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爲了親眼得見孫藩和卓依能夠早日喜結連理,便是從張琦口中得知孫啓凡計劃之後,算準了時間,早早的在基地活動室外面等候着。只是等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他也沒有見到孫啓凡等人回來的影子,倒是小陳疾馳忙慌的跑了過來,來不及喘氣,說:“不……不好了!”
小陳着急的樣子,讓趙虎雙眉一蹙。
“急什麼!話都說不順了!”趙虎一邊斥責着小陳,遲疑一番之後,順着小陳指向的監控中心而去。
一路上,他不免在想是不是那個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風吹草動,轉而是要從基地裡帶着一些資料離開?可是沒走多遠,趙虎又是猛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小陳,他記憶之中,自己從未讓小陳知道過任何和反間有關的事情。
“如果小陳知道反間計劃,那麼他……”趙虎想着,不免是呵呵一笑,擡手指着小陳的鼻頭,說道:“你小子這一着急,差點兒把我帶溝裡去了,你都還沒說什麼事兒。”
小陳也是憨憨一笑,吞了一口氣,說:“戴主任讓我告訴你,在H34空域發現了不明飛行物,初步判斷好像是X-47B。”
一聽是X-47B無人戰鬥機,趙虎全身激靈了一下。可他又迅速的冷靜下來,畢竟作爲目前全球唯一可以從航母上進行起飛的無人攻擊機,X-47B的技術是任何國家都想得到的,即便米國再有膽量,也不敢輕易的用如此擁有頂尖技術的裝備來挑戰中國的防禦系統。畢竟從2001年的81192就能夠看得出,或許中國沒有與之抗衡的裝備,卻有着讓你有來無回的膽量。
想着,趙虎不由是問道小陳:“你確定戴蒙沒有看錯麼?”
“我……我哪知道啊!”小陳看趙虎比以往多了許多的遲疑,而且還開始質問自己,不由是更加着急起來。
趙虎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對哈,你不懂這些參數化的東西。”說着,趙虎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監控中心一看究竟,不由是覺得要錯過孫藩和卓依好戲的長嘆一聲,轉而繼續往監控中心趕去。
此時,東帝士建臺的天台上,結束了袁韜與豹子的對質之後,陳婷獨自一人望着滿天的星辰發呆。
“今夜的天……真乾淨!”陳婷說着,長舒了一口氣,慢慢低下頭來。
穿過眼前的海峽往西眺望,從這裡能夠看到海峽對面大陸的城市夜景,燈光和着天上的星辰一同落在被海風吹拂起漣漪的海里,分不清彼此,卻都如同最爲珍貴的珍珠一樣,璀璨奪目。陳婷伸手抓了一把,她想要抓住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但手心裡空空的,這讓她不由潸然淚下。
“到最後,我能夠得到什麼?”陳婷問着自己。
她不禁回想起九個月前,自己和孫啓凡在重慶見面的那一夜,那一夜發生的事情說來不多,可陳婷發現自己一時之間居然無法說完。
那一晚,不僅僅是她引誘孫啓凡進入王磊的埋伏圈,更不止是告訴孫啓凡她出現在重慶的真實目的,最重要的是她做了一個決定,那一個決定讓她走上了如今的路途。
時間回到就個月前,當陳婷告訴孫啓凡,王磊並沒有死的時候,孫啓凡極其震驚。
“他……”孫啓凡對真相難以置信,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他不是死了麼?而且……是當着我的面,我……我還抱着他的骨灰上了飛機的!”
看着孫啓凡難以接受真相的樣子,陳婷不由嘆息起來,隨着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更是道出了所有。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組織的安排,你的出現打亂了組織的所有計劃……”陳婷說着,雙眼滿是痛苦的看着孫啓凡,她自己的內心也是糾結的,畢竟這個真相里,最受傷害的不會只是孫啓凡,還有她自己。
但陳婷對孫啓凡的愛,讓她在這一刻選擇了孫啓凡,而不是父親,更不是自己的摯友和老師。
“所以,組織上要王磊接近你……”
孫啓凡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計謀,不由是冷笑起來,失落、痛苦、無助的吼聲在酒店的甬道里迴盪:“你還有什麼瞞着我!”
“王磊的骨灰不過是一個無辜之人的,愛麗絲……”陳婷以爲自己能夠足夠的冷靜的告訴孫啓凡一切,可她發現,每當這些熟悉的名字從喉嚨說出的時候,自己的內心都如同被刀絞一般的痛,不由是雙拳捏得咔嚓直響,倒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愛麗絲,我從小的摯友,爲了讓你相信王磊已經死掉,更是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那是她咎由自取!”孫啓凡發狂一般的抓住陳婷的臂膀,雙眼裡滿是血絲的憤恨的看着陳婷。
陳婷感覺得到臂膀傳來的撕裂的疼痛,這種疼痛感也讓她感覺得到此刻的孫啓凡到底有多麼的憤怒,可她已經無路可退。
搖了搖頭,忍着自己內心的傷痛,陳婷繼續說道:“王……師父的詐死,收到了讓組織滿意的效果,所以我成爲下一個行動之人。”
“你果然是間諜組織的一份子!”孫啓凡不敢相信的看着陳婷。
話音落下,不等陳婷繼續說着,孫啓凡鬆開抓住陳婷的右手,捏成拳頭,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到拳頭上後,猛地朝着陳婷打了過去。陳婷沒有躲閃,她是來不及躲閃,但拳頭擦着她的左耳落在了牆壁上,巨大的力道如同一股狂風一般,颳起她的耳發紛飛。
孫啓凡沒有說任何一個字,他只是鼻翼扇動的看着陳婷,等待着陳婷說出更多讓自己難以接受的真相。
“現在,師父就在酒店對面的民錦園天台,只要你隨我進了房間,一發狙擊子彈就會穿透你的頭顱。”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孫啓凡冷冷的問着。
陳婷苦笑了一下,擡起左手摸了摸臉頰上的淚痕,應道:“因爲……我真的愛上了你。”
甬道沉寂了下來,孫啓凡冰冷的看着陳婷,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回答陳婷的示愛。陳婷也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不能奢望孫啓凡的愛情,也不能去奢望自己說出真相之後,孫啓凡還會接受自己的愛情。
可她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只能說,爲了愛情,她不得不面臨沉重的代價,那便是失去自己的至親。
許久,孫啓凡才是放下拳來,鬆了一直抓着陳婷的左手,不知所措的往後退開,直到抵在牆壁之上,如同失去支撐的順着牆壁滑落下去,蜷縮在地上。
“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孫啓凡的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
陳婷扭頭抽泣了一下,纔是轉回頭來,對着孫啓凡苦笑着說道:“如果師父這一次沒有殺死你,組織還安排了後招。”
“什麼?”孫啓凡挑眼看着陳婷。
陳婷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畢竟她還沒有做好面對這個後招的準備。
見着陳婷的猶豫,孫啓凡沒有逼問下去,只是扶着牆站起身來,轉身朝着下樓的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你不願告訴我,也不比強求自己,你已經出賣了自己,這說明你本性是善良的,你……”說着,隨着電梯刀門打開,孫啓凡扭頭看向陳婷:“你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這些悲慟本該和你無關。”
孫啓凡的諒解,如同一盞明燈一般,瞬間照亮陳婷那一顆在黑暗之中迷茫無助的心。這讓她在電梯刀門合上之前,衝到了電梯門口,伸手逼停刀門,說道:“救救我的爸爸,如果師父失敗,組織會殺了他,從而讓我博得你的同情!”
陳婷的選擇,讓孫啓凡會心一笑。孫啓凡一把將陳婷拉近電梯,爲了避免自己和陳婷的對話被監聽到,孫啓凡將陳婷摟入懷中,湊近到耳邊輕聲說道:“謝謝你的愛,可我沒辦法給你迴應,不是因爲你的身份,而是我無法把唯一的一顆心給兩個人。”
被拒絕的陳婷並沒有趕到悲傷,她因爲孫啓凡的擁抱來得太過突然,一直不知道如何放置的雙手,隨着孫啓凡的話也是漸漸抱住了孫啓凡。或許這一生她都無法擁有這個男人,那麼能夠在這一刻被其擁抱,陳婷覺得自己也應該知足。
她甚至願意爲孫啓凡付出更多,只要這個男人最後能夠好好的活着,這讓陳婷不禁是對孫啓凡說道:“如果可以,我願意爲你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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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孫啓凡的聲音壓得很低,不僅僅是害怕被任何的人聽到,更是他在說出這句話時,內心的掙扎和自嘲。
陳婷收回頭來,雙眼專情的看着孫啓凡,猛力的點頭說道:“恩!”
“那……如果我讓你去做我的臥底呢?”
東帝士建臺上的陳婷笑了,她沒想到自己當初會沒有任何思慮的就答應了孫啓凡,進而從間諜組織的一個成員,搖身一變成了孫啓凡的臥底。但時間給了這個決定是好是壞的最好答案,現在的陳婷很慶幸自己當初會選擇答應孫啓凡,因爲她發現,組織上並沒有對父親他們的死有任何的歉意,似乎他們的死是理所當然。
而這,自然也讓陳婷知道,這一切的源頭不是鄭和號,也不是那個不該出現的孫啓凡,而是這個無視人命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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