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嶽樓在碧痕的攙扶下,如弱柳扶風般飄下馬車。這實在不怪她!袁京至少灌了她一杯酒呢,想起那個壞小子,徐嶽樓嘴角含笑,粉面含春,在淺黃燈光的照耀下,更添三分媚態。
楊元棟聞着酒味,下意識皺眉,不是不准她喝,而是她今兒分明是在袁家用的飯!他自然責備道:“你怎麼能在外面喝酒?你——”待他藉着燈光瞧見徐嶽樓臉上之春色,便知她這是醉了八分,心下不由更爲惱火!如此春色,豈不落入某人眼中!
所幸,他理智還在,知道當下訓斥沒什麼意義,便住了口,理所當然地要從碧痕手中接過徐嶽樓。
碧痕忙喊了隨園幫忙,二人合力將徐嶽樓帶離楊元棟。
“這是做什麼!”昏暗中,楊元棟陰沉地臉瞧不真切,但是其聲中的怒氣那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或許,他壓根就沒想着掩飾。
晚風吹來,碧痕嘚瑟了下,戰戰兢兢回道:“三少爺,姑娘已經定親了,所以——”
定親!楊元棟不會傻到以爲定親的對象是自己。
“噢?跟誰定的?”
“袁學士。”
楊元棟攥拳,果然!眼尖的他瞥見自己那個當寶供着的小廝木靈隱了身姿,想要撤離的模樣,他二話不說,揪着人問道:“木靈,頭兩日我問你沈媽媽爲何不在府內,你是怎麼說的?”
木靈深知主子的性子,他沒能去楊夫人那裡報信,這小主兒今日只怕要鬧開了,他只希望被少揍一點……忙道:“回少爺。小的說的,都是夫人教的。”少爺啊,冤有頭債有主,小的也就是個身不由自己的可憐人啊!
楊元棟冷哼:“是嗎?你以爲把事情推給我娘,你就沒事了?你可是我的人!我何曾把你當真正的小廝使用過?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說話間。已把木靈踹倒在地。木靈本要起身,心思一動,裝作趴不來的樣子,只顧着“哎呦哎呦”的哼唧。
一旁,隨園和碧痕二人沒得到任何吩咐,不敢亂動。到是徐嶽樓喝了些酒。身上熱的緊,很是難受,催促道:“快回去吧,難受死我了。三少,回見。”
隨園碧痕剛挪步。只聽楊元棟道:“去我娘那裡。”在徐嶽樓的抱怨聲中,隨園和碧痕攙扶着她跟着楊元棟朝仙林方向移去。
木靈本打算人走了後繞道去報信的,誰知,楊元棟背後生了眼睛似的:“木靈,你爬也跟我走。”
木靈只得起身跟了上去,祈禱萬能的夫人能頂得住少爺的怒火。
幾人直奔仙林而去,途中凡是見到幾人的丫鬟婆子都被楊元棟勒令跟在身後。然,天波府上下人口實在太多。總有那麼一個兩個漏網之魚。待楊元棟殺到仙林時,其父楊允之也在。
楊允之見了他這架勢,寒聲道:“元棟。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帶着這麼些來做什麼!三少爺發瘋,你們也閒了是麼!該幹嘛幹嘛去!”
楊元棟拘着閒雜人等,本就是怕她們通風報信,沒打算讓她們圍觀,因此。由着父親發落。待只餘幾個當事人後,楊元棟這才直直地對楊夫人道:“娘。兒子去年跟你說的事,你可是應了的。今日。月娘同別人定親不說,還是由孃親一手操辦的。娘,你爲何這麼做?”
楊夫人未及言語,楊允之一掌拍在桌上,“啪”的一聲,驚醒了渾渾噩噩的徐嶽樓。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接着望着主位上的二人,可憐兮兮道:“這是幹嘛?師父,師爹,我口渴,能給點水喝麼?”
碧痕在楊夫人
神途不朽無彈窗
的示意下,連忙跑出去要了壺熱茶來,還讓人給徐嶽樓弄碗醒酒湯來。茶來了,卻很燙,徐嶽樓再着急也沒法下口,只得小口飲着,可惜那點進水量,遠遠小於自己的需求。
楊元棟無暇顧及,強硬對上自己的父親:“爹,您彆着急生氣。倘若祖父瞞着你,悄悄把娘許配給別人,你該當如何!”
“胡說!你祖父不會做這種事!”
楊元棟點頭:“是,祖父不會。但是,我娘做了。辜負我的信任,她做了。”
楊夫人聽到這,下琢磨,她擔了罪名就擔了,這混小子再氣,總不能撒到自己身上吧?於是,厲聲道:“娘做就做了,你又待如何?”
楊元棟看了看父親,一副你看吧的模樣。楊允之不會去說自己的妻子,而是問兒子道:“你剛纔拿我和你娘說事,但是你有問過嶽樓的意思,她同你一般想法嗎?”
楊元棟理所當然道:“那不重要。爹娶了娘,還不是因爲祖母和外祖母定的親?若是孃親選,她會選誰還不一定吧?”
這可是揭了楊允之的逆鱗,桌上的茶碗朝兒子飛了過去,楊元棟不躲不閃,接了茶杯放下,就見楊允之雙掌已至,他連忙以臂橫擋,父子倆就這麼旁若無人的打了起來。
碧痕忙扶着徐嶽樓去楊夫人身旁呆着,楊夫人對着場中打鬥的父子二人吼道:“都給我住手!楊元棟你這個笨蛋給我聽好了,你娘我嫁給誰,那是因爲我想嫁!不想嫁的人,我絕對寧死都不嫁!”
話是說給楊元棟聽的,更是說給楊允之聽的。只是打鬥的二人沒顧上得喝彩,似醒非醉的徐嶽樓高聲喝道:“師父說得好!不過,師父,沒那麼嚴重吧?除非那人納妾收通房,或是被對方拋棄,否則咱們定能過下去!這纔是咱們新時代的女子!”
楊夫人慌忙捂住她的嘴:“你閉嘴!”
打鬥的二人,一個年輕氣盛不怕揍,一個到底念及這是親兒子,多少留了點情,一時半夥竟然沒分出勝負,直到聞風而來的楊元初、楊元至兄弟加入戰局,三人合力,片刻便把楊元棟給拿下。
楊元初補上衣腳,訓斥道:“三弟,你瘋了!敢跟爹動手!”
楊夫人冷哼:“他豈止是跟爹動手,依我看,他連你娘我都想揍。”
楊夫人勒令府中人隱瞞沈媽媽去向的事,楊元初那個管家的妻子自是知道的,連帶着楊元初也是知道的。聽孃親這般說法,他立刻揪着楊元棟的衣服,把他拖至徐嶽樓面前,怒道:“就爲了這麼個丫頭,你竟然對爹孃動手!”
徐嶽樓撅着小嘴,一面揮着纖纖玉手,想揮開楊元初指着她的手,一面道:“大少指着我做什麼!這可不關我的事哦!”
ps:我感冒了……趴在電腦桌上睡了會兒。小悠悠看見,忙過來道:“媽媽,你怎麼了?是爸爸欺負你了麼?你放心,我幫你說他,你別哭哦!我一定會幫你收拾他的!”
我心中賊暖啊!
結果這小妞到她爸那,只是惡狠狠地問了兩句:“爸爸,你說我媽媽了是嗎?”
大叔委屈:“爸爸哪有!”
小悠悠哼了聲:“當我不知道呢!剛纔媽媽給你弄頭髮的時候,你說她不對了。媽媽不對你也不能說她,知道了麼!”
大叔:“知道了,我以後不說你媽了,行麼?”
小悠悠大度道:“行。那你還要跟媽媽說抱歉,知道了麼!”
然後,就放過她爸了……妞,這就是你的收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