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開在鬧市街,並不像兲饗樓開在富人云集的街道,門檻高,而是三教九流來者不拒,錢多的話也有單獨小院、雅間供客人租住,所以最是消息靈通之地。
千濯香對迎出來的掌櫃打個手勢,掌櫃二話不說將二人恭敬地引上三樓雅間。
推開雕花門,一扇以沉香木拼刻而成的屏風鏤空縫隙中影綽着兩個身影,沉香的香味溢滿整個空間。
千濯香揮手示意掌櫃退下,拉着千柳大步越過屏風向裡走去。掌櫃恭敬地關上門,命兩位小二守住樓梯口,莫讓不長眼之人衝突了貴客。
千柳二人轉過屏風,只見臨窗的長椅上兩位俊朗青年翹着腿,正人手一杯花雕飲着。二人正是文家家主的兩個年已二十一歲的小孫子,因是雙生子,母親臨盆時難產而亡,不被父親喜愛,怎奈文老爺子心疼得厲害,帶在身邊,渲染了一身的經商心眼,兩兄弟默契十足,現在插手海路,倒與千濯香十分投機,不少暗地產業也合作的來。
“千大哥再磨蹭會兒來,這醉仙居的陳年花雕可就供不上了。”文蘇笑嘻嘻地看着二人拉着的手。
“無妨,你們兄弟只管喝,不夠的話我就派人加急去往瀾州調過來百八十壇不是問題,記得付賬就行。”千濯香施施然坐下絲毫不接文蘇調笑的話頭。
“千大哥怎地掃興,我文家產業對你可都是免費招待的,你這太不夠意思了……”
“咳咳!”文哲打斷他不着調的話。果不其然,千柳撇着嘴開始鄙視了。
“文爺爺多麼清高一人啊,怎麼就生了你倆這俗人呢!虧得你說出口了,你家百年經商財大氣粗,我老大才十年,這點蠅頭小利你們還惦記,羞不羞啊!”千柳看着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二人穿着一模一樣的紅袍黑錦繡花腰帶,只覺一陣惡俗。
文蘇文哲二人對視一眼,都不覺得哪有可羞的地方,至於老爺子,清高?簡直呵呵了,清高的話我兄弟倆至於一心往錢眼裡鑽嘛!對於老爺子如此欺騙小姑娘的行爲二兄弟表示深深鄙視。
“小柳兒,告訴掌櫃的,不要給他倆的花雕打折,多出的折扣錢算你的小金庫。”千濯香摸摸她的腦袋。
千柳眼睛一亮,掏出袖子裡的小金算盤飛奔出去找掌櫃去了。
千濯香看着她百靈鳥兒般地消失的身影,眼神溫柔。收回目光,冰寒瞬間覆滿眼底。手指一晃,手中的酒杯還穩穩在手,裡面的酒水如利劍般刺向對面嬉皮笑臉的兩人。
兩兄弟一驚,同時躍起向後一個翻滾,堪堪躲開。情急力道用的太猛落地收勢不住,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兒,狼狽地擡頭,兩人目光一凜!只見二人的椅子上十多個洞一字排開,酒水緩緩淌下,散發着醇香,窗外的陽光小洞折射出明亮的光線,卻溫暖不了兩人心中的冰寒。
千濯香發怒了!兩人心裡懊惱,本想看個笑話,誰想到事情真的大發了!看來情況複雜,沒他二人想得這般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