭。”
“知府大人要我們如何早些告訴你?這益州城光是掛名都青樓就有將近十家,更不要說那些沒掛名的。
我們兄弟兩個叫上衆位捕快,找到現在才找到你,我們就算想早些通知呢,可是,找不到人啊。”周文輕蔑道。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吳德,哼!整日花天酒地不理正事,現在出了事知道害怕了?他可管不了。
“就是啊,你以爲我們不想早點兒找到你啊,可也得見得到你的人啊。今天晚上睡在這裡,明天又睡到那裡,我們怎麼找。
你還是先收拾收拾,想想要怎麼向辰王交代吧。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辰王見了還能輕饒你?”周武道。
他雖然很想見吳德出醜,但是事關整個益州城,他不得不把個人恩怨放到一邊,好心提醒提醒眼前這蠢貨。
吳德雖然知道周武說的有理,可是他不允許一個小小的捕快對他如此說話,怒道:“這還本知府的事,你一個捕快有什麼資格插嘴!”
他以爲周武會生氣,和他頂嘴,沒想到周武不怒反笑:“呵,吳德你個王八蛋現在知道你是知府了?
早先幹什麼去了?兄弟們風裡來雨裡去辦案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他媽躲在溫柔鄉里享樂。
我告訴你,我今天還真就不忍了。不就是一個破捕快嗎?你當老子稀罕。要不是爲了益州城的百姓,老子早就走了。”
他本就看不慣吳德這混蛋玩意兒,更不想他壓在他上頭,他凡事都要聽他都吩咐,這氣,他不受了!
見着了辰王,他覺得爲辰王這樣的英雄效命是他生來的使命。
傳言誠不欺人,不光是辰王,就連辰王手底下的兄弟,龍大,看着都不像一般人。
周武熱血翻騰,他已經決定了,一定要進如辰王的部隊,幹他該乾的事情。
“你你你!”吳德氣得說不出話來,周武一根筋,認死理兒的。他就算說再多,周武也不一定聽的出來他在罵他。
對此,周武想說,他就算聽出來了,也不在乎。誰在乎一個混蛋玩意兒說的話?反正他不會。
“你什麼你,我大哥性子好我可不是,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不伺候了。”說完,他轉過身,對周文道:“大哥,我出去透透氣,在外面等你。”
這混蛋玩意兒,愛咋滴咋滴吧。
他要端着知府架子作死,他一個小小的捕快也攔不住啊。
“好。”周文點頭。
“你給我站住!”吳德吼道。
這兩兄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難道他們久這麼篤定辰王會摘了他的烏紗帽嗎?
就算摘了他的烏紗帽,他在益州城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就不認弄不死這兩兄弟。
周武纔不管他說了什麼,頭也不回地離開,很是瀟灑。
“知府大人,還有半個時辰。若是讓辰王等你……”周文點到即止,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對方懂就行。
而且,對吳德,多說一句就是浪費口舌。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裝的恭謹,面上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你心裡最是看不起我的。”吳德哼哼道。
周文並不說話。
其實吳德錯了,周文並沒有裝恭謹,他的不屑都寫在臉上。至於嘴上沒有說,也是因爲他不屑而已。
對於一個他打從心底兒看不起的人,他又怎麼會與之交談呢?
“周文,你說我該怎麼辦?”吳德問道。
從某種方面來說,他還是很相信周文的。只要周文肯幫他,死罪可免!
“知府大人的事,我一介師爺又怎敢置喙,知府大人還是不要爲難我了。”周文道。
吳德有些着急了,揮退衆人,只留下周文一人在屋裡。
“你我心知肚明,你可不是普通的師爺。要不是爲了周武,你又怎麼會屈居於這小小的益州城。
哼!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花天酒地不務正業,我承認,可是,我不管事也是有我的道理的。
你知道我這個官位是怎麼得來都,家裡由有哪些人。他們誰不想靠着我這個官位走點兒捷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認真想過的。只要我不掛不死,這些人就找不上我,我也就不用幫他們辦事了。
對於你和周武的爲人我是信得過的,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把職權交給你們。你們不是要公平嗎?我給不了,只能靠你們自己。”吳德道。
周文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道:“大人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我的意思是,我雖然混,但卻不壞。我好色,卻沒有強佔過孃家婦女。我貪財,卻沒有強搶過別人手裡的東西。
辰王雷厲風行,雷霆手段,肯定不會放過我。只希望不要牽連我的父母,他們年歲大了,受不了刺激。”吳德誠懇道。
他實際上是不願意做這個知府的,可是家裡人非得讓他當。
後來想了想,就跟他剛纔對周文說的話一樣,反正這知府他不當也有人來當,也許別人還沒他好。
後來他不管事,一是不願意費心勞力,而是他剛纔說的原因,家族中太多人想要找他辦事了。
吳德見周文不說話,急了,道:“你倒是說句話啊,行還是不行。”
周文微微拱手,道:“大人多慮了,辰王的決定,我……”
吳德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知道辰王說一不二。”
“那大人是希望我到時候不要落井下石?”周文道。
吳德搖頭,“你是什麼人我還是知道的,我只希望你到時候攔一攔周武。”
周武嫉惡如仇,他就算跟他說這些話,他也是不會聽的。
辰王若是處置了他,周武一定會在一旁拍手叫好,順便添一把火。
別的他不怕,就怕連累了家人。
周文想了想,點頭道:“好。”
他覺得吳德說的沒錯,他雖然混,但是不壞。
吳德的做法確實給他們帶來了許多便利,加之吳德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認爲,沒有必要一棒子打死。
“多謝。”吳德拱手真誠道。他就知道跟周文說有用,終於能放心了。
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