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空是離九搭的一個架子,上面掛着一個底部穿孔的水壺,一滴滴的靈泉水,如連線的珠子,一顆顆往下滴。
“你幹什麼?”她皺眉。
離九飛到架子上,白着小眼,大聲道:“你折騰5天,再不醒,我要無聊哭了。”
“一邊呆着去。”李宛青不滿。
她痛得要死要活的,這隻沒心沒肺的雞崽子,竟然關心自己無聊不無聊。
夠無語的。
“怎麼樣?掌握住分量了嗎?”離九腆着臉道。
“嗯,差不多。”李宛青眉頭深鎖。
幾天的痛苦折磨,也不是全然白受的。
不過,她的身體跟白御澤不一樣,這分量只能往少了去施,餘下的毒,唯有用藥材去調理啦。
搖搖頭,李宛青道:“一粒花粉足夠了。”
“行啊,那快動手吧。那傢伙,怕是撐不了多久。”離九出聲道。
萬千紅是異界的毒花,凡人之軀,接受一粒花粉,那已經是登峰造極的痛苦了。
希望白御澤能撐過去。
離九嘆息一聲,吐出一口粉色唾沫,包住那顆花粉,放在一個玉色的盒子裡。
“你拿出去,直接喂到他嘴裡,你必須屏住呼吸,否則被你吸入,倒在地上,可就麻煩了。”它提醒道。
它的唾沫,非同一般,有一定的隔離作用。
“嗯。”李宛青點頭。
她舉着那個玉色的盒子,出了紫空。
牀板上的男人,一張臉,烏漆摸黑,渾身青色一片。
身體裡,充斥着黑氣,唯有心臟部位,冒着瑩白的光,可那光越來越弱,隱隱有消失的跡象。
這光一消失,白御澤只怕是得身死道消了。
她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屏住呼吸,手一伸出,捏住他的下頜,掰開他的牙關,將那顆萬千紅的粉末,丟入了他的喉嚨。
見他在掙扎,她的脣,猛地貼了上去。
舌尖微微****着他乾枯的脣瓣兒。
他僵着的身子,似有柔和的態勢。
可下一秒,七竅流出殷紅的血來。
撲騰......撲騰。
白御澤的身體在跳躍。
他一直僵住的身子,如脫繮的野馬,在奔騰,咆哮。
“啊-----------”
終於,白御澤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
一嗓子,如劃破晝夜的驚雷。
李宛青猛地上前,一把按住他要癲狂的身子。
反手一伸,拿出一水瓢的靈泉水,也不顧什麼,猛地朝他喉嚨灌去。
“白一澤,你忍住,忍住,過了這個時期,就會好的。”李宛青大聲喊。
也許是太痛苦,也許是他在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身體。
兩股力量的衝突之下,白御澤的臉泛着青色,黑色,姜紅色,好似開了雜貨鋪,混亂成一團。
他猛地一個翻身,一下子將李宛青壓在身下。
閉着的雙眸,流着鮮血。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擦拭着他臉上掛着的血痕。
另外一隻手,摩挲着他痛苦的脣。
“忍一忍,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她柔聲道。
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如水一般滋潤着他猛烈的痛。
也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用心,白御澤的身子一動,一下子栽在她的懷裡。
鼻息猛烈如火。
渾身一冷一熱。
如岩漿,如烈焰,如冰窟。
寒熱交替,他的身子便是鐵打的,也經受不住。
終於,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