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治身上的茉莉花香鑽進嘉顏的鼻子,他的輕描淡繪卻嘉顏渾身顫抖,當初進府的目的就是要毀了他!寧渢的絕情讓她不堪忍受這等羞辱,她本打定主意要報復,可今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怎麼又狠不下心腸,跑到這裡來質問寧治?
不由得暗地裡咒罵自己:該死的!怎麼這樣子沒出息!
嘉顏的語塞,卻給了寧治一個機會質反問她,冷笑着:“難不成你動搖了?”
他的笑容詭異地讓她不敢之時,轉過身去,狠狠地低聲道:“胡說!”
這兩個字彷彿從她牙齒縫裡逼出來,帶着她心中的血,以致於她口中彷彿有股腥甜的味道。
“你還是承認吧,你脣都被咬破了。”寧治面色不改,他見慣了女人爲男人自殘,府中司空見慣的事情,他也不願意多費脣舌。
原來是脣被咬破了,難怪有股腥甜的味道。嘉顏扯出系在雕琢成木蘭的玉石釦子上的手帕,擦拭着嘴角的血。殷紅的顏色看起來觸目驚心,她本就不是個狠角色,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將手帕丟盡了湖裡,湖水緩緩地推着手帕流動,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其實你的心裡還奢望着他能回來,不是嗎?”一語中的,寧治得意地笑着:“如今他該斷了所有的念想,安安分分地在府中與你相濡以沫,如果這樣你都把握不住,我只能說你們的緣分到此結束。”
他口中的念想是什麼?
嘉顏心中泛起疑慮,難道是六王妃?
女人吶,一旦醋意上來,眼睛裡就只有情敵,根本不會估計男人之間的鬥爭。
她的腳包裹在精緻的鞋中,長長的羅裙擋住了小巧的金蓮,每走一步,裙襬晃動的幅度也不大,雖然是憤憤地跺腳,但也瞧不見她金蓮的模樣。
走下橋去,穿過一片小樹林子,那頂極爲樸素的轎輿已經等候多時了,阿蘭瞧着嘉顏走過來,顯然她的臉色不大好,趕緊掀開轎簾,嘉顏剛坐定阿蘭便吩咐着起轎離開。
空蕩蕩的四周,平靜的湖面,一瞬間躁動不安的心靜了下來,不由得笑出了聲:“寧渢啊寧渢,我看你這個時候怎麼翻身!”
纖長的手指指着遠處的紅牆金黃琉璃瓦,黑色的衣袖邊上繡着的雙龍戲珠在此刻看起來卻是扎眼的。衣袖裡埋藏着多少陰謀,多少詭計,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這樣的鬥爭永無止境,除非哪一天龍椅易主,纔會歸於平靜,而那樣的平靜又能維持多久?下一輪的爭鬥奪權又會重新拉開序幕,想到這裡他不由地陰沉下來臉色,難道子子孫孫都要面臨這般挑戰?
暫且他也管不得這麼許多,寧淳寧溪向來以寧渢馬首是瞻,如今寧渢走入他的陷阱,他除了開懷大笑還能做什麼?
皇室血統不能亂!這是祖訓。說的簡單點,就是後宮妃嬪裡絕對不允許出現楚人,更何況像張嘉顏這種宮女出身的楚人。嘉顏的進門也是寧渢厄運的開頭。寧治想到這裡又笑了:“敬妃娘娘,你爲了對付你的媳婦,可算是幫了寧治一個大忙了!濛卿,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幫靖王翻身!”
平靜的湖面下或者隱藏着來勢洶洶的暗涌,讓人防不勝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