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九章 當年舊事

陪着蘇毓說了一會兒子的話,崔凌依便回了府。方回到院子裡,崔凌依便看到崔北鶴站在院子裡,一臉肅穆的表情。護國夫人曾告訴她,她被皇上封爲女侯爺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城。

崔北鶴本就在朝中爲官,消息更加是靈通的很,想必他是已經知道了崔凌依被封爲女侯爺的事情。那麼他這時候在崔凌依的院子裡,想來便是來詢問她這次受封的事情。

崔北鶴雖希望他的子女都能夠富貴榮華,以此來鞏固崔氏在朝堂上地位。但是在朝堂之上的該是崔氏的男兒,而不是女子。一個女子在朝堂之上佔據高位,並不是崔北鶴想要看到的局面。

崔凌依先前被封爲郡主,不過是一個虛名,多在讚揚崔凌依英勇聰穎,在朝堂上並沒有什麼實權,崔北鶴看在眼裡自然高興。但如今崔凌依被皇上封爲女侯爺,位份在崔北鶴之上,崔北鶴斷然不會再放任不管。

若想在崔府中安然無恙,崔凌依要做的,便是讓崔北鶴相信,即便她成了女侯爺,她所做的一切,還是爲了崔氏。只要崔凌依能夠讓崔北鶴相信她的忠心,即便是侯爺之位,對於崔凌依而言,也沒有任何的損傷。

崔凌依在院外躊躇許久,深呼了一口氣,走進院子,在崔北鶴面前站定,朝着他屈膝行禮:“女兒在外逗留,讓爹爹在這裡久候,是女兒的不對。院子裡的丫頭也是,怎的不知道請爹爹進屋裡去坐?”

見崔凌依一臉笑意的模樣,崔北鶴輕嘆了一口氣:“你這院子裡的丫頭是最懂禮的,見我來又怎麼可能不請我進屋?聽聞你被皇上封爲女侯爺,位份在我之後。以後我見了你,是否得行禮呢?”

果不其然,一如崔凌依所料,崔北鶴剛見到崔凌依,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崔凌依被封爲女侯爺的事情。崔北鶴這一生追求的事情便是官位和崔氏的榮耀,他步步爲營,在沙場上上陣殺敵,卻不過是一個將軍之職。而崔凌依什麼都沒有做,從郡主成了侯爺,崔北鶴雖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但心中卻是嫉妒的很。

聽了崔北鶴的話,崔凌依垂下眼眸,抿脣露出一抹輕笑:“爹爹是爹爹,這關係怎麼能夠和朝堂上面的高低相提並論。若是因着凌依在朝堂上面的官職高於爹爹,便讓爹爹朝女兒行禮,只怕是天理不容。百善孝爲先,爹爹永遠都是女兒最爲尊敬的人。”

崔北鶴聞言,垂眸一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想問上一句,你這個女侯爺到底是從何得來?”

女侯爺之位如何得來,崔凌依無法給崔北鶴一個明確的解釋。但若是不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只怕崔北鶴不會這麼輕易的讓這件事情過去。皇上口口聲聲只說崔凌依和故人相像,又問及崔凌依的孃親,想來將崔凌依封爲女侯爺,大概便是因着她孃親的事情。

崔凌依若是想要知道和自己孃親有關的事情,一是從皇上的口中得知,只是看皇上方纔的態度,似乎是並不想要將關於崔凌依孃親的事情告訴崔凌依。如此,崔凌依便只剩下一個辦法,那便是從崔北鶴的口中。

如此,倒也算是一個一舉兩得的法子。將實話告訴崔北鶴,便可消除崔北鶴對於崔凌依的疑心。且,可以藉着這次的事情,質問崔北鶴已故的孃親究竟是誰,與皇上之間又是如何的糾葛。

崔凌依沉思了許久,抿了抿嘴脣道:“睿王爲救我帶兵包圍譽王府,皇上知曉此事想要重罰他。我不願讓睿王因我受罰,便進宮去求着姑姑安排我去參見皇上。皇上在看到我之後,便將我封爲了女侯爺。”

“只是看到了你,便將你封爲女侯爺。”聽了崔凌依的解釋,崔北鶴也是滿臉疑惑。侯爺並非是什麼小官小吏,皇上也非昏君。且即便是昏君,看上了崔凌依的傾城容顏,也該是收入後宮,而非封爲侯爺。

若是崔凌依所說的是實話,皇上此舉實在是奇怪。崔北鶴在皇上身邊多年,對皇上的性子算不上全然清楚,但總有了解,按着皇上的性子,是不應該作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見崔北鶴垂眸沉思了許久,都不曾回話,崔凌依眉頭輕擰。看來崔北鶴是不知道皇上和孃親之間的糾葛的,不然,若是聽到皇上看到崔凌依的臉便給了她侯爺之位,斷然不會露出如此疑惑的表情。

看來若是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還是得從皇上下手,崔北鶴這裡,即便是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所知道的也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其中曲折,有太多的事情,崔北鶴是不知道的。

崔凌依垂下眼眸,輕嘆了一口氣:“爹爹,我從未見過孃親,不知道孃親的模樣。想問一聲爹爹,凌依的面容是不是和孃親有幾分相似?”

崔北鶴聞言擡眸看着崔凌依許久,眼眸中泛上一抹憂傷:“並非只是幾分相似,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你孃親將命給了你,連面容也給了你。你的孃親和你一樣,當時在京城也是名動一時。”

崔北鶴雖不知道皇上和孃親之間的瓜葛,但畢竟是知道孃親面容的人。他的話倒也是可信,想來崔凌依的面容與孃親是真的十分相似。只是若是實情真的和崔北鶴所說的那樣,名動一時的孃親在京城中斷然有許多人知曉。

即便是事情過去了許多年,也不該是所有人都忘記了孃親的存在。崔凌依頂着一張和孃親幾近相同的臉生活在京城十餘年,不該沒有任何人將她認錯是已故的孃親。且不說今生,前世那麼多年,崔凌依便不曾聽到過任何人說自己長得像孃親。

崔北鶴說孃親名動一時,說自己長得像孃親,出了他和皇上,卻無人將她認作是已故的孃親。若是事情真的像崔北鶴說的那樣,孃親的名動一時便像是曇花一現。

見崔凌依一臉憂愁的樣子,崔北鶴只以爲她是想起了已經故去的孃親所以心中難受這才如此憂傷,伸手搭上崔凌依的肩膀,輕拍了一拍:“算起來,你孃親去世也已經有十幾年了。若是她能夠看着你如此的優秀,斷然會肯高興的。”

“只可惜,無論我做的多麼好,孃親都不可能看到了。而我無論做的多好,也不可能再得到自己的孃親了。”說着話,崔凌依動了真情,一時竟是有些控制不住就要掉落下來的眼淚,“爹爹,女兒不曾聽爹爹提起過孃親的事情。不知道,爹爹是否對孃親根本沒有任何情感?”

“不提起並不證明不記得,不過是不想在提起時,想起失去的遺憾。”崔北鶴輕嘆了一口氣,神色也很是憂傷,“當初我將她從西域帶回來時,哪裡想到她會因着難產而死?若是早知道會如此,我根本不會將她帶回京城。”

“西域?”崔凌依一直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崔北鶴,只以爲崔北鶴是不知道孃親是巫族人的。如今聽他如此說,看來孃親的身份似乎是並沒有瞞着崔北鶴。只是若是如此,崔北鶴又爲何會娶一個巫族女子爲妻?在她去世這麼多年之後,依舊空着正妻之位?

知道的越多,崔凌依心中的疑問便越多。如今看來,若是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能夠從皇上的口中。崔凌依雖知道,若是她去問,皇上並不會責備她什麼。但皇上究竟會不會將他和孃親之間的事情告訴她,還是一個未知數。

“爹爹,你與孃親是如何相逢的?”崔凌依對那個素未蒙面的孃親充滿了好吃,從巫族到崔北鶴,從崔北鶴到皇上。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孃親身上,似乎藏滿了許多的疑問,等着崔凌依一個一個去破解。

聽了崔凌依的話,崔北鶴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次是我第二次出征,攻打的便是巫族。在半路上,遇到了巫族的埋伏,受了重傷。若不是你孃親採藥替我治傷,我只怕便會死在那裡了。”

“孃親是在爹爹攻打巫族之時救下爹爹的?”崔凌依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崔北鶴,眉頭輕擰,“爹爹,你不會記錯吧?”

“怎麼可能?”崔被訛哈否定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見崔凌依一臉疑惑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我出征無數,敗的如此悽慘的卻只有那麼一次,我又怎麼可能會忘記?”

崔北鶴回答的肯定,卻讓崔凌依愈發的疑惑。崔凌依的巫族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崔北鶴不可能是巫族人,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孃親是巫族人。但若是孃親真的是巫族人,又爲什麼要救一個前來攻打巫族的將軍?

經歷過前世,崔凌依並不想要相信什麼一見鍾情,深刻到可以背叛所有的感情。但似乎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解釋孃親不顧本族的利益,救下崔北鶴的理由。想來孃親對於崔北鶴,是真的有愛。

只有真的愛,纔會背叛本族,背井離鄉,以一個孤女的身份和崔北鶴京城來。崔凌依想及蘇毓,對於孃親的當初的做法,又似乎可以理解了。情到深處,做出些什麼瘋狂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爹爹,孃親隨你回京城之後,可否有見過當今皇上?”弄清楚皇上和孃親之間的關係,纔是崔凌依如今的當務之急。

崔凌依聞言,輕擰眉頭:“因着你孃親是跟着我到了京城,又是我的救命恩人,皇上便讓她隨我一同居住。據我所知,皇上應該只見過你孃親四五面的樣子。倒是和你孃親一同前來的小妹,和皇上十分相熟。”

“孃親的小妹,也就是我的姨娘。那麼爹爹,孃親死後,姨娘又去了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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