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姬。”
熟悉的聲音傳來,立刻拉回了濛卿的思緒,快速整理了下衣裳。今日她特地爲他穿着他最喜歡的大紅色的長裘,上面簡單地繡着一些夕顏,此花在魏國向來有聖花之名,黃昏盛開,翌朝凋謝,美其名曰:“高潔自賞不落俗,世間那堪夕顏醉。”在魏國,多數花兒都是白天盛開,晚上凋零,抑或者日日夜夜不凋謝,只等那時節一到自落,只有這夕顏,從來都是黃昏開花幽香滿院,清晨收斂乾淨純潔。這衣裳是仿造以前他教她騎馬的時候那件,那件衣裳她極爲喜愛,每到初春或者略冷的天氣她都會穿着,只因他曾說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草原兒女。乾淨利落的打扮讓蘇尚棠也憶起了當時教她騎馬時候的驚險萬分,濛卿從來都是不聽話的,他教她騎馬可沒少受罪,稍有不注意她就不知道去了哪兒,速度極快,也容易出狀況,每每她不見他都會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帶人去尋,免不的就是被南平王罰一頓板子。
她慢慢回首,他是楚人,自然在乎的優雅,柔弱似水的女子在他心中佔有極大的份量,她的性子如同烈火,偶爾他也會抱怨,每每他一抱怨,她就生氣,氣極了就砸東西,惹來一大羣人跪着求她,哭着鬧着,她總有辦法折騰人。玉簫笑了笑:“我去那邊等宗姬。”
空曠的郊外,只剩下兩個人,好久不見,卻是無言以對。興許是太多的話想說,找不到該從何說起。濛卿邁着小碎步子,蘇尚棠忽然有些不習慣,卻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她在慢慢改變,只是不確定她的改變是爲他還是爲了那個皇族中人。楚人的女子是嬌柔似水,楚人的男子是滿腹經綸,但有一點是濛卿受不了的,例如張嘉顏,每每遇着事情就哭的稀里嘩啦,惹得她渾身不自在,而蘇尚棠她也有瞧不慣的地方,只是喜歡勝過了理智,讓她竟然也可以安安樂樂地與他一同走着,就算他一直都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她也從不抱怨。
“你,好嗎?”濛卿傻傻地問着。
蘇尚棠笑了起來,停住了腳步,拉着濛卿的手:“你好,我就好。”
一股暖暖的感動差點就化作淚珠掉了下來,緊緊相擁,千言萬語都抵不上一個溫暖的擁抱。濛卿的頭就靠在蘇尚棠的胸前,他的心跳聲,那麼清晰,好想就在這一刻,逃離。濛卿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突然想捉弄下蘇尚棠:“尚棠哥哥,咱們私奔吧?”
“私奔?”蘇尚棠放開了抱着濛卿的手,看着她明亮的眸子,颳了下她圓潤的鼻頭,“傻瓜,私奔有什麼用?你是魏國宗姬,現在還是齊國皇家兒媳,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咱們也會被抓回來的。”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有機會可以私奔呢?”她雙眼都充滿了真誠,她要聽到她要的答案,她是固執的,從來都是,看上的東西沒人能和她爭,她說對沒人敢說錯,惹惱了她一頓板子是小,身首異處是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