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走,百姓們都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看着凌綺兒,一人一句搶着和她說話,都是一些感謝話,多數百姓爲了表達感謝之情,強烈要求凌綺兒上她家做客。
凌綺兒笑着搖頭,表示自己有事,再三解釋後,好不容易纔從他們的熱情中逃脫出來。剛脫身三人就直奔客棧。
“縣令肯定是懷疑了我,他先是看出了我是女子,又突然傳來皇上的聖旨,他肯定會聯想到一起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走吧!”項笛性子急,拿着包袱就要走。不過他這一次的提意卻十分合凌綺兒的心意。
三人剛準備出門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誰?”季晨希冷聲問道。
“是我,梁河縣令。”
凌綺兒放下手中的包袱,疑惑的看了季晨希和項笛一眼,她可以確定外面只有一人,如果不是來抓他,縣令突然跑來幹什麼?
帶着不解,凌綺兒讓項笛開了門,項笛一臉防備的看着縣令大人,態度惡劣的問他,“你來做什麼?”
縣令大人也不介意,反而笑說:“公子不要誤會,本縣沒有惡意。”
“哼!”項笛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倒是凌綺兒多看了項笛兩眼,好像項笛在不知不覺有些改變,自從他們逃亡後,她覺得項笛變得有些厲害,他在不斷的成長,努力的想要保護她。
感受到項笛的心意,凌綺兒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季晨希,只見他也是一副,眼神戒備的看着縣令。
失笑的搖頭,其實他們沒有必要這樣,縣令一看就知道是沒有武功的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這位姑娘在笑什麼?”縣令突然問話。
凌綺兒淺笑,“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爲何?”
“因爲他們很保護我!”
縣令看向臉色詭異的季晨希和臉色誹紅的項笛,笑說:“是呀!”
“坐吧!”凌綺兒請縣令坐下,並倒了一杯茶水給他後才問他,“縣令來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縣令從衣袖裡拿出聖旨放到桌上,凌綺兒向季晨希和項笛看去,只見他們臉色均變,擡眸望向縣令的時候,不解的笑問:“這是什麼意思?”她感覺不到縣令的惡意。
“你是不是太子妃?”
身邊的凌綺兒和項笛顫顫欲動,凌綺兒擡眼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她玩味的反問縣令,“爲什麼這樣問。”
“本縣想知道。”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縣令輕鬆的笑答,“不怎麼樣,但本縣心裡想弄清楚,至少想知道是誰好心,救了我們大家,給了我們一生路。”
凌綺兒抿脣,淺笑反問,“難道不是爲了舉報我,得到一萬兩銀子?”
縣令失笑的搖頭,“怎麼可能。”
凌綺兒聳聳肩,笑說:“這天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不過這天下也該只有太子妃纔會有這份善心,即使在逃難也會救百姓。”
這話,凌綺兒聽起來怎麼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覺呢!
“你在諷刺我嗎?”
“太子妃誤解下官的意思了,下官是真心誠意的感謝您。”說着,他又要磕頭,凌綺兒看他滿臉誠懇的模樣,不像撒謊。就問,“來宣聖旨的人呢?”
“走了,他還有任務,他往下一個鎮繼續宣讀聖旨去了。”
這個消息還真不是一個好消息,也就代表了以後他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輕鬆的可以混過去,相對的肯定查得比較嚴厲。
“太子妃不如就住在梁河,相信這裡的百姓會非常的歡迎您。”縣令的私心,自然希望太子妃能夠住下,有這麼一位聰明的太子妃住在這裡,他也不用擔心梁河不會富裕。
“你就不擔心被我連累嗎?縣令不是沒清聖旨的意思吧!窩藏包庇我的人,可是其罪當誅呢!”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何,本縣只做該做之事。”
這話說得牛哄哄,但出其的,凌綺兒聽得順耳,揚起真心的笑意,“謝謝大人的好意,但我不想牽連你們。”
“我相信梁河縣的百姓不會在意。”這裡的百姓純樸,懂得知恩圖報,他在這裡當了十幾年的縣令,對這裡的百姓多數還是瞭解的。
“纔怪,我還聽到有人說要捉了太子妃去令賞錢呢!這樣的人會信得過?”
縣令一愣,笑言:“這不是因爲他們不知道太子妃是這麼好的人嗎?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這樣。”
項笛撇嘴,“我們可不敢賭。”
縣令訕笑,凌綺兒卻瞪了一眼項笛,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並再三
謝謝縣令的好意,並說她們有必須走的理由。
縣令聽了他們這樣說,也沒有再留她。
當天,縣令前腳離開,凌綺兒後腳就帶着他們開溜,畢竟被人發現了身份,多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險呀!
等他們趕到下一個鎮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這時候根本進不了城,就是有特殊理由,也會被嚴查,所以三人在馬車上窩了一夜。
項笛邊啃着乾糧邊問凌綺兒,“你說梁河的縣令會說出你的身份嗎?”
“會。”
“這個老匹夫。”項笛一聽,不爽的罵了起來,有種想衝回去海扁縣令一頓的意思。凌綺兒卻低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項笛不解。
“沒有,只是覺得自從你和我出來後,變了很多。”
項笛眨了眨清亮的眼眸,臉上泛起幾抹紅暈,尷尬的說:“我得保護你。”以前和凌綺兒在一起時,什麼都是凌綺兒作主,他只用跟着凌綺兒走就好,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必須像男人一樣站在凌綺兒身前,爲他擋風雨才行。
“我知道。”
兩人互相對視,暖暖的情誼在彼此眼神中流轉,季晨希捏着乾糧用力一掐,故意輕咳一聲,打斷他們。
他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更不喜歡凌綺兒這樣看人。
項笛厭惡的看向季晨希,嫌他礙眼,凌綺兒卻對季晨希輕柔一笑,並回到剛纔的話題,“他公佈我的身份是爲我好。”
“怎麼說?”
“他如果要害我,當時就可以說出他的懷疑,他之所以沒說,就是保護我。而他事後說出來,他也是有風險的,畢竟皇上可能會怪罪於他,但他還堅持要說的話,無非就是希望百姓知道我的好,不要忘了羣衆的力量是很大的。”
“是這樣嗎?”項笛還是有幾分懷疑,或許是太過擔心凌綺兒的安危,所以對什麼人都是抱着一種懷疑的態度,就是季晨希也是一樣,雖然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天,也算是患難之交,但他就是不能安心,總覺得季晨希有一天會出賣他們。
“不知道,說不定他不會把我的事說出去呢!”
“難說。”
東一句西一句,扯了半天,事情扯到了凌昊焱的身上,項笛一聲嘆息:“也不知道非離師弟有沒有救出二師兄。”
這事,凌綺兒也想知道。
隨意的掀開窗簾,看着夜空中明亮的彎月,心中暗暗祈求,希望這一劫,他們一家人能夠平常渡過,希望她的身邊的朋友都能安全並且長命百姓。
“師姐,你不要擔心。”見凌綺兒一副愁容的樣子,項笛暗罵自己多嘴,不該提國都的事情。
“沒事,我就是想該遞個消息給非離了。”
“可是我們天天在走,他也聯繫不上我們。”
“沒事,明天進了城,讓人遞個消息回去,至少讓非離安心,知道我們平安。”凌非離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如果將爹孃他們都救了出來,他們自然會往這一條路上走,到時候,他們遲早會碰面的。
“也是。”項笛點點頭,暗暗將事情記在心裡。
再隨意說了幾句,便各自沉默下來,凌綺兒像癡了似的,看着天空的明月,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着這些年來的片斷,但又抓不住事情,不知道該想什麼。努力去想事情的時候,又是一片空白。
雖然凌綺兒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直在轉,可是季晨希看到的卻不是這樣,他在凌綺兒臉上看到了孤寂,更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單感覺,她的這種模樣讓他心疼。手不受控制便伸了出去,讓凌綺兒伏在他的腿上。
“姓季的,你幹什麼?”項笛突然炸毛,動手就想搶過凌綺兒。
只見季晨希擡手擋開了他,輕聲的對趴在他腿上的凌綺兒說:“睡吧!我守着你。”這是季晨希和凌綺兒相識以來,他最溫柔的一次。話說出口,季晨希自己都震驚了,可是面上卻仍然沒有表情,只是心底驚訝,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溫柔的說出類似情話的句子。
凌綺兒拿腦袋輕輕的蹭着季晨希的腿,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了眼。
項笛僵硬的看着這兩人,更是注意到了凌綺兒嘴角的這一抹笑意,她的笑,刺痛了他的眼。不過,他卻沒有再動手去搶凌綺兒,反而坐到了一邊,在凌綺兒剛纔坐的位置,擡頭看她剛纔看過的天空。
偶爾,項笛會忍不住回頭,心痛的想着,師姐喜歡的人,果然還是季晨希。兩人這樣看去,就像一幅畫一樣。男才女貌,更甚至是甜蜜恩愛。
看着季晨希有一搭沒一搭輕撫着凌綺兒的髮絲,項笛就覺得礙眼,更可氣的是凌綺兒還一副享受的模樣,而他卻什麼也說不了。
很快,天就亮了,一夜過去了,項笛只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就見到凌綺兒低語問季晨然,“是不是腿麻了?”一雙小手殷勤的替他揉着腿。
季晨希也沒有拒絕,反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可能是一夜沒有睡好的原因,有些頭痛。
“不舒服?”
季晨希微睜開帶有髮絲的眼眸,看了一眼凌綺兒又眯起了眼睛。
凌綺兒有些心疼,偏頭見項笛也醒了,便說:“我們直接進城吧!”
“好。”
他們的臉上一直有僞裝,所以也不擔心城門的守衛會認出他們來,進城的時候,他們明顯感覺得到,這次查得比較嚴,但是城門官兵手中拿着畫與他們的模樣對比卻頂點兒也不像。自然就認不出他們,他們也就輕易的進了城。
進城第一件事,就是找間客棧打尖,先休息一下再說。
凌綺兒猜測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開,所以進客棧就換了一着裝扮,穿回了女妝。休息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下樓吃飯,果然就聽到了傳聞。
只見臨桌就有人說:“聽說了嗎?太子妃昨天在梁河縣呢。”
“怎麼可能,你聽誰說的。”
“這事錯不了呢!是梁河縣令傳出來的話,你是不知道,這太子妃神了呀!”
“怎麼說?”
“縣河縣這麼多年種不出產業,但是太子妃這次在梁河住了幾天便種了出來。”
“是嗎,這真是厲害,不過這太子妃也奇怪,自己都在逃命,還管這些事情。”
“也是,不過我聽梁河縣的人說,太子妃待人和善,而且熱心助人,天下也就只有太子妃這樣的好人,纔會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來幫助其他人,也難怪當初受了太子妃幫助的人要叫她仙女的咯!”
“是呀,和仙女一樣的好心腸。”
鄰桌你一言我一語說着,凌綺兒躲在後面聽着,嘴角高高的翹起,做好事雖然說不求回報,但這份心意被人知道,被人感激着,也是很開心的事情。
“看你樂得。”項笛笑着打趣。
“我高興是必須的。”凌綺兒照樣小聲迴應,又聽到後面的談話的人也壓低了聲音說:“你說皇上捉拿太子妃到底是爲了什麼,先是說太子妃死了,又說她和其他的男人有染,我怎麼覺得是皇上特意要弄死太子妃呢!”
“我也這樣覺得。”
“哎,皇上還真是昏君呢!這麼好的太子妃也要殺。”
“你想死呀!不要命了,竟然敢這麼說。”
“我這不是隻跟你說嗎?”
兩人嘀咕了幾句,吃了東西便離開了客棧。
凌綺兒挑挑眉對項笛說:“懂了吧!羣衆的力量無限大,這事纔出頭就有人這樣猜,到時候傳開了,大家只會認爲皇上是昏君,他想殺我,肯定會被百姓嫌棄的。”
項笛一臉詫異,帶着幾分遲疑問凌綺兒,“你該不會是早有這想法,纔會想梁河的百姓,爲他們找一條生路吧!”
凌綺兒一把掌拍到項笛的頭上,怒氣騰騰的吼他,“我像是這麼有心機的人嗎?”什麼玩意,竟然敢誤會她。
“呵呵,隨便問問,隨便問問。”凌綺兒發火,項笛可不敢再火上澆油。
正鬧着的時候,街上突然鬧騰了起來,凌綺兒快速跑到門口,見小二哥也八卦的站在人羣裡,立即拉着他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還不是皇上下旨要捉拿前太子妃。”
“呃……”凌綺兒挑了挑眉,小二哥壓低了聲音說:“梁河傳來消息說是有太子妃的消息,所以這會兒官兵都趕着去捉人呢!”
“這……”
凌綺兒捂着下巴無語的盯着街上的官兵,這都是打算去梁河的?梁河縣令怎麼這麼傻,這不是擺明了打算犧牲他自己嗎?
凌綺兒有些瞭解梁河縣令的想法,先是幫她造出了好名聲,再是吸引這四周的官兵都去梁河,給她開了一條大道,好讓她趕緊逃命,對於梁河縣令的大恩,凌綺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哎!”
小二哥突然嘆息一聲,“也不知道這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定要處死太子妃,太子妃多好呀!一心爲百姓着想,這世上多幾個這樣的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凌綺兒訕笑的離開,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看完八卦的人都回到了座位上,立即就爲了這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不知道是誰真相了。
他說:“梁河縣令肯定是說了假話,梁河縣令我認識,老好人一個,太子妃這次幫了樑樑,他斷然不會害太子妃,太子妃肯定是離開了梁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