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中貴在府裡設宴,這本該沒凌綺兒什麼時候,但是前一刻張中貴派人送了華服過來,她當下就知道張中貴的想法。
盯着桌上擺放的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凌綺兒修細的手指輕輕撫過輕柔的面料,一臉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後來張中貴安排過來侍候她的素衣丫環進屋。
“小姐,老爺要我替你更衣,晚宴就要開始了。”
“嗯。”凌綺兒輕點頭,站了起來,退到屏風之後自己換了衣裳出來,又由素衣丫環侍候着梳了髮髻,略施了脂粉。
素衣丫環站在凌綺兒身後,從銅境裡看着凌綺嬌美的臉蛋,羨慕的說:“小姐,你真美。”
“是嗎?”凌綺兒淡淡的迴應,沒有多大的反應。
“真的,小姐,我從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姑娘。”
凌綺兒勾脣淺笑,不想打擊素衣丫環,說她見識太少的原因。不過看着銅鏡裡的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每一個部位都像經過精雕細琢一樣,完美無瑕。除了眼神,此時凌綺兒眼神帶着三分遲疑與呆滯,人便顯得少了一分靈氣。
從銅境裡,凌綺兒看着素衣丫環略厚的脣瓣一張一合,卻沒有注意到她說了什麼。直到她蹙起眉頭不滿的埋怨,“小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啊?”凌綺兒慢動作的回眸,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素衣丫環一聲低嘆後才說:“老爺說等會兒讓你彈奏一曲。”
“若太子肯,我也沒意思。”
“什麼意思?”素衣丫環知道今天的主客人是太子,只是爲什麼太子會不讓她彈琴呢!她當下迷惑起來,但見凌綺兒只笑卻不迴應,也不敢再三追問。
當素衣丫環送凌綺兒到了偏門的時候,大廳裡面已經響起了歌舞的聲音,晚宴已經開始。
“小姐,你只能送你到這裡,前面我不再進去。”
“好,你先回去
。”凌綺兒不會故意爲難一個丫環,讓她陪着,知道各府有各府的規定。
她在門邊躊躇了一下才撩開門簾,探了半邊身子往裡面瞧了兩眼,太子一身金縷邊的織綿禮服坐在裡面,身邊還跟着太子幫的幾位官員,其中有一位就是爲此孫祿。見此情況,凌綺兒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正猶豫的時候,張中貴眼尖看到了她,扯大了嗓子叫了一聲姑娘,然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了過來。
太子慢動作的轉了視線,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躲在後面,穿着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的她,有着他所熟悉的美麗,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是這樣的熟悉,牽動着他的心。
但是她,爲什麼還活着。
太子陰沉了臉,想着自己被她的戲弄,緊握了的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張中貴揣測着太子的心情,試探性的說:“這名姑娘叫……”張中貴原想胡亂說一個名字,哪知道太子手一擡,示意他閉嘴,卻僵硬的對他抓來軟禁的姑娘招手。
只見一雙繡了金絲牡丹花的繡花鞋,慢慢的向太子走近,動作緩慢得像要將地板蹭出洞一樣。
太子眼神一沉,啞着嗓子呵道:“你還不快點滾過來。”
“來了啦!”凌綺兒不爽的回了一句,直接衝到太子的面前,兩人面對面貼得極近,太子伸手將凌綺兒摟入懷裡,低頭咬住她的脣。
“嗯……”凌綺兒皺着眉頭推開太子,往脣上一抹,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嬌斥的罵了起來,“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太子凌厲的眼神盯着凌綺兒全身發麻,凌綺兒壯着膽子挺直了背吼道:“你想怎麼樣?”
“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嬌豔動人呀!”公孫祿打趣的開口,他雖然不知道太子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是太子妃已逝的消息已經公告了天下,現在再點出她的名號,肯定會害了她,還是看看再說。
“你想怎麼樣?”
凌綺兒沒空管公孫祿的冷嘲熱諷,只是緊張的盯着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的太子,他的臉是這樣的陰沉,動作是這樣的僵硬
。
凌綺兒退一步,太子進一步。太子一大步上前將凌綺兒摟入懷裡,緊緊的按住她的後背,將臉埋進了她的肩勁,以只有她一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痛苦的說:“不要再離開我。”
凌綺兒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推着太子,詫異的叫了起來,“太子,你說什麼?”
太子死命摟着凌綺兒,不顧她的掙扎,就是不肯讓她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凌綺兒脾氣上來,猛然踩住太子的腳,用力的蹭了兩下,痛得太子鬆了手。
“真是的,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幹什麼?”
“你……”
太子陰沉着臉,突然掐住凌綺兒的下顎,“你還有臉跟本太子說這話。”
凌綺兒拍掉太子的手,揉着有些發疼的下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嘀咕,“肯定紅了。”
太子皺着眉頭,像招小狗一樣對凌綺兒招手,“過來,你看看。”
凌綺兒斜視了太子一眼,理都不理他,直接往公孫祿的方向走去,拍着他的肩命令說:“讓開。”
公孫祿馬上起來說:“請坐請坐。”
張中貴在這時突然喝斥一聲,“大膽,你竟然在太子面前如此無理。”
凌綺兒緩慢的擡頭看向張中貴,拿起桌上的椅子輕輕的敲打着碗,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敲得張中貴心底直生顫,張中貴摸了摸臉上的人虛汗,偷瞧太子一眼,見他正高深莫測的望着自己,當下有些腿軟。
公孫祿卻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走近張中貴,拍拍他的肩膀笑說:“你呀!真是膽大,就是我在她的面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而你竟然還敢對她大小聲,看,就是太子,也要看她臉色呢!”最後一句話,公孫祿自然是貼在張中貴耳邊輕聲說話。
張中貴心下五穀陳雜,一桶水七上八下,猜測着這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太子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太子和她的關係好像也不一樣,兩人之間像是太子更加主動,但轉念一想也好,太子喜歡這姑娘就好,她中了自己的毒,也算是拿了太子的軟肋,想到這裡,張中貴的心情才平復一些。
(本章完)