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孫啓凡遺憾的是,趙虎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幾通,也沒人接聽。而他打給蔣玉柔的手機,得到的迴應只有:“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錯過了難得聯繫的機會,孫啓凡不免有些低落。緩緩放下手來,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聯繫上自己心愛的女孩,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怎樣,會不會因爲擔心自己而消瘦了不少。他不希望她好不容易長胖的身體,因爲他而又回到曾經。
沉默了良久,他又是擡起手來,默唸着蔣玉柔的電話,再次撥了過去。
靜音的空隙裡讓他的呼吸都困難起來,短暫的三秒卻如同不可逾越的時空,讓人迷失,不知所措。他希望三秒之後,能夠聽到專屬於他和蔣玉柔的鈴音。
三秒,最終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過去,電話裡響起的,依舊只是那句:“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良久,孫啓凡的手也沒能放下來。他的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前方,腦袋裡也是一片空白,不知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直到老人走到孫啓凡的跟前,嘆息一聲,擡手將孫啓凡的手機拿掉,猛力的扔向了遠處的小河裡。隨着手機落入水中激起“噗通”聲,孫啓凡才是恍然過來的猛力扭頭看向小河,雙眼瞪大。
等收回頭來,他的雙手不禁憤怒的逮住了老人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將老人提了起來,衝着老人怒吼道:“誰讓你把手機扔掉的!”
“那你是想讓別人找到你麼?”
“是的,我要別人找到,即便是警察也好,那樣我就可以結束這樣的叛逃,解釋清楚之後回到蔣玉柔的身邊,去他孃的計劃,國家機密管我什麼鳥事!”
老人笑了一下,雙手瞬間擡起,從孫啓凡的手臂之間穿過。在孫啓凡還未晃過神來之時,老人雙臂猛的往上一擡,瞬間便是將孫啓凡的雙手從自己的身上彈開。
“擒拿術!”孫啓凡不自覺的喊了出來,他突然發現老人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老人依舊只是淡然的笑着,右腳慢慢後撤的他,不禁是擡起左手指向孫啓凡,以一種挑釁的語氣對孫啓凡說道:“如果你能贏得了我,我就讓你立即回到蔣玉柔的身邊,以後國家的事情和你再無任何關係。”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呀!”
沒有任何的準備姿勢,孫啓凡大喝一聲,便是衝着老人攻了過來。
老人雙眼一虛,隨口一句:“滿是破綻!”便是扭腰提腿,一擊鞭腿正中孫啓凡左腰,直接是將孫啓凡踢飛出三米開外,連續滾了幾下纔是撞在樹樁上停了下來。
孫啓凡只是被攻擊了這麼一下,卻已經渾身疼痛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翻身起來,半跪在地上,擡眼看着老人,喘着大氣。
“怎麼樣?看出你我的差距了嗎?”老人一笑,不由是收回右腿,雙手後背,一副戰鬥已然結束的淡然。
孫啓凡卻是冷冷一笑,咬牙站起身來,左手按着被踢中的部位,說道:“你的實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可惜你的體力不比我好,我就不信我還打不過你!”
“喲?到這種時候還能說出大話來,看來你今天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說着,老人不由是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身體,說道:“那這樣,只要你接下來能接下我十招,就算你贏。”
“別說十招,哪怕一百招,我也不會輸給你!”孫啓凡說着,不禁是後撤右腿,雙手握拳擡起,雙眼透過左拳拳面,看向對面的老人。
老人見孫啓凡擺起架勢,只是誇讚了一句:“姿勢擺的不錯,可惜依舊沒有任何的用處。”
說着,老人便是起身助跑,等到了孫啓凡跟前,一個弓步停下。
“看好了!”說着,老人左腿瞬間彈出,整個人高高躍起。孫啓凡雖然已經做好了防禦準備,卻是沒料到老人會突然停下。
那一停,讓孫啓凡瞬間不知道老人接下來會攻擊哪裡。而等他看穿老人躍起,接下來就是用右膝頂在自己的胸膈上,造成巨大的傷害,卻已經爲時已晚,不等他雙手交叉保護自己,就已經被頂飛出去。
“一招!”老人說着,不等孫啓凡起身,順勢往前追了兩步,左膝頂住孫啓凡後腰,雙手逮住孫啓凡兩手手腕,往後猛力一拉。
隨着孫啓凡忍不住鎖骨如同脫臼的疼痛而嘶喊出來時,老人口中也是喊出:“兩招!”
說完,老人便是起身,退出十步開外,問道孫啓凡:“不過兩招,你已經毫無招架之力,還要繼續逞強下去嗎?”
孫啓凡疲軟的趴在地面上,巨大的疼痛讓他的呼吸都斷斷續續,突然噴出的鼻息吹動起地面的敗葉往遠處飄散。手臂已經完全使不上力,這讓孫啓凡想要站起身來,只能依靠雙腿和後背靠在樹幹上。
而等他站直身體,試圖握緊雙拳,卻發現整個手臂剩下的知覺,根本無法聽從使喚。
他只能憤恨的看向老人,不甘心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想什麼?”老人說着,又是做好了進攻準備。
孫啓凡一笑,說:“我想什麼?我在想曾經的陳斌爲何要出賣國家,我在想現在的自己爲何要忍辱負重,我在想……”
老人可不想聽這些毫無營養的話,不等孫啓凡說完,他喊道:“第三招!”便是衝到孫啓凡右側,藉着助跑的慣性,右臂猛力擊打在孫啓凡胸膈上,右腿同時擋住孫啓凡的退路,當即便是將孫啓凡摔翻在地。
接着,老人順勢往右倒下,右手肘以自由落體的姿態,沉沉的落在孫啓凡的小腹上。
孫啓凡的身體隨之顫抖了一下,口中不禁噴吐出胃液來。胸膈被沉重的一擊已經讓他呼吸困難,現在腹部的疼痛,更是讓他整個人都陷入暈厥之中。
老人站起身來,拍了拍雙手,又是低頭看向孫啓凡,問道:“現在在想什麼?”
“我在想,到底什麼是使命,曾經的我,爲什麼穿上了這身軍裝。”
“看來還沒到點子上,還的加點火候!”說着,老人又是大吼一聲:“第四招!”便是提着孫啓凡的衣領將孫啓凡託舉起來,根本不顧孫啓凡已經搖晃不定的身體,右手成掌,從下往上,直接猛力的擊打在孫啓凡的下頜。
隨着身體被震飛懸空,孫啓凡的耳朵裡一陣嗡鳴聲,腦子裡唯一的意識,只有身體下墜的感覺。
等整個身體“撲通!”的落在地面,激起的敗葉捲起,又是覆蓋在他的身上,他纔是睜着已經滿是血絲的雙眼望着天空,有氣無力的應道:“天空……不管是神仙灣的天空,還是南海艦隊的天空,都是我需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地方。”
“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你的心屬於這片大地,只要你的誓言刻在你的心裡,即使平凡,你也是做着最偉大的事情。”
趙虎在157艦上的話,再一次的在孫啓凡的腦子裡閃回。他似乎在這一刻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選擇了這條路,爲的不是兒女情長,爲的不是相思成疾,爲的是讓這片養育着自己成長的祖國沃土,在未來不會受到一絲的侵犯。
這纔是使命,用汗水和淚水鑄造的使命,才能真正的讓自己成爲一名合格的共和國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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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想明白了。”看着孫啓凡不再說話,整個人也安靜的躺在了地上,老人這纔是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說道:“是不是用力過猛了?這小子連四招都吃不消,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有得累了。”
說着,他又是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孫啓凡身上被自己弄痛了的地方,見並未傷及骨骼,這纔是一笑,拍着孫啓凡的胸口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好。”
就在老人準備收回手來時,孫啓凡卻是突然的擡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這已然肥了他現在全身的力氣,不免是在問話之前先深吸了一口大氣,纔是問:“你……到底是誰?”
“一個老偵察兵,曾經的我也沒想明白一些問題,直到我幹了幾十年的乘警,歲月的磨礪才讓我明白,有些誓言是需要用一輩子去踐行纔會明白。”
“一輩子?”孫啓凡笑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領悟這個道理。現在,他只感覺自己很累,需要睡一覺,希望在夢裡能夠見到蔣玉柔,最好是她戴着飛行頭盔,坐在飛鯊駕駛艙裡,豎起大拇指對着國產航母上的第三站臺工作人員。
他更希望,自己還有力氣追上她的腳步,不會趕不上當初的誓言。
可惜的是蔣玉柔聽不到他的呼喚,站在中央廣場的旗臺下,她擡頭看了看頭頂飄揚的軍旗,又是低頭看了看住了才一個半月就要離開的學員大樓。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這裡,她只希望當自己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能夠見到那個熟悉的人,用熟悉的語調,說着這些日子自己不在身邊的故事。
車上,邱琳看着蔣玉柔悲傷的背影,不由是打開車窗,衝着蔣玉柔喊道:“蔣玉柔,趕緊上車,我以學員隊隊長的身份命令你。”
聽到邱琳的喊話,蔣玉柔不禁轉身過來,衝着邱琳抿嘴一笑,應了一聲:“是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